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风恨不得开怀大笑,这一盘死棋不就活了吗?
“动手,褚竹。”
褚竹虽与长官心有芥蒂,手中三尺青锋却是不慢,坐在车里的年轻人还想着踩踏板加速,后颈突然一凉,便失去了意识。
只见长长一段泛着青黄光泽的剑刃穿透后挡风玻璃,径直没入座椅顶的靠枕,割开了斩杀对象的脊柱。
这把剑之所以在穿透阻碍物的同时又能不失去动能,完全得益于褚竹的天赋——凡她触摸之物可以一定程度无视障碍。
魏长风也是深知她异能的出其不意性才安排她参与交换人质。
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孩子,现在该是长成他这般岁数的模样了。
褚竹解决完那个年轻杀手,感到些许不快,身形一跃便逼向不远处呆立的油腻胖子,打算拿他过瘾。
黑风衣在半空中被气流吹得敞开,仿佛一面三角形旌旗,而女人手中直指目标的青锋就是旗矛。
胖子侧过头来,快得毫无征兆,前一刻还像个随波逐流的皮球,下一刻就好似流星锤飞舞,他面目狰狞,眼里散发出露骨的色欲,深深刺痛了女人。
褚竹何时受过如此侵犯,立刻被激怒了,纤腰一扭,身形马上调整到了一个更易快速逼近的犀利角度,她要用最利落的姿态和速度斩杀这死胖子。
许金轮嘴角一勾,表情愈加猥琐了几分,那双肉嘟嘟的粗掌缓缓抬起,掌心处隐蔽地聚起两粒猩红光点。
褚竹心头隐隐传来危机感,可她又一时想不出危机感来自何处,况且她是一枚开弓回不了头的箭矢,绝没有退路可言。
那胖子得用生命的代价来支付他对她的侮辱。
眼见手中剑锋寒芒快要点到许金轮鼻子上了,褚竹暗自舒气。
正是这泄气的一瞬,她眉梢狂跳,脑海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丝明悟,胸口顿时犹如压上一块冰。
这胖子是在故意激怒她,好让她为了速胜自愿冒险露出破绽!
破绽就是此时刚好全无防备的腋下。
褚竹脸色发白,惊乍之后连手里剑形也不稳了,最难堪的是刺杀轨迹发生了略微偏转,原本指向颈首要害的一剑由于她气息紊乱,剑锋下垂,转而刺向胖子右肩。
她瞳孔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点深红,这深红形迹不大,但是红的妖艳,红的骇人,仿佛是要让她嗅得到它那大盆血液煮沸般的腥气和灼热。
这点深红似乎是猛然间变大的,一下子完全占据褚竹的视野,连它到底射向自己何处都无法预料。
是她的右眼,还是左眼,亦或是她的天灵盖?
无论哪种都充分彰显了许金轮的恶趣。
同样是道上可止小儿夜哭的亡命徒,“红眼”的作风和余勒正好相反。
余勒本人对杀人的觉悟极高,强调一击毙命,毁尸灭迹必须干净利落;许金轮则喜欢看别人在自己手底下痛不欲生。
两人唯一相通处是都自认为杀品不错。
这些年许金轮与余勒处处争头,为了更胜一筹,他对受害者从痛苦过渡到死亡的时机拿捏得愈发苛刻。
不允许太长,那样拖泥带水,缺乏快意和爆发力,也不能太短,如此无法展露“红眼”的可怖。
二人的竞争在彼此觉醒迥异的天赋后进入了白热化。
余勒的冥想轨道没有直接的攻击效果,却有着非凡的控制力,不仅能合多为一,使之如臂,还相当于为杀人团队开了张全图,不带延迟的那种,因此他走上了分工合作的首领路线。
这条路线十二分得仰赖团伙成员的能力,林小奕杀了余勒的拜把子兄弟等于当面废了余勒的把子,确实乃血海深仇。
而许金轮觉醒的天赋异能其实更为稀少致命——凝聚火元素。
这是一开始的理解,直到他发现自己凝聚的火焰是深红色,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并且没法点燃任何东西,但又灼热到可以熔蚀树木血肉的程度。
许金轮知道小瞧了自己,也看轻魔鬼的阔绰了。
他凝聚的是——邪念,散布在空气中,来自不同人性深处的恶意汇聚一点后,生成的物理伤害几乎能穿透大部分防护,而且释放过程悄无声息,最适合刺杀。
于是许金轮走上了刺客路线,唯一的后遗症大概是日渐肥胖的身躯和一双夜色都难以遮掩的血红瞳孔。
此时那双充满了贪婪和色欲的血目猛地张大,又骤然眯成细缝,再睁圆时已经清亮了几分,好像一个醉鬼突然被冰水拍醒了。
“你……”许金轮的罗圈腿抖了一下,满脸不敢置信。
褚竹仰起脸,一样震惊——魏长风,魏组。
这个中年大叔居然横插入流星赶月的两人中间,替她挡下了“红眼”的偷袭,他一个跟自己同级别的B级灵体哪来的此等高速?
“你们这些人啊,总以为天赋强弱便是横量命运前途的唯一标准,为什么不动动脑,要是现实有这样单纯就好了。”
魏长风笑得懒散。
“许金轮,你一定对你的天赋很得意吧。我猜猜,你一定觉得自己拥有如此神奇的异能,等级应该有个A,说不定是个S,再不济也是B,嗯?”
“不然呢?”许金轮一脸阴沉,不停用袖口擦着额头,脸颊。
69書吧
“那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在官方的评级档案中,你,就是个C。”魏长风朗声笑道,语气不屑。
“放屁吧,你以为我会信一个条子的话?”
“哈,你不信?这种事我何必骗你。是你不敢信,不敢从美梦中醒来罢了,你这样的混子我见多了。”
“灵体的强弱从来与天赋异能的强弱无关——许金轮,你就是个谋财害命的人渣!糊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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