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聚顶的八卦图忽的从盘上浮起,飞到了空中,越转越快,越转越大,掀起飓风阵阵。
而后轻飘飘地压在众人头顶,却有千斤重。
69書吧
“怎么回事,锁不是解了吗。”谢经年双手举过头顶撑住巨大的奇门盘,摸不门清面前的状况。
“你看这架势像是解对了的样子吗。”谢成书一只手撑着头顶的巨盘,一只手紧紧护住冶容扇,被谢经年的话气笑了。
“阿兄,肯定是他们使了什么阴谋诡计。”谢经年不甘心地回头道。
沈若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他侧过身,将谢经年手中的弯刀一把夺过。
等不及谢经年气急败坏,他便只手一抡,那弯刀向八卦图劈去,那八卦阵在刀的威力下竟纹丝不动。
纪同尘见状连忙运功,飞身立于罗盘之上,左脚占着阳位,右脚占着那阴位,罗盘随着他的发力左右摇晃,在七星罡的步法下显现出了一丝慌乱,阴阳交合,恢复平衡,收身飞回了那锁盘上。
谢家兄弟松了口气,踱步回到那罗盘锁一旁,却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的奥妙。
沈若缺叹了口气道:“若解奇门遁甲,方要世事变通。”
纪同尘对着那锁沉吟片刻,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垂花门上的喜联,红底白字,格外诡异。
“错了,大错特错! ”谢成书望着那调转了颜色的喜联,突然醒悟过来一般说道。
“进城的那对联横批是第一个提示,而这相反的颜色便是第二个提示。黑白颠倒,红白对调,这吉时相反的是凶时才是。 ”谢经年抓着谢成书的袖子也恍然大悟道。
“既然戊午日是黄道吉日,反之己未日便是诸事不宜。”沈若缺笑着对纪同尘道。
纪同尘上前一步,将原来输下的戌午日改成了己未日,那罗盘锁发出清脆的解锁声,消失在了原地。老旧的垂花门发出吱嘎的一阵响声,挠的众人脊背一阵发寒。
四人相视无言,抬脚迈入了这扇门。
纪同尘沿着路走着走着,发现身边的三人消失不见,面前却是一个戏台子,台上戏子哭腔婉转,词调凄凄惨惨戚戚。
“我哭上苍叫声天,如此罚我太无情。”
“想到我荒山走出路一条,脚下还是绝崖岭。”
唱的正是一出《双玉蝉》。
全剧以聘物玉蝉贯串,分惊蝉、退蝉、诉蝉、赠蝉、殒蝉、诉蝉、恋蝉、悲蝉8场戏,结局是曹芳儿被负,饮恨而死。
徒留圣上赐下的那金匾自挂高台上,刻的四字“媭女媲义”。
眨眼间,面前的场景扭曲变幻,纪同尘再睁眼已经出现在一个老旧的小院里。
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女童蹲在地上搓洗着衣裳,双手浸泡在冷水中冻的通红。
他走到女童面前,晃了两圈,那女童好似看不见他的样子,才发现自己触碰不到眼前任何事物。
“小贱蹄子,该生火做饭了!手脚这么不利索,就该丢去喂狗。”一阵骂骂咧咧的女声从远处传来,吓得女童急忙晾好衣服,抱着洗衣桶又冲进了灶房。
纪同尘拧着眉一路跟着女童进了灶房,见她摇摇晃晃的踩在木凳上生火做饭,身子还没灶台高,一个不稳便向后仰去。
他心中一紧,伸手想接住女童,手却从身体穿过,那女童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绊倒了卡在灶炉里的柴。
烧红的木炭砸到了身上,在手脚上烫出了几个焦黑的窟窿。
纪同尘见女童受伤后一声不吭,凑近一瞧,她身上竟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眼神麻木空洞,泪水停在眼眶里不知怎地流不出来。
一个老妇人从门外进来,见了这场景愣了几秒笑出了声,上前将那女童踹到了一旁,淬了口唾沫道:“不中用的玩意,再生不好火便给你发卖了。”哼着小曲转身出了房门。
女童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往身上浇了点凉水,将火重新生起后又倒在了地上,用手撑着地爬出了厨房。
纪同尘刚跟出灶房,场景便切换到了另一个时间点。
“老爷,十八姨娘生了,生了个少爷!”一个嬷嬷急匆匆跑进大厅跪伏在地上报喜道。
堂前原本喝着茶的老爷一时间喜上眉梢,起身向十八姨娘的院子赶去。
“好!好啊!今日起这孩子便是咱们白扬堤家的大少爷,白扬堤弘,寓意光宗耀祖、弘扬家业!”
