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线条分明，她唇瓣很薄。
“下次讲题，如果我脸上没有东西——”
“盯着题看，不要盯着我。”
糖罐子精把脸埋低，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好的，叶同学。”
丢罐子丢到家了。
白色的耳机线贴回颈侧，叶梓戴回耳机，擦过少女身侧。
清瘦的身形走远。
系统：“爸爸刚刚是不是一直劝你认真听题？”
桑晚抿唇：“……没有。”
根本没有听到。
她又没有失聪。
系统：“有，爸爸一直在心里呐喊，对你说‘崽崽，好好听题’。”
桑晚：“……”
“统统，”少女软声，“你猜你现在像什么？”
系统：“猜不到。”
少女红唇吐字，“像马后炮。”
系统：“！”
系统：“你什么时候背着爸爸学了新词汇？！”
糖罐子精微微骄傲，“一直都有在学。”
系统：“呜呜，我的崽崽长大了……”
——
江冶在书店逛了几圈。
怎么也没有找到和少女那套一样的试卷。
倒是吸引了两个来逛书店的女生的注意力。
江冶修长骨指拨动电话。
“同学，可以加个微信吗？”两个女生推搡着走近他面前，其中一个红着脸问道。
江冶一双丹凤眼漂亮又深邃，鼻梁高挺更显五官立体，薄唇是微暗的深红色。狭长眼尾往上抬时，妖冶又惊艳绝伦。
两个女生心底激动。
刚好此时手机回拨打来电话。
江冶看了眼手机屏幕，薄唇掀起笑意，他扬了扬手机，“抱歉，我女朋友电话。”
两个女生互相看了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开，“我说吧，帅哥都是别人家的。”
“他长得这么好看，也不知道他女朋友得漂亮成什么样……”
两人走远后江冶接通电话，一秒变脸。
“喂，江哥，你刚打我电话什么事？我第一遍没看到，”程梧还不知道自己前一秒刚冒名充当了江冶的女朋友。
“发给你的那套试卷，帮我找一找有没有哪家书店有一样的？”江冶凤眸微抬，“记得，我只要一模一样的。”
“今天就要。”
江冶挂电话。
程梧重新打来是下午两点。
“江哥，找到了，但是有点远，书店很偏，坐车得三四个小时。”
“发位置。”
江冶坐了六个小时的车，踏傍晚最后一抹夕阳，赶回了四中。
今天没晚自习，课下得早，学生陆陆续续都已经离校。
下星期考试，这周提前放周末。
少年修长手指搭在教室后门，回来得急，呼吸声有些沉。
金色夕阳映在门框上。
玻璃窗倒映少女低头看书的侧脸。
皙白幼嫩的小脸，乌黑的眼眸垂敛，浓密的睫毛卷翘。
江冶莫名笑了声。
他径自迈开长腿进去。
空无一人的教室，只有橘色的夕阳照在娇小的少女身上。
宽大的身影压下来，阴影将她看书的光遮住一部分，分明的食指轻叩桌角。
少年周身是熟悉的清冽，夹杂着对糖罐子精来说特有的甜，“猜猜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桑晚眨眼，歪头道，“阿冶？”
“嗯。”
“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试卷，”江冶将东西从身后拿出，放在人桌上，“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一样的，”桑晚翻开在看，“谢谢阿冶。”
江冶望着人。
桑晚抿唇，杏眸微微弯。
他忽然觉得今天一下午的车坐得值。
他喜欢看小姑娘开心。
弯腰坐在人前座，腿跨开搁在椅背两侧，江冶分明骨指托住下巴，“怎么还没回去。”
他扫视一圈周围，“别人都走了，你要留这儿上晚自习？”
桑晚垂下长睫，软声糯气，“把这个写完就回去，还要一会儿。”
莹白的指尖捏着英语试卷。
少年精致的面庞凑近她，妖冶的目薄唇往上掀起一个弧度。
他低沉应声。
人却在少女桌上趴下来，侧脸露出优越的眉骨，闭眼，打算睡觉。
似乎是怕挡到人写作业，只占了桌角一点边缘。
胳膊顺搭在侧桌沿，往下垂落的手指蹭到少女衣袖。
桑晚微微抿唇，把衣袖往里收了收。
她茫然，“阿冶不回去吗？”
“嗯，”江冶合上眼皮。
“可是现在有点晚了。”
“不晚。”
“天要黑了。”
“教室还亮着灯，”江冶有一搭没一搭接话。
桑晚微抿唇，不说话了。
系统：“他就是想赖在这里不走。”
系统：“好把你骗到手、骗回家。”
糖罐子精懵懂。
不是她要把糖果骗回家吗？
于是她微微蹙眉对系统：“统统不要胡说。”
系统：“……”
系统：“好，到底是爸爸多嘴了。”
趴在桌缘的少年呼吸均匀，闭眼的模样勾人里透着安静。
桑晚伸出食指，轻轻戳少年的指尖。
然后被人握住。
69書吧
温热的手掌包裹她的指尖。
江冶浓密细长的睫毛掀动，动静细微，“我留下来有事。”
少女看着他。
江冶凤眸微抬，墨眸转动去看人。
他脖子换了一个位置枕在胳膊，“知道什么事吗？”
桑晚软乎乎摇头。
因为没抬头，视线所及只有一截细白的脖颈。
再想到少女平日瓷白的面庞。
江冶喉结滚动。
少年目光微不可察暗下来，他重新合上眼，“打算陪你写张试卷。”
桑晚疑惑歪头。
指尖被少年放开。
江冶闭着眼，似乎还在回想掌心刚才柔弱无骨的触感。
他掀动薄唇吐字，“所以快点写完，你写完我才能回去。”
话落没了声音，似乎这次真的睡着了。
桑晚一眨不眨盯着人看了一会儿。
少年今天像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却还赶回来见她。
现在看起来很累，累到趴在她面前睡觉，呼吸绵细又均匀。
桑晚忍不住伸出小手。
柔软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少年的黑发，“阿冶辛苦了。”
她很轻在人耳边附上一句。
尽管并不清楚少年今天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疲累，但还是软声细语。
她微微抿唇，小心翼翼将被压住的页脚从少年胳膊底下抽出来，纂开笔盖写题。
笔尖在白纸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细微又安静。
少女注意力集中在试卷习题。
却不曾注意到少年轻颤的眼睫毛。
江冶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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