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冷脸盯着女生，“哭什么，是我的书被撕。”
女生的哭声停住，抬头望向少女。
她们的视线，一个抬头仰望，一个居高临下。
却似乎和印象里位置颠倒，明明仰头的那个是霸凌者，俯视的那个才是被欺凌者。
霸凌者在示弱，在众人眼里却理所当然。
被欺凌者满手鲜血，然无人搀扶。
69書吧
“你们在干什么！”徐帆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女生忽然惨笑了下，伸手握住少女的衣领，拽着人往后摔下去。
女生倒在地上，桑晚压在人身上。
“桑晚，我只是不小心撕坏了你的书，你怎么推我？”女生哭得梨花带雨。
系统极力忍住想骂人的心情：“她当这个教室里的人都瞎吗？”
桑晚敛下的眸看不清情绪，“她就是知道这个教室里的人都会装瞎，才上演这么拙劣的戏码。”
没有人会拆穿她。
因为这个教室里坐着的，都是和她站在一条战线的霸凌者。
霸凌者，总是喜欢反咬一口又善于伪装。
少女敛眸望着人，从女生身上站起来，将人一并拉起。
然后往地上一推。
“看到了，这个叫推人。”
陈意跌坐在地上，掌心擦破了皮，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少女。
少女自顾自地收拾桌面，将还干净整齐的书放进书包里，拉上拉链。
“你说我轻轻松松能考满分，是，有我聪明的成分在。”
“可我的成绩，也是一张一张试卷刷出来，几小时几小时在图书馆熬出来。”
“我拿什么样的成绩，过什么样的人生……比你压力大的人有很多，不是因为比你成绩高或者比你好看，我就欠你什么。”
“我过得好，是我的事，我不欠你一分钱。”
桑晚抿唇，将书包挎上肩膀。
她抬脚要走，想到什么，又折返回头。
她弯腰下去，漂亮的杏眸盯着女生看，弯眉笑了一下，“你说得对，我长得漂亮，以后考不好，凭长相一样可以平步青云。”
“但你不一样，你不是我，既不聪明也不漂亮。所以你更应该好好加油，拼命努力。”
声音停顿，桑晚微微抿唇，“因为你的人生，没有时间留给你发疯。”
语毕起身站直。
掌心的鲜血擦过桌角，桑晚眸色清浅又平淡。
徐帆帆张口要说什么。
教室门口响起清亮喝声，“报告！”
少年修长的身形站在前门，身后映着皎月清辉，笑意潋滟。
徐帆帆微蹙眉，“你们哪个班的？”
阿盛高声，“c班的！”
江冶丹凤眼往上抬，掀唇笑得明媚又勾人，“老师，我们班主任让我们来接新同学。”
我们班主任听说班里新同学在外面受欺负，让喊两个男生把人接回去。
江冶抬腿径直往里走，路过徐帆帆身边时低声道了一句，“借过。”
抬眸看到教室里的一片狼藉。
江冶眼底的笑意淡了些许，伸手接过少女的书包扣在肩膀。
眼尾往下低，安静望着人，“怎么了？”
桑晚微仰脸，白皙的面庞长睫掀动，“书被撕了。”
声音乖巧又平淡。
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少女伸手握人衣角，要拉着人走。
却拽不动少年。
她抬眸望向江冶，精致眉骨映在她眼帘。
“哦，”江冶似有若无应了一声，转而握住少女纤细手腕，目光落在她掌心触目的鲜红，“那走什么？”
他站在陈意面前，眼皮轻掀，“你撕了她的书？”
江冶能在四中出名，被冠上校霸的称号。打架狠是原因之一，沉着脸不说话的时候能把人吓哭，是原因之二。
陈意按在地上的手哆嗦了下，“她、她先推我……”
江冶不耐烦地抬眉，“是我撕了你的书，还是你道歉赔钱？”
他目光在满地被撕毁的书上游走一圈，最后集中在陈意脸上。
陈意哭出声，磕磕绊绊给少女道歉，又按书将该赔的钱放在书桌桌角。
江冶修长的指节将纸钞捏起，塞进少女书包里层。
他侧身，半只手搭在桌沿。
“阿盛。”
“啊？”阿盛莫名其妙被点名。
“愣着干嘛，抬桌子。”
“哦！”
阿盛伸手帮忙，抬起另外半边书桌。
夏夜里校服灌风，蝉鸣盛大。
两个少年在一个班的视线汇聚下抬起桑晚的书桌往外走。
声势不大，但足够嚣张。
像是黑夜里突然多了一双手给她撑腰，托举她往上，而上方是和煦阳光。
江冶眼尾掀起对着人笑，笑里压下夏季的燥热，只剩少年的清澈。
桑晚伸手要搬椅子。
被抬回桌子又折返的江冶按住手。
桑晚茫然抬头。
江冶单手拎起椅子，另一只手握住人白皙手腕，路过门口时，不知有意无意，薄唇轻抿对徐帆帆浅笑，“老师，新同学我接走了，借过。”
桑晚被少年牵着手往前走，却不是去往c班的方向。
“我们不回c班吗？”少女软声软气问。
江冶似乎是咬着后槽牙在回应，声音又沉又低，“不回。”
他握着桑晚的分明指骨不住想收紧，想起人身上的伤又舍不得。
江冶薄唇轻合，丹凤眼微闭了闭，换了个姿势握桑晚的手腕。
往前走了不过两步又忍不住低身将腰弯下去，面庞凑近少女，眼前距离呼吸可闻，“知道我们去哪儿吗？”
桑晚长睫掀动，摇头。
江冶扬眉在笑，“不知道就和我走，不怕我把你卖了？”
桑晚眨眼。
少年在笑，但她却觉得对方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桑晚伸手扯住人衣服，“不怕，阿冶很好。”
江冶微愣。
他将脸偏过去，薄唇难以压下笑意。
“笨蛋，去医务室。”
江冶修长指骨与桑晚十指交握，稍用力将人揽在怀里，“因为她们欺负你，所以想来c班？”
桑晚抿唇，“不是。”
她下巴靠在江冶肩膀，贴着少年耳朵，软糯糯地呼气，“我是因为阿冶所以想来c班。”
江冶搂着人的动作停顿，“嗯。”
“之前和你说过，受了委屈不要忍着，”少年妖冶的眼尾狭长，微微往上扬，“桑晚，我没有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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