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酒楼里,说书先生依旧在开始铺垫神童的故事,一众人都极其感兴趣,并无几人将目光放在大堂的角落里。
姜蔺濡盯着对面轻纱覆面的女子,坦然道:“姑娘倒是聪明,很干脆直接,我的确是要拜访你父亲的,但也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由,淡淡地盯着对面尚未及笄的姑娘,她看着极其淡然,但是有胆魄有才智。
“听闻姑娘占卜之术绝佳,比你父亲还要厉害。”
姜蔺濡这般夸赞着,他看到的卷宗里有描述,眼前的女子精通占卜之术,自年幼时便跟随老天师研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过奖了,先听说书吧,这个神童似乎很厉害。”
沉妗吟端着水中的茶叶,兴致怏怏,不想与眼前的人搭话。
眼前的这位安宁王表面上看着热情洒脱,儒雅风姿,实际上应当是随和深沉的。
与这样的人交谈,倒不如听老先生的说书来得自在。
“神童虽神,际遇太惨。”
姜蔺濡兀自感慨着,将目光转向那位说书的老先生,听着他开始讲神童的故事。
尽管那些他早已烂熟于心,可每每听及此,总是免不了扼腕叹息。
上方的说书先生继续讲着,一拍惊堂木。
他将故事娓娓道来:
“酒已然,故事已开场。古往今来,青史留名的神童多得数不胜数,诸如我们从前听说的四岁便能让梨的孔融,七岁能够砸缸救人的司马光。就拿我们当世人来讲,也有一位天赋异禀的神童。”
他开场的话依旧说了很多,台下人却没有感到厌烦,反而一个劲地鼓掌,愈发想知道那位神童到底是谁。
说书老先生又道:“临国的定北侯府的三公子奚奕,他便是一个,也许很多人不曾知晓。他到底神在何处呢?且听老夫娓娓道来。”
话落,他又一拍惊堂木,场上人喝酒吃菜,氛围热烈。
也有一些小声的议论声,纷纷好奇这位是谁。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听清楚。
“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吗?临国人,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知道的很少了。”
“定北侯是临国那个一剑封喉可杀千军的大将军吗?一战成名之后回临国被封了定北侯,我当年去从军的时候还见过他战场上的飒爽英姿,他对战俘也很好。”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虎父无犬子,定北侯的孩子是神童,那也是有原因的。”
“老先生为什么今日讲起了临国的故事呢?昨日不还是渊国的少年丞相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渊国临国蓟国这都是轮流来着的。”
一阵议论声,格外热闹,但都是围绕着那位定北侯来的。
毕竟在渊国与临国这么些年的交战中,让渊国人一听到就闻风丧胆的将军便有一个是定北侯。
说书老先生见氛围浓烈,又缓缓开口:
“这是个怎么样的神童呢?一脑可以六用,于老夫而言一心二用就很难。那个神童可以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嘴里背诵赋论,同时数着外面的鸡群数量,脑子还在构思一篇诗词,并用脚指头夹着笔在纸上画下诗中的场景,画技高超。六件事毫无纰漏。这算不算真神童呢?”
场下的观众早已目瞪口呆,被这神童的事迹而惊叹到了。
果然人家能够被称之为神童自然是有原因的。
说书先生接着道:“若单单只是这些,便定义那人为神童,那也过于草率了。据说,他十一岁著《水经杂注》,能带人修堤堰,十二岁能注《天文观止》,可观天象知局势。”
“那这般聪明的神童怎么现在没了名气呢?”
有人极为好奇,开始反驳问了句,声音很是响亮。
其他人也附和着问起这个,神童固然好,可是如今却是没了名气,这倒是一件令人叹惋的事情。
在角落的姜蔺濡与沉妗吟将这些都听了进去。
忽地想到眼前的人是临国的王爷,那神童也是临国的,沉妗吟开口问道:“不知公子可知这样厉害的神童?”
那样厉害的人,她光是听说书人讲起,就为之赞叹不已。心中燥热,想知道更多与那位神童相关的。
姜蔺濡摇头:“知道但不认识,太傲气了,死得早。”
沉妗吟思索片刻道:“只怕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树大也招风啊,神童太有名了,也不是件好事。”
姜蔺濡点头:“你且听先生的下文。”
他听过无数次的故事,只不过是今日的主角换了个人,盗用他人的神童之名,这要是换在他身上,他可以气死,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可是奚砚那人,却偏偏满不在乎,世上能入他心的事物很少。
说书老先生一拍惊堂木,又端起旁边的茶,浮了浮。
似是口渴,将茶水一饮而尽。
他接着道:“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啊,神童为何没名气了呢?当然是因为泯然众人,天赋异禀的人不好好珍惜自己的天赋,那是无用的。小时候名气太大了,那神童后来骄傲自大,肆意妄为,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最后触犯龙威,御前无颜。”
“……”
“天赋异禀,年少成名,这都不是好事。”
——
丞相府中。
李如意在茶水房里准备着茶水,也想明白为何那狗男人让她准备好,又是去干那种在边上端茶倒水的活儿。
原来是因为要她在一旁伺候着,也难怪他今夜会去倦枝楼找她。
李如意看着煮好的热茶,端上了盘子。
“清华,你快些,会客堂已经在催了。”
有一个侍女来此催促,会客堂传来的消息说是快些奉茶过去,贵客已然入府。
李如意皱着眉,“好的好的,我马上来。”
心里腹诽,催什么催啊,真的是心急又吃不了热豆腐,再快也没用啊。
她端稳了热茶,往外面走去。
经过那个侍女的时候还八卦了句,“红袖,你知道今夜府上贵客是哪位吗?”
虽然等会就能知晓,但此时她还是很好奇。
“清华,你打听这么多干嘛?咱们做丫鬟的,最重要的是安分守己,那种山鸡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事情,还是别想了。”
红袖在边上蹙眉,打压着这心思深沉的丫鬟。
早知道这人是相爷的贴身侍女,没想到连今夜的贵客都想要巴结打听。
69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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