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要睡的。
但现在睡不着了。
江冶听着人的清浅的呼吸。
他想。
小姑娘连呼吸声都是勾引人的。
要命。
他闭着眼。
指节却在少女并未注意的角落攥紧，一会儿又松开，偷偷去碰少女的衣袖。
接触的地方似乎都变得温热。
在静谧的夏夜里，温度随着蝉鸣攀升。
桑晚微微抿唇，注意到江冶有一下没一下挨过来的手指。
修长又好看。
但是却打扰她写试卷。
桑晚歪头盯着人。
糖果轻度梦游吗？
系统在她耳边疯狂蹦哒：“听爸爸的，一巴掌呼醒他！”
少女微抿唇，伸手握住人手指。
握住就不会再乱动了。
闭眼的少年睡颜精致，薄唇扬起弧度。
系统觉得自己像路过的狗被人踢了一脚。
系统：“……”
系统：“你是不是睁着眼睛装瞎，他在占你的便宜。”
系统：“回答爸爸。”
桑晚微微抿唇，写题的手继续攥动黑笔，头也不抬，“统统别吵，我在写试卷。”
系统：“……”
系统：你都有时间边握着他的手边写试卷，没有时间回答我的问题？！
系统自闭。
桑晚写题之余看了少年一眼。
立体的鼻梁、惊艳的眉骨，再到分明的下颌线，一张几乎颠倒众生的脸。
现在趴在她面前枕着胳膊，鼻息低沉。
她低头，眸光湿软。
唇角微抿，略微带了笑意。
糖罐子精喜欢糖果。
——
梵远将试卷压在少女桌沿，少女抬起湿软的杏眸望向他，“梵同学？”
少年收走她的作业。
声音清淡又温和，“应该和你之前那套一样。”
桑晚微微抿唇。
可是，她已经有了……
糖罐子精唇瓣微张。
少年却似乎猜到她要说什么，“老师叮嘱的。我是班长，负责带给你。”
清澈的眼敛微低，余光皆注意少女的动作。
梵远敛眸，听见人略低的声音，“好吧。”
紧接着是一句，“谢谢梵同学。”
“不谢，”少年平淡的唇角压下笑意，笑意很浅，浅到无人察觉或发现。
仅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少年视线略过桑晚。
乌黑的发顶散落细密的小绒毛，与皙白皮肤相衬，少女乖巧又安静。
梵远唇角抿起笑容。
想起那天在书店遇见江冶。
他微蹙眉，唇线绷直。
清亮的眼睛装作不经意看向桑晚，视线停留得有些久。
桑晚刚好抬头，正对上那道目光。
她歪头，“梵同学？”
“嗯，”少年下意识偏过视线，意识道自己刚才的失神。
“你怎么了？”
少年弯唇，“没事，你那道题错了。”
他低身，手指点向试卷中间，“应该选C。”
鼻尖萦绕少女身上的奶香味，少年停在试卷的手指微顿。
又是片刻的失神。
他起身，“我记得、应该是这样的。”
梵远抱起作业走了。
桑晚盯着那道题的答案解析，杏眸眨了眨。
唔，确实选错了。
但是——
她乌黑的眼珠转动，不解的目光落在解析后半段。
应该选D呀。
可梵同学刚刚说选C。
糖罐子精茫然了。
所以到底选什么？
她两只手捂住脑袋，撑在桌沿上。
“统统，”桑晚微抿唇。
系统：“？”
桑晚蔫下去，“英语好难……”
69書吧
糖罐子精永远在和英语作斗争的路上。
永远屡战屡败。
今天拖着疲惫的躯体在想怎么摆脱，明天又继续埋头苦刷英语试卷。
当个好罐子实在是太难了。
桌子被人用力撞了一下。
少女抬眸望过去，长睫掀动。
看到邱颖的脸和地上散落一地的文具。
桑晚微微抿唇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文具袋。
“看什么看啊？你桌子不会往里面移一点啊？挡到过道了都不知道！”邱颖吃痛地捂住大腿。
少女视线冷淡，“是你自己眼瞎，往我的桌子上撞。”
“你，你有没有一点素质啊！”邱颖歇斯底里。
桑晚不想搭理，弯腰想捡回自己的文具。
邱颖却先少女一步将文具快速捡起扔进文具袋里，又趾高气昂地站起，将文具袋重重砸在人桌面上。
“帮你捡起来了，好了吧？”
“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桑晚掀眸看了人一眼。
邱颖恶狠狠地瞪回去，转身走开，步子又急又快，似乎是在心虚。
系统：“她又在作戏给谁看？”
“不知道，”桑晚软声。
也不想知道。
这个人类真的很烦。
邱颖把拿到的东西偷偷摸摸塞给闵雪，神色慌张地左右张望，“这样真的可以吗？”
“你还不相信我？”闵雪握住她的手。
“我当然相信你，可是万一被老师发现……”
闵雪打断对面人的犹豫，轻声又耐心道，“老师不会发现的，老师向着我们。”
话语让邱颖一顿，像是吃了半颗定心丸。
对，严芸向着她们，巴不得桑晚早点滚出a班，不要再拖班里成绩后腿！
可是……
见邱颖神色间还有犹豫，闵雪握着她的手收紧，压低声音，“你难道不想她滚出a班、滚出四中吗？你难道还想像上次一样任由她蹬鼻子上……”
“不要提上次！”邱颖声音骤然拔高，忍不住歇斯底里。
闵雪微微皱眉，在心底骂了一句蠢货。
好在周围没什么人经过。
“好了，上次的事情不要介意了，只要这次我们一起，一定能帮你都还回来，”闵雪温柔的声音围绕在人耳边。
她唇角掀起一点很淡的笑容，显得整张脸都表情瘆人。
“好，我答应你！”想到之前被撕掉的作业本，邱颖指甲不住地往手心掐，“但你确定，这次之后她会被赶出a班吧？”
“放心，”闵雪淡声，“一定会的。”
不只是a班，这次之后，四中不会留这种劣迹学生。
如果写进她的档案里，恐怕不只是四中，全市都不会再有学校收她……那时候她面临的，可不止是退学。
闵雪微微掀动眼睫毛，那往日细长好看的眉，今天似乎格外傲气。
满是戾气与得意。
她目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教室里的少女身上，掀唇笑了声。
桑晚，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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