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所以……所以这个隐身符是真的?”
沈郁笠也张口结舌,没想到那女子居然真的可信。
“家翁,前面有神策军来了。”
负责赶路的家奴压低声音提醒他们。
众人连忙屏气凝神,只见不远处,有一队步调整齐划一的神策军正从远处缓缓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而这些神色严肃的神策军在经过他们的时候,竟真的好像看不见他们,踩着他们虚无的影子,穿过他们透明的身体,径直走向前去。
沈灼成眼看他们并不能发现自己,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刚把心放到肚子里的时候,身边的沈尘露眉眼轻轻颤动,竟然逐渐苏醒过来。
她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于是立刻警惕起来,想要逃走,但马上她就注意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了。
“阿耶?阿耶你们这是做什么?”
沈尘露惊讶而愤怒地看着沈灼成,但沈灼成却微微叹了一口气:“十六娘,阿耶都是为了你好。”
“阿耶,你又何须说这种话?那女子身份那般可疑,你却毫不在意,宁愿听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肯听女儿的!”
沈尘露看着窗外的景色,逐渐认识到他们在带着她往长安城的南部走去。
而南部正是南市小云观所在的地方。
“你们疯了!我不要去小云观!我不要去——”
69書吧
沈尘露的话还没说完,车子忽然出现了剧烈的倾斜,似乎车子的轱辘陷入了一个不小的坑洼里,而后,车子也跟着诡异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
沈灼成感到十分奇怪,而门外的家奴的声音也十分纳罕:“家翁……我们也不清楚,好像是车子的轱辘坏了。”
“车子的轱辘坏了?这不是无稽之谈吗?这些车子都是我新近买来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坏了?莫不是你们不会赶车,把车子赶到不平坦的地方去了吧?”
沈灼成万万不能相信,正打算下车去查看,不料沈郁笠却忽然拦住他,剩下的那一只左眼之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家翁,您不要下去,让我来吧。”
“长安城的这条京畿大道是全国朝中最为通畅,最为平坦的道路,在这条路上根本不可能出现任何的坑洼,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您不懂那些诡怪之事,还是小心为上,留在车上陪伴十六娘子吧。”
沈郁笠虽然只剩下一只眼睛,但心肠却很好,而且极为忠心。
在这样诡异奇怪的当口,他还想着维护沈灼成和沈尘露,这不仅让沈灼成心中一暖,眼中饱含着感激,冲沈郁笠郑重的点了点头。
“多谢……你,那你一定要小心。”
沈郁笠也点点头,打开车门,纵身跳下车去,进入了那已经被夜色所包裹的长安城。
沈尘露虽然刚刚醒过来,也不愿意前去小云观,但此时此刻的场景无疑不在提醒着她,他们似乎遇到了非常奇怪的事,保持安静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她逐渐安静下来,乖乖贴在父亲沈灼成身边,等候着沈郁笠的查看。
沈郁笠下了车,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之下。
被月光所笼罩的那一刻,他的躯体也完全变成了透明的颜色。
他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并打开火折子查看四个车轮。
前面的两个车轮倒是十分正常,连拉车的马儿都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等他看到后轮的时候,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只见那马车左侧的后轮上居然多了一个奇怪地东西。
沈郁笠把头伸过去看,结果发现那里居然别着一根造型清丽的步摇。
那只步摇上有一朵用绢绸捏造的鸢尾花,造型灵动,像是时兴的样式,只不过如今被人钉在车轮上,而且穿过车轮,扎进地下的泥土。
“家翁……家翁!果然有古怪,您和十六娘不要下来!”
沈郁笠看了看那根纤细的步摇,又看了看相比起来巨大的车轮,一时之间觉得有些荒唐。
毕竟按照常理的话,这么一根脆弱的步摇是钉不住这么强有力的车轮的。
而现在,无论沈郁笠怎么想要拔出步摇,抑或是前面的几个家奴怎么想驱动马车,都拿那根步摇没有办法。
那根步摇既拔不出来,又挣脱不掉,它像一根钉子一样,死死地钉住了那只后轮,让那只后轮一动不动,不论他们怎么挪动,怎么转变方向都无济于事。
这根步摇是哪里来的?
它又是怎么钉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上的?
它又是怎么爆发出这么惊人的力量,阻拦住一辆马车的?
所有的人都感到匪夷所思。
车上的沈灼成虽然不明白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似乎非同小可。
他虽是武将出身,但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且素来有仁爱之心,连忙招呼下面的人说道:“外面是不是很危险?你们快到车厢里来吧!都上来!”
“这……”沈郁笠犹豫了一下,诚恳地说道,“上去是可以上去,但车子终归还是要走啊……而且我们的车子被拦住了,这车子也未必能继续保证安全。”
沈郁笠想了想说道:“家翁,依我看,那个女修士不像是什么好人,要不我们还是赶紧返回家中去吧。”
“咱们现如今在个半路上就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到了那里还不知要怎么样呢!”
“何况那南市早已荒芜多年,那小云观我更是闻所未闻,即便真有那么个地方,我想也肯定……”
沈郁笠说着说着,躲在沈灼成怀里的沈尘露却忽然警惕地看向大家,问道:“等一下,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
“没有啊……”
几个家奴纷纷围在一起,包括沈郁笠和沈灼成在内,都好奇地竖起耳朵听着附近的声音。
忽然,沈郁笠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好像……好像有花轿吹吹打打的声音?你们……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好像是有啊!确实是有。”
几个家奴也听见了那空气中漂浮着的似有若无的吹打声,似乎有一场热闹的喜事正在附近举办……
不对,更确切地说,像是有什么迎亲队伍在逐渐向他们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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