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阮宁动了胎气,新阳侯府又是一夜的灯火通明,陈氏听说江阮宁三番五次的伤害到她的金孙,气得想跑来兴师问罪,倒是被魏策给拦住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竟然还偏袒她,你听听外面现在都是怎么说我们魏家的,看看她那个娘是怎么伤风败俗的!”
陈氏站在院外大骂,现在要不是江阮宁肚子里还有魏策的种,她早就把这种丧门星扫地出门了。
“我不管,反正等孩子一生下来,你就立刻把她给休了,要么就送到乡下庄子去,咱们侯府可丢不起这个人了!”
魏策听着母亲的胡言乱语只觉得头疼不已,看向一旁搀扶的魏玲儿,吩咐道:“送母亲回去,这段日子是非多,你们就好好待在后院不要再给我惹事。”
听到这话的魏玲儿撇了撇嘴,不满道:“我们什么时候给兄长惹事过了,倒是你的好媳妇儿从来没消停过,咱们家现在都快被人在背后把脊梁骨戳断了。”
她和杨家二公子的婚事现在又起了波折,听说杨陵和江家那个江宝画的死有关系,兄长也不去给自已查探查探,只知道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江阮宁身上了,哪还顾得了他们。
脸色苍白的江阮宁躺在床上,大夫说她这几日最好以卧床静养为主,所以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靠着迎枕。
院子外魏家人的谩骂声她虽然听得一清二楚,脸上却不见什么情绪,接过秦姑姑递过来的安胎药缓缓喝下。
“夫人现在保重自身要紧,别的事您都交给侯爷去处理就行。”
秦姑姑见她似在出神,怕她又孕中多思,连忙提醒道。
“交给他去处理?”
江阮宁呵了一声,冷笑道:“不必了。”
现在她哪里又还会去要求魏策做什么事,看透一个人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波折,俗话说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真是一点都没错呢。
“什么不必了?”
应付完陈氏的魏策一回来就见江阮宁乖乖喝完了那碗苦涩的安胎药,欣慰道:“阿宁莫要多想了,你要照顾邓昶也没什么,我会把人安排好的,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就好好的养好身体就行。”
他抬手温柔的帮江阮宁把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下午是他太冲动了,再生气也不该和她那样争吵,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他们的孩子呢。
“这小子也太折腾你了,等出来了看我不收拾它。”
看他爬伏到自已的孕肚上,把耳朵小心翼翼的贴上来的模样,江阮宁只觉得浑身僵硬,一股巨大的抗拒从心底弥漫出来。
说实话这原本是她曾梦寐以求的场景,和魏策孕育一个他们的孩子,看他初为人父时的无措与喜悦。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这个男人现在,大约是把她视为麻烦吧,如果不是她怀了魏家的血脉,是不是真的如陈氏说的那样,自已现在已经被送走了。
抬手轻抚了一下还未显怀的小腹,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若是母亲被定下那样的罪名,往后她在上京大约是没有立足之地的,所以这个孩子瓜熟蒂落之际,说不定真的是自已和它母子分离之时。
过去的她绝不会相信会发生这种事,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敢再魏策身上赌了,这个男人,已经让她完全不敢再信任。
她一定不会那样坐以待毙的,江阮宁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再看到他的模样,“我累了想休息,侯爷去前院歇吧。”
魏策看着江阮宁留给自已冰冷的侧脸,眼里虽然失落却也没有说什么,嘱咐了屋里的人好生照顾江阮宁便离开了。
他现在的确是很忙的,孙家的人已经连续几日登门了,都被魏策闭门不见。
但这只是做给别人看的,此时魏策一回来,果然就见堂堂孙尚书正屈居在他这简陋的小小书房里。
“想见新阳侯一面可真是不容易,现在外边蹲满了各家的人,都在看你站哪边吧。”
魏策一边坐下,一边不达眼底的冷笑了一下,回道:“毕竟现在本侯明面上还是站在三皇子这边的,尚书大人也不想我这颗棋子这么快就暴露吧?
至于我站哪一边,大皇子殿下不会直到现在还在怀疑我的忠心,那魏某可不敢把身家性命都交托进去。”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孙尚书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稍稍落了地,他之前虽然答应和大皇子党合作,但魏策此人十分狡猾,真怕他事到临头了出尔反尔。
69書吧
“你还记得和贵妃之约就好,圣上身体越发不好,对朝局现在混乱的局面也有心无力,已经动了立储之心,大约就在这两天就会宣旨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按耐不住的亲自到新阳侯府来找魏策密谋。
邓家的事牵扯太广,震动太深,一个不慎就有朝局动乱的风险,面对这样的烂摊子迟暮之年的皇帝已经是有心无力了,所以会在这时候选立一个储君观政,大约也会慢慢把大权放给储君。
作为一辈子在朝堂上摸爬滚打的人,孙简又岂会察觉不到这点风向?
“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大皇子不是已经稳操胜券了吗?比起正因为邓家深陷泥潭的三皇子,怎么看都是殿下胜算更大吧,更何况这么多年受宠的不是一直都是贵妃娘娘和大皇子?”
魏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反问孙尚书。
“你说得不错,朝中半数以上的人也的确是如此以为的,但我不相信你魏策也会在这群庸才之中。”
孙简也不再和他绕弯子了,继续开门见山道:“大殿下这些年虽备受恩宠,但聪慧不足,为人更是刚愎张狂,这些年若不是我孙家在朝中殚精竭虑,他早就失尽人心!”
魏策眯了眯眼,这孙简也的确是个聪明人,没有盲目自大,对自已的大皇子外甥是个什么货色看得还挺清楚的。
“若在以前就算了,选无可选之下,他再是一根朽木我孙家也定会将之推上储君之位,可是如今不是有了三皇子。”
孙简叹息道:“此人这么多年韬光养晦,这半年间更是和邓家勾结同盟,在这种会一锤定音的生死大事面前,不得不以防万一啊。”
虽说现在他因为邓家的事受到了一些牵连,但他们到底没有合谋太久,根本无法伤筋动骨。
“所以,孙大人的意思,是要本侯来做那最后一道防线?若那封立储圣旨上写的不是大皇子的名字,我就领兵控住上京城,为大皇子扫清障碍?”
魏策转动着手中喝完的茶杯,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不是在参与一件惊心动魄的宫变一样。
“那是最坏的情况,现在倒是还不至于,但是武川候和邓家是一定要除掉的,这点,想必你也明白吧,邓钊掌权多年,部将众多,始终是个隐患。”
他和邓家也算是斗了一辈子,但是不管是皇后还是武川侯,这些年都毫无破绽,现在他因为一个女人甘入囚笼,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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