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今义听了他的话,感到如遭雷殛。
他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背后的事情居然如此复杂。
他联想到刚才长孙寿的那句“果然是她”,于是好奇地问道:
“那……这一切都是那个佛果儿设计的吗?”
“非也!非也!”长孙寿顿了顿,摸了摸下巴似乎感觉自己说得很绝对。
“这件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总之我现在可以确定,那个猫鬼肯定是她弄来的。”
“她的母亲就是一名蓄养猫鬼的巫师,当年因为猫鬼案,长安城中对这种巫师曾经进行过灭种式的屠杀。”
“其中不乏有些人通过假装奴婢活了下来。”
“这个佛果儿能哄得三郎鬼迷心窍,只怕也是此辈中人。”
“你为什么能确定那个猫鬼就是她弄来的?”李今义有点儿惊讶,毕竟比起王徽嫣,那个佛果儿看起来避免有点儿上不得台面,甚至有点浅薄。
若说这样的人是幕后黑手,他多少有点难以置信。
“你没发现那个猫鬼上到她身上以后,她很快就接受了那个东西吗?”
“啧,还是年轻,你师尊和师哥难道没有教过你这些东西吗?”
李今义顿了顿,摇摇头,其实他也感觉有一点点奇怪。
当时听王徽嫣说“猫鬼案”的时候,他很笃定自己曾经学过这一类的知识,并且认为如果问题不大的话,一两天就可以由他自己解决。
但是当长孙寿提起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又有一种特别陌生的感觉。
中间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决定找个机会好好问问李禄生,但绝不是现在,毕竟现在他要集中精力搞的是王徽嫣和宝相寺的事。
“那你现在岂不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如果你就能搞定的话,我就不需要加入了吧。”
69書吧
“哎哎哎!不行不行,还是得加入。”长孙寿拉住李今义,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不让你走,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是,我总觉得这个韦府之中,他不仅仅只有猫鬼这个东西。”
“毕竟我感觉以佛果儿那个脑子,她应该想不出建筑藏书阁这样的大工程。”
“而且你有没有注意过那只猫鬼?它身上并没有沾染人气,甚至在看见饲主的时候,就立刻躲到她的身上去了,而不是消失不见,前去宿主身上,说明这只猫鬼极有可能还没有被利用来害人。”
“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就那个王徽嫣,她并不简单。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是所有事情的幕后黑手。”
“她?”李今义皱起眉头,“你别胡说八道了,她可不是那种人。”
“啧!你为什么感觉她不是那种人啊?是不是你看人家长得漂亮?”
李今义有一点儿心虚,对方说的话有些道理。
相比于佛果儿,又或者说,比起他之前遇到过的任何一个女性,王徽嫣的形象在他心里绝对有压倒性的优势。
因为从小生活在师长们的管教与精心照料之中,他自然而然更容易依恋于干净果断,大气温婉的女性,而王徽嫣在这一点上所以说是完全拿捏住了李今义的心思。
长孙寿见他不说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哎,我告诉你啊,这女人呐,千万不能只看外表。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吃过女人的亏,从那之后我可再也不敢招惹女人了。”
“就那个王徽嫣的面相,看似玲珑剔透,但是其实是一副彻头彻尾的薄情相。”
“而且这个人通过我的了解,她确实是对自己的亲眷感情不深,至于那个三郎,我觉得她可能更不怎么喜欢。”
“没有吧,人家家庭关系和睦地很,我听她说,今天还要去王家给自己阿耶祝寿呢。”
李今义想要替王徽嫣争辩几句,但是话一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王徽嫣曾被薄雾提醒,别忘了参加寿辰的事。
一个知书达理,体面大气的女儿,怎么会忘记自己阿耶的生辰呢?
难道这个女子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长孙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拉住李今义的双手道:“这位小兄弟,我看你与阿昌也是好朋友,所以呢我是不会坑骗你的……嗯,起码不会坑骗地那么狠。”
“我这个人生性是有些不太靠谱,但论起救人除魔来,我还是非常踊跃的,就那个佛果儿,她今天被猫鬼上了身,肯定会感知到我们已经发现了猫鬼。”
“按她那个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与其被我们白白发现,并且被我们告到驱鬼院去,她肯定会趁机纵猫伤人。”
“这个府里她最痛恨的人就是王徽嫣,也肯定会第一个就伤害王徽嫣,你难道想看这位娇滴滴的王美人,被她养的猫鬼伤害吗?我们赶紧去救她吧!”
长孙寿笃定李今义不会对王徽嫣的事坐视不理,因此扯着他就要走,但李今义却面色凝重,他紧张地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轻轻说道:“走是可以走,但是我希望合我们两个人之力,今天就能把这件事情给办完。”
“嗨!今天当然可以……”
李今义不等他说完,又加了个条件:“必须在今天下午,酉时左右,因为戌时我必须回家。”
“啊这?”长孙寿皱起眉头,看起来有点为难,但他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点头道,“好,我尽量。”
两个人目标达成一致,便开始并肩一起行走。
长孙寿背篓里面的小三花猫似乎从刚才的失控中反应过来,它从背篓里面露出一个胖胖的小猫脑袋,然后喵喵地叫着看向李今义。
李今义对这只小蠢猫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东西长得挺可爱的。
于是随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小花猫在他的手底下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什么?你说二娘子她经动身了。”
两个人找到王徽嫣的侍女,却得到了对方已经出门的消息。
“是呀,我们夫人的父亲在京中任有官职,就在安仁坊那一边,夫人刚刚乘驾着马车离去,两位居士如果想要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快走!”两个人一起结伴跑向门外。
但是王徽嫣的马车早就不见了踪迹。
长孙寿随口道:“走,我们也去雇马车,你别怕我有钱!”
李今义挺想告诉他可以写个符,然后快点儿走,但是对方显然财大气粗,不等他建议就已经拿出钱来,去找马车。
李今义趁机请人去告知韦佑钧与李卿月猫鬼之事,并让他们抓紧时间控制起佛果儿,去驱鬼院报案。
路上,两人紧赶慢赶。但长孙寿还不忘走到一家纸店,买了好多好多金、银、紫、蓝、黄不同颜色的符纸。
李今义看着这一幕。
总觉得他有点儿暴殄天物,他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本事,但用的装备却挺昂贵的。
长孙寿看他用那样的目光看他,哼哼笑了笑:“没办法,以前法力很高,挣了不少钱。哎呀,可惜现在老了,挣不了那么多。”
“咱们今天不打不相识,你也为我挨了一个嘴巴,喏,给这些给你。”
长孙寿从金色的符纸里抽出一大把,送给李今义。
李今义本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结果长孙寿看他不敢拿,反而误会了他:“唉,还是太年轻,算了,毕竟你们青铜巨宫远离京都,估计穷得也够可以,可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李今义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于是把脸一拉:“喂,你少放屁,就这么一点儿,你打发叫花子呢,再给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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