江阮宁不知道魏策是如何说服陈氏的,早上去请安的时候,陈氏竟然没有冷嘲热讽。
只是在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十分的不自然,许久才梗着声音说:“既然以后还要在一个屋檐下,为了子毅的前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
江阮宁自然知道她在心虚什么,当初在魏家三年,她几乎是掏心掏肺的对这个婆母,可最后却被她那般对待,说是忘恩负义也不为过。
但江阮宁也没有忍气吞声,投进魏家的嫁妆被她悉数收回了,霸占她田产的魏家二公子被她一纸诉状流徙到了绵州。
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陈氏先是享受到了鸡犬升天的尊荣,又立刻因为刁难江阮宁沦为上京城的笑柄,连老实本分了大半辈子的她也进大狱蹲了一遭。
可以说这次因为陈氏这个婆母的嫌贫爱富,让本该势头大好的魏家元气大伤,她自己也自知理亏。
69書吧
所以现在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接纳江阮宁,顺便拿捏一下她才是正事。
如此想着,她轻咳一声看向一直陪坐在一旁的乔夫人,说道:“家里的中馈一直是你掌着的,现在你回来了要收回去也可以。
但是现在咱们侯府也不比当初了,你一个人定然也忙不过来,就让茉衣和玲儿在旁协助你,玲儿向来机灵,也要相看夫家了,多学点当家主母的本事也是好的。”
这话一出江阮宁就知道原来是在这等着呢,她虽然是名义上的新阳侯夫人,却要让乔茉衣和魏玲儿从旁挟制。
这两人是什么货色她再清楚不过,到时候不会有半点功劳苦劳,只怕还要给她们兜底。
不过让她好奇的是这个馊主意到底是谁给陈氏出的?难道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和三年前的处境已经完全的不同了吗?
江阮宁目光扫向旁边还在佯装推辞的乔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让表妹来协助我掌家?母亲觉得,要以何名分啊?”
她倒是要看看陈氏敢不敢今日就说让她做魏策的妾室。
没名没分的让一个寄住在府里的未嫁女插手内宅事务,的确说不过去,但现在不是魏策不同意纳妾嘛。
现在也只能让乔茉衣一点点确立在家里的地位,到时候就顺理成章了。
陈氏也只得在江阮宁面前强硬道:“自然是因为她是家里人,就是给你搭把手学学看,哪要什么名分?”
“原来如此。”
江阮宁一副好像已经明白了的表情,却是施施然的站了起来:“我本来因为锦云坊和布庄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正头疼家里琐事怎么办呢。
现在好了,有表妹这个自家人挑梁,我也乐得躲个懒,往后后宅的事就多辛苦表妹了。”
一听她这话,乔夫人的脸色就白了,这个意思,是江阮宁她根本就不打算接手魏家的中馈?
陈氏也急了,魏家经过这连番变故,底子早就被掏空了,而且她明明白白的知道就是江阮宁给掏空的。
这次能答应她回来,也是想着能把魏策拱手给江阮宁的那大半家财要回来,反正只要她一掌家,就不可能不吐点出来。
三年前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套出来了江阮宁不少的家底,一个当家主母的名头压下来,就能让她不得不给魏家做牛做马。
可是现在她竟然要做起甩手掌柜了,这还如何得了?一个三品侯爵府的窟窿可是很大的,而且马上就到年关了,迎来送往的哪里会不需要钱?
“她一个客居的表姑娘哪里懂得府里的门门道道!再说了,你身为主母却不掌家,这传出去成何体统,可不让人笑掉大牙了?”
着急之下的陈氏声音的尖儿了起来,一旁一直在审时度势的乔夫人也终于按耐不住了,急忙道:“是啊是啊,茉衣跟在你身边学学还好,哪能独当一面啊。”
“我无所谓啊,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岂管他人口舌。”
江阮宁一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这当家主母沦为笑柄的样子,走之前还不忘把陈氏之前的话还给她:“母亲不是说过表妹是自家人嘛,想做什么做什么,何须看人脸色。
再说了,不是还有聪明机灵的大小姐从旁协助嘛,定不会出错的。”
不再管乱了阵脚的几人,江阮宁款步走回自己的东院去了。
陈氏还当她会有多想要这掌家之权呢,竟然以此来威胁,除非魏策求她安定内宅,否则她就没打算再接魏家后宅这笔烂摊子。
至于当一个有名无实的侯府主母会不会被人嘲笑,她早已经过了会在乎别人眼色的年龄了。
江阮宁是这般怡然自得,西苑里的陈夫人却是坐辣了,不过这个主意是乔夫人出的,此时也只能指望着她还有高招。
乔夫人哪里有什么高招,她在陈氏面前撺掇这件事,不过是想让自己女儿在府里更有地位,不过是让她借此给刚刚回来的江阮宁一个下马威。
结果江阮宁没被拿捏住,她们倒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现在可是整个侯府的开支压在她们身上啊,做得好也没什么好处,做不好还连累乔茉衣的名声。
“就让茉衣先试试,等到时候做出点功绩来,我便顺水推舟抬她当贵妾,还能握着掌家之权,岂不一举多得——”
陈氏走投无路之下,果然开始把烂摊子朝乔夫人推了,还不忘拿出那套总是无法兑现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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