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过了秋的上京城冷得很快,魏策却是满头大汗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慌忙朝枕边摸去:“阿宁!”
可惜那个总是蜷缩在他身侧的妻子并不在,空空如也的怀中只有一件带着江阮宁淡淡香气的衣裙。
魏策突然心慌不已,正打算披衣起来,就听到院外传来了凌乱而焦急的脚步声,姜无正朝这儿来。
“侯爷,夫人出事了!”
一看房门已经被打开,他急忙上前一步递过去一封千里传书,“我派去护送夫人的人传令回来,说是三天前夫人下榻的驿栈不慎走水,火势过大,夫人她——”
“她怎么了!”
魏策不等他说完就自己一把夺过那书信,上面只有三言两语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但每一句话却都如同惊雷炸在他心头。
桐岭县,大火,死伤,夫人尸骨......
69書吧
几个他最不想看到的词出现在上面,扭曲在他眼前,那墨笔写就的短短一封书信,被他盯着都像是渗出了血。
“不可能!绝不可能,阿宁绝不会出这种事的!”
但魏策飞快地就镇定下来了,至少在姜无等人的眼里是这样的,他甚至回屋去穿戴好了朝服,然后还去书房拿了官印和兵符,这才骑上马朝御道飞奔而去。
德明帝是夜半三更被司礼监太监从被窝里拽出来的,等听到是新阳侯有紧急军报要禀,也不敢耽搁,骂骂咧咧的传人进来穿衣。
“这新阳侯夜闯宫禁到底何事啊,不知道陛下已经歇下了吗?”
枕边也被吵醒的孙贵妃一揽滑到肩膀下的纱衣,也十分懊恼,自从那天宫宴上出了那样的事后,她们孙家算是受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打击,她今晚可是好不容易才把皇帝哄过来的,不想又被这魏策坏了好事。
“听说是西南异动,新阳侯请求陛下准许他领数千精锐前去探查。”宫人小声禀报自己刚才听到的风声。
“西南?”
原本睡眼朦胧的孙贵妃听到这词儿眼睛都亮了,西南异动好啊,那不是皇后弟弟武川侯镇守的地方吗?
最好是藩王哗变,把邓钊给杀了,亦或是邓钊和哪个藩王一起谋反了,那对邓家才叫灭顶之灾呢。
越想越兴奋的她连忙裹上衣服,也走到屏风后去偷听。
“......总之,微臣认为此事绝不寻常,请陛下准许微臣带兵前去查看。”
可惜的是他们好像已经谈完了,孙贵妃只听到魏策如此请求道,听他语气里虽极力克制了,但还是不自觉流出的焦急,孙贵妃笃定西南一定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这,仅凭一个小道消息,魏卿就如此揣测南阳王和武川候?是否太过武断了?”
和孙贵妃不同,皇帝却觉得魏策只是在杞人忧天,他竟然仅凭一些空穴来风,就要带兵去西南,还请求自己给他搜查令。
一想到自己那个国舅爷,德明帝就一个头两个大,那天邓钊虽然只短暂的回京城待了一天,但没少给自己这个皇帝狠话听。
奈何这些年他又不得不倚仗着邓家,真是说不得骂不得,现在要是同意魏策的请求,让他带兵入越地调查,他真怕自己又被皇后骂得个狗血淋头。
“防范于未然,陛下也不想当年的国乱之祸重现吧?”
魏策依旧请求道,甚至不惜旧事重提威胁。
“罢了罢了,朕真是拿你没办法,你想去探查这异动可以,可不能打草惊蛇。”
他到最后还是妥协了,但不许魏策带一兵一卒去,就这么悄悄的去西南一趟,就算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至于惹怒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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