“齐氏妻,十余年子嗣无所出,今日休弃逐出家门。”老爷喜不自禁,转眼贬了正房将那十八姨娘抬成了正妻。
女童从墙角冲了出来,跪伏在地上哭道:“爹爹,不要赶我娘走。”
“我白扬堤家不要不下蛋的鸡,你这个小野种也随你娘一起滚出去。”那老爷面露凶光吼着,吩咐下人将娘俩一齐丢出宅子。
“老爷,别赶我走,这是您的亲闺女啊,我们的亲骨肉!”女童身旁的齐氏妇人跪在地上哭喊着。
老爷面色一沉道:“这野种留下吧,你留不得了。”
齐氏听了这话,挣开下人的牵制,冲到那女童面前掐住了她的喉咙怒吼到:“都怪你这个不争气的,你要是个男娃就好了哈哈哈哈,你去死吧!”
纪同尘上前阻拦,身体又穿透了过去,看着女童被掐的面色青紫,下人才将齐氏拖了出去。
“泼妇。”老爷怒的甩袖,转身直奔大少爷的院子去,没有看地上的女童一眼。
众人见状散去,喜滋滋的张罗大少爷的出生宴。
徒留她在原地躺着,像死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过了半个时辰缓过神来,夺门而出。
纪同尘跟着追出去,一眨眼又是新的时间点。
张灯结彩的府上,女童在封闭的房间里,跟着教习的老妇学礼仪。学的是那三从四德,女戒女训。
“我不要嫁人,爹爹。”女童受不了折磨,跪在老爷门前三天三夜哭喊着都不曾有人搭理。
大红灯笼高高挂,女童改日便被喜轿抬走了去。
纪同尘一路跟到了新郎家,却见那拜堂时新郎被扶着摆动,入了洞房一掀盖头,嫁的原来是个死人。
女童吓得尖叫,想逃出新房,却又被守门的丫鬟拉回房间锁了起来。
老爷将女童发卖结了阴亲,挣了不少银两给刚出生的大少爷置办出生礼,一时间白扬堤府上下热闹非凡。
女童无助地蹲在墙角,突然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向纪同尘站着的地方说话:“哥哥,你可以带我出去吗?”
“你看得见我?”纪同尘抬眸和她对视,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救救我,哥哥。”女童眼泪止不住的流,朝着纪同尘哭喊。
纪同尘走到她面前,伸手却又从她的身体中穿透过去,眸中闪过一丝迷惑。
“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女童突然站起身来,诡异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纪同尘,不甘地重复着这句话,身上开始散发黑色的怨气。
女童伸手抓住了纪同尘的胳膊,而他竟怎么也无法触碰到对方。
见状他急忙挣脱了那只手,心下暗道不妙,往后退了几步,凝聚灵力在四周形成一道屏障。
只见那女童不要命似的撞击着灵力屏障,双眸中留下血泪,一声声质问着。
“为什么都束手旁观。”
“为什么都不救我。”
“为什么我不是男儿身!”
过了片刻,女童体力透支倒在了地上。纪同尘懒懒的挥手撤去灵力屏障,一道阴寒的灵力却从背后袭来。
那床上的死人新郎竟活了过来似的,散发着熟悉的恶灵气息,黑色的灵力不要命似的往他身上砸。
纪同尘控剑抵挡团团黑雾般乱窜的灵力,体力渐渐透支,两个身影相互纠缠,死人新郎却跟不知晓累一般。
“你不累我都嫌累。”纪同尘汗如雨下,却依旧懒洋洋地吐槽道。
说罢,他划破手指,路子奇特地在剑上画符,刹那间剑身红光大聚。
“这杀招本侯还是第一次用,赏你了。”
“貂裘换酒!”
纪同尘发丝无风自动,跃起凌于半空,剑气凌厉如刀,若影若现,一剑劈开了那被恶灵之气附身的死人新郎。
面前的黑气散去,纪同尘睁眼又回到了戏台前。
曲终人散,戏子却忽的咿咿呀呀念起诗词来,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
“凤在丹山穴,仙寻碧海家。
如何谪尘世,偏作女儿花。”
纪同尘心中跟着念了几遍想道:“这便是四方城的谜语吗?”
思绪回笼,方才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闪过,一切的故事仿佛都围绕着白扬堤府那无名的女童。
“讲得封建礼教束缚的女孩,实道凤难求,凰难弃。既然黑白颠倒,那这谜底即是,凤。”纪同尘话音刚落,眼前的空间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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