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寿也没吝啬,果然掏给了他一大把。
一路上,李今义抓紧时间找长孙寿问关于滕王昌的事。
长孙寿从怀里找出那张纸,李今义连忙打开来。
只见里面赫然是一个怪物的模样。
只不过那个怪物它的身体是模糊的,只有在边缘的地方才拥有几条可以看见的触手。
可是仅仅是这样,他仍能够回想起一些自己很久都想不起的东西。
仿佛那天他打开箱子所看到的一切都重新展现在了眼前。
“你这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大概就在阿昌死去的一个月之内。”
“说来也巧,本来我一直居住于茅山的主峰之内,因为每年都要前往咸阳,为三茅祖师洒扫故居,途经阿昌的住所,我就在那里落了几天脚。”
“但是阿昌跟我住了没有几天,就被他的长官杨微与叫去了兖州。”
“等我扫完故居回来的时候,阿昌已经死了。”
“对于这件事情,我的心里一直感觉非常的蹊跷,虽然姓杨的那个小子一直坚称阿昌是无缘无故失踪。”
“但是我通过起卦来推算,认为阿昌死的非常凄惨。”
“我找姓杨的闹过几次,想让他给我们一个说法,但是这小子狡猾的很,加上后来又走了狗屎运,一次三番派人来为难我,导致我没有办法继续追问他。”
“就在我十分生气,正准备运用一些禁术逼问这个姓杨的时候,我却阴差阳错截获了一封来自兖州的书信。”
“这个书信的发信人,你绝对想不到,她居然是当初捡到那个假太岁的老比丘。”
“这个老比丘当时捡回那个假太岁之后,曾经一度把这个假太岁当成一个孩子来抚养。”
“毕竟这个假太岁逐渐拥有了人形,在许多黑夜里,她甚至自称能够听到这只太岁能发出犹如婴儿一般的啼哭。”
“可是好景不长,太岁的声音吸引寺庙中的云光大和尚。大和尚认为这东西应该孝敬给陛下,因此强行抢走了这只太岁。”
“那老比丘抚育了太岁数月,对这个太岁还是有一定感情的,她曾经想要偷偷去看望那只太岁。”
“而好巧不巧,那一天正是月圆之夜。正当她想要潜入云光大和尚的禅房时,她却发现那个云光大和尚正在禅房之中,想要打开一个竹箱子。”
“她本想跟过去看看那里面究竟是不是太岁,可是她惊讶地发现,就在那个竹箱子打开的瞬间,里面居然出现了好多只触手。那些触手将云光大和尚死死缠绕住,随后便将他整个吞入了箱中。”
“而就在云光大和尚成为箱子的腹中之物后,她分明看见那个箱子里居然伸出一张巨大的人脸!”
“那个老比丘当时吓得大声尖叫!剧烈的声响引起了鬼脸的注意,那些触手很快就擒住了那个老比丘。”
“就在老比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些触手却忽然将她卷起来。狠狠地抛出了寺庙之外。”
“那个老比丘年纪也不小了,被这一摔险些丢掉了性命,她在山沟里忍着剧痛喝臭水,吃泥土,才侥幸活了下来,最后被当地一个放羊的牧羊女给救了。”
“但是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近乎疯狂,估计是被那张人脸吓坏了。”
“可是她还是凭借自己的记忆勾画出了那个怪物,只可惜因为记忆受到冲击,那张人脸的具体形象她已经记不清了,因此只能化成了一片模糊的形状,但是这些触手她却都记得。”
“当时她虽然已经神志不清,但还是将这幅画托付给了牧羊女的一个弟弟,她的弟弟在当地是一个比较有名的书生。”
“而说起来这也是一段奇遇,这书生当年居然跟阿昌有过交涉,就是阿昌前往兖州的时候,曾经是阿昌出面在他们家购买过羊肉。”
“这书生知道阿昌出身鸿胪寺,于是就准备前往长安,当然当时他前来也是为了科举。他一路询问阿昌的踪迹,最后找到了阿昌的住所,把信交到了我的手。”
长孙寿将过往的一切侃侃而谈。
但是李今义却越听越皱起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曾经被对方哄骗过,他总觉得对方的话有些漏洞百出。
但是,他带来的东西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就在看到那一团混沌的时候,他似乎隐隐开始能够想起那个箱子里面曾经出现过什么。
人脸……
好像自己也确实看见过……
但具体那是一张怎样的人脸,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
这个人脸的概念在他的回忆之中,不断占据他的脑海,一些以前他从来没有注意的东西居然清晰的浮现在他的面前。
69書吧
对,人脸,好像是一张既没有眼珠,鼻梁也塌陷的人脸。
可是任凭他努力去想,也不过是仅此而已。
而且他的骨子里似乎对这张面孔还充满着特别浓重的恐惧。
他右手臂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神志也逐渐开始涣散。
似乎那种很烦躁的情绪又开始逐渐占据他的灵魂。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李今义愣了一下,连忙从模糊的意识中清醒过。
但是当他再次睁开眼,他却忽然发现身边的长孙寿不见了。
“客官……请下马吧。”
马车外是车夫的催促声,长孙寿在上车之前已经结过账了,因此不需要他再付钱。
李今义懵懵懂懂下了车,还想四下去寻找长孙寿,他想不通长孙寿去了哪里?难道是提前一步前去驱鬼院报案了?
可是就在他不断的寻找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喊住了他。
“李今义?”
李今义一愣,回过头去却发现对方居然是李慈恩。
李慈恩面如冠玉,身材修长,站在人群之中简直鹤立鸡群。
而他的身边正站着一个穿着朝霞色长裙的美貌少女,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新侧妃沈明贞。
“你?你为什么来这里?”话是李今义问的,但是问出来他却有点儿心虚,毕竟自己曾经答应他要前去玄都观,而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这让李今义有种偷吃被抓的错觉。
“啊……嗯……我,我的意思是我来有事,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哈哈哈。”李今义特别尴尬,他都想扇自己两个嘴巴,为什么主动问李慈恩为什么来这儿。
李慈恩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估计是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但这个人有个好处,看破不说破。
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嗯……王侍郎是我的舅父,我来为他祝寿。”
李慈恩说完,冲一旁的摩勒和沈明贞耳语了一阵,沈明贞听了他的话以后轻轻看了看李今义,然后也冲李今义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就跟摩勒进了府邸的大门。
沈明贞前脚刚一走,后脚李慈恩就走到李今义面前,把他那副心虚的表情看了又看:“不用装出这幅样子来,你不好好去玄都观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我……我这都是为了生活。”李今义的抱歉只是一瞬间,毕竟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答应对方立刻前去玄都观,自己趁这个机会接个活儿,混口饭吃,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由于雇主的隐私比较重要,我不能告诉你我现在在干什么。”
李慈恩点点头:“不错,看不出你还挺有职业操守的。”
李慈恩的目光在四周围转了,最后锁定在李今义坐过的那辆马车上。
“谁带你来的?”
“什么?”
“我问你谁带你来的?以你的经济实力,我感觉你出门不会叫马车的。”
“我……喂,别老是瞧不起人好不好?”李今义有点儿尴尬,不过他并没有打算骗他,“好吧,确实是别人带我来的,那个人,说来也奇怪,他名叫长孙寿……”
“叫什么?”
“长孙寿啊……”李今义十分惊讶,为什么对方的表情那么古怪。
李慈恩面色凝重:“这个名字我曾经听说过,是来自茅山上清道的长孙寿吗?”
“嗯,对啊!你认识他?”
“认识?我当然认识他了,不过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是三年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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