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还不够，又补充一句，“英语试卷也写完了。”
系统：“……”
系统：“爸爸就知道你偷懒是有底气的。”
少女抿唇。
旁边传来两道用力划纸的声音，是和桑晚同桌的女生用黑笔重重划破了草稿纸。
窗外的风吹进来，被划破的草稿纸发出“刺啦”的刺耳声。
女生双手抱住，脑袋无声地垂下去，发出细细的哭泣声。
系统在线吃瓜：“她怎么了？”
桑晚糯气道，“不清楚，好像是写数学题卡住了。”
少女转动杏眸，抬头望一眼教室前面的钟。
时针和分针分别指向七点五十。
少女埋低脑袋。
还有一个小时十分钟。
她透着粉的指尖在桌上轻点了点。
放学要不要去找糖果呀。
可是要用什么借口去找糖果……
少女正安静发呆，一沓试卷砸在她桌子上。
同桌女生像是突然爆发了，声音尖锐，打破整个教室的安静，“桑晚！你能不能不要打扰别人学习了！”
桑晚微微抿唇，仰起的小脸上面无表情，“我发出声音了吗？”
同桌女生声音没什么底气，“没有。”
桑晚微偏头，“那我哪里打扰你学习了？”
或许是被少女冷漠的神情刺激到了，或许是积压已久的情绪急需一个宣泄口，而少女刚好撞在了这个枪口上。
女生愣了一下，忽然开始歇斯底里地用力推搡她，“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
“你轻轻松松就能考满分，仗着聪明平时大考小考都交白卷！就这样家里还捐钱给学校帮你走后门！你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以后考不好，凭长相一样可以一路平步青云！我们呢？！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高考考不好，一辈子就完了！”
桑晚被人推倒在地上，左肩撞在后座的桌角，右手摸过去，湿漉漉一片。
少女张开手，掌心满是鲜红的血。
周围四十多双眼睛盯着她，却没有一个人打算扶她。
女生疯了一样地尖叫，拿起她抽屉里的书，一本一本抽出来，撕烂后用力摔在地上。
系统忍不住破口大骂：“她是不是人来疯？”
桑晚敛眸，“不知道。”
她手肘撑着地上想起来，稍一用力，却钻心地疼。
少女抿唇。
身后一双手托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扶起，清冽的气息钻入鼻尖，梵垣皱着眉，“陈意，你冷静一点。”
桑晚右手扶着桌沿站稳。
那个名叫陈意的女生停下手上的动作，蹲下去捂着脸，“哇”一声开始大哭。
梵垣目光落在少女掌心的鲜血，“我扶你去医务室。”
桑晚摇头，“不用了，谢谢班长。”
梵垣似乎不太放心，“那我去喊老师。”
少女垂着眸，半晌，点头。
梵垣的身影消失在走廊。
办公室，老刘看了眼班级新名单，目光在最后几个之间游移。
刚好阿盛敲门，“老师，你找我。”
老刘上推老花镜框架，抬头，挥手把人招呼过来，“明天重新分班，班里有几个同学要走，然后来几个新的，你提前通知一下那个要走的收拾桌子。”
老刘把圈好的名单递过去。
阿盛接过要走。
“等一下，”老刘忽然把人喊住。
“啊？”阿盛一脸懵。
老刘又推了下眼镜框，“a班有个叫桑晚的女生，我听说之前在班里因为成绩不好被孤立……”
阿盛忽然听到自己女神的名字，整个人从头倒脚一激灵，“啊，对！”
他猫到老刘身边捶背讨好，“老师，你别听年级上的传闻胡说，她其实人可好——”
“喊两个男生”，老刘顿了句，“从我们班后排挑，要高个子的。”
“最好人看起来凶一点，就江冶那样。”
“这，”阿盛听得一头雾水，“干嘛呀？”
老刘给人后脑勺来了一记爆栗，“去a班接人！”
此时c班晚自习教室里正一片狼藉，吵得震天响。
玩手机的，谈恋爱的，打三国杀的，还有像江冶这种趴在书桌上睡觉的……放眼望去，眼花缭乱。
“怎么样，刚出去逛了一圈，领略了一下教导主任的风采。a班那一片，又撕起来了！”
“怎么撕起来的？”
“好像一个女生把另一个女生推地上了吧，不清楚，总之a班新班主任已经往那儿赶了。”
“徐帆帆啊？她一个新聘的女老师，能管住什么呀？！”
“所以说啊，a班集体风向偏哪头，她就偏哪头断案呗……”
阿盛在这样一片嘈杂里，战战兢兢搭上江冶的肩膀，“江、哥……”他咽了一口口水。
等了大概一个世纪。
耳边传来江冶慵懒的嗓音，脸换了个方向埋着，姿势没动，“舌头打结了？有话说。”
阿盛斟酌着用词，“老刘请你去接个人……”
“接屁，”江冶声音染上不耐烦，“没看到我在睡觉？”
阿盛讪讪地伸长脖子，“你确定不接？”
“不接，”江冶干脆利落。
“得，”阿盛本着决不自讨没趣晚上找打的原则，换了方向狗腿程梧，“程哥，劳烦你陪我去a班接个驾？”
原本趴在书桌上的江冶忽然坐起来。
把程梧和阿盛惊了一激灵。
两人面面相觑。
原来江冶睡觉是可以中途打断并且无人伤亡的？？？
长见识了。
江冶似乎还没睡醒，丹凤眸眯开一条缝，墨眉微抬，薄唇紧抿，一副脾气臭到家的样子，“去哪儿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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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盛干巴巴地回道，“a班。”
江冶打哈欠，“接谁？”
“呃……”阿盛脑袋短路一分钟用于搜索称呼，然后终于成功续上，“嫂子吧。”
江冶站起身，一米八三的颀长身形让人望而生畏，宽肩窄腰，比例完美。
他抬起分明骨指，将椅子往后拎了拎，凤眸淡淡望向愣住的阿盛。
少年掀唇笑了下，“那等什么，走啊。”
阿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江冶低笑，眼尾潋滟笑意，蛊惑又勾引，声音湮没在夜晚的嘈杂里，“去接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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