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舟怔怔地看着停在了原地的人,他寻思着自己方才的话语也没有说错啊。
而且他观察着表姐已经不是之前那样,性情好转了很多。
这般表姐就更不应该生气了啊。
岑缨淡然道:“你还未及冠呢,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这跟我有没有及冠有什么关系?我这是关心表姐,没想到我的好心竟然就这样被当成驴肝肺了。”
“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哪有?我纯粹是关心表姐而已。”
“……”
两个人的说话声并不算大,在人来人往的太子府上也不算极其引人注目。
落在外人眼里也不过是亲友间的打趣而已。
有在一旁看着府中绿植的两位世家小姐目光紧盯着两个人的背影。
她们两个人心思各异。
林画眉攥着手中的手帕,握得很紧,上次自己在那长公主那里吃了苦头,回去还被父亲训了一顿,练了一日的簪花小楷。
她目光紧盯着那穿着深蓝色常服的人,明明就没有多么光鲜亮丽,一股老气。那张脸的确是生得好看,可是未免太素了些,脸上还有皱纹,颇显老态。
“画眉,你这帕子都要揉碎了。”
69書吧
在一旁站着的是孙如岚,是户部侍郎之女,与林画眉关系极好。她在旁自然也顺着林画眉的目光看了过去,正看到一道行走的两个人。
是长公主与荣亲王府的小世子。
“没事,我刚有些心悸,老毛病了。”
林画眉垂着头,捂着心口,看着那两人的身影。
她不明白,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为何她便能投胎成为公主?
“要实在不行,你先回府也行,要是在喜冬宴上真出了事,那也不好。”孙如岚柔柔怯怯地说着,目光却是没有放在林画眉身上,而是望向了远处的一道身影。
那人长身玉立,周围没跟着其他人,就只是站了个较为矮小的侍从,那般如何能保护好他。
孙如岚眼神里露着担忧,却不敢上去与他搭话。
只能在这里装着安慰友人的样子,偷偷打量着。
正当年少的少年丞相,金质玉相,一身白衣如玉。
“没事的,要是误了太子的宴会,那也不好。”
林画眉本就是装着心口疼,自然是不会回去的,暗自骂道这孙如岚真的愚钝,连她的这点话都听不出来。
不过也是,瞧着她那副寒酸样,小门小户里出生的,也只能在这里巴结她。
循着她的目光,林画眉挽着她的手,看着那边清正冷峻的苏相爷,他旁边跟着府上的小厮,周围还有青年才俊同他搭话。
她心中微微错愕,原来她喜欢的是那位苏相爷。
“我听说这位苏相爷爱慕那位长公主,二人关系极好。”林画眉靠在孙如岚身侧,轻声地说了句。
这本来就是坊间传闻,她又有何说不得,不算构造编排。
孙如岚心尖一颤,她听说过这般的传言,只是从自己的好友口中说出,她更加确信了,心里愈发悲戚。
她怔怔道:“可是那位长公主都有了驸马,即便苏大人再怎么爱慕她,那也是没有结果的。”
林画眉又低声附耳道:“这位长公主身边男子众多,你看看她身边的江小世子,前日我还撞到这位公主与苏相、宁小将军在一块。之前这长公主落水醒来,就上赶着去找顾大将军了。”
她一个长公主,不好好和亲非要半路上回皇城。
林画眉心中越想越气愤,手中的锦帕已经捏得紧紧的,皱巴巴的。
凭什么她可以与这么多身份尊贵的人来往,关系极好。
孙如岚气红了眼,微微咒骂:“她怎么能如此不守妇道,水性杨花啊?”
——
皇城外的一处荒原小径上。
周围水涧流淌,一队人策马从水涧上扬长而去,中途却是水花激荡,水中猛地窜出了许多黑衣人。
“给我杀。”
随着黑衣人中的领头之人的一阵命令,刀光剑影间,两拨人迅速打了起来。
状况惨烈,黑衣人与穿着兵甲的护卫猛烈厮杀。
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优势。
“保护王爷。”
一侍卫说道,就欲上前去杀了那领头的黑衣人,他手中剑花挽起,轻功一跃,腾身而去。
但是那领头的黑衣人武功也不差,你来我往,一剑一刀,两个人落了个平手。
有眼尖的黑衣人冲上了中心,欲刺杀中间那锦衣华服的王爷。
周围的侍卫也飞扑着上前保卫王爷。
场面霎时间激烈起来。
正当此时,远处飞鸟惊起,雀声阵阵。
一人轻身跃起,腾空到黑衣人中,他穿着一身黑衣,青玉缎带,面白似玉。手执白玉骨扇,空中流转的折扇绕了一圈,周围的黑衣人就通通倒地。
不消片刻,局势逆转。
“撤。”
眼尖的黑衣领头人自知打不过,赶紧命令众人退下。
然而,却只是徒劳。
白玉骨扇在空中运转自如,只腾空一下那人便倒地而亡。
阴风猎猎,周围的荒原径上趟满了尸体。
正中间华服锦袍的人在侍卫中走了出来,看着在旁负手而立的青年男子,他面容的病态比当年更甚几分。
他看着那人,怏怏道:“奚四,再晚些来,我可就真死了。”
奚砚兀自合起了折扇,抬眸看着他,“放得下你心中的权柄?”
“放不下。”
意料之中的答案。
姜蔺濡走上前去,又打趣道:“放不下你,要是我死了,你在这世间可就真无趣了。”
他握上了他的腕骨,诊着脉。
诊完了,这才松了松心神,脉象比三年前更有力稳健了。
奚砚语速依旧不缓不慢,平和道:“少贫嘴,我得快些回城,答应了她。”
姜蔺濡嘴贫打趣道:“怎么,渊国皇城中有大事?你还来救我,真让我感动呢。”
“啊。”
姜蔺濡捂着自己的腿,看着在边上负手而立的人,也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还踢他,他又没说错什么。
没死在刺客手上,只怕要死在兄弟手中。
奚砚没理他,兀自提胯上马,扬长而去。
“王爷,你就少打趣了,快些去渊国皇城吧,就几里地了。”
在一旁的侍卫如此说着,语气极为无奈。
姜蔺濡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在一个尸体上扒拉出了一块令牌,黑色的枫叶令牌。
他就知道,此行受阻,为人忌惮,没想到居然还有蓟国人插手其中。
蓟国的齐王,仔细算来他与那位也有好几年未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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