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醒醒,醒醒。”
关洱被人摇醒,刺眼的阳光差点让她睁不开眼,透过五指,她微眯着眼看着来人,一脸困惑。
“这儿可不能睡啊,附近的妖物可不少。”
自己这是没有回冥界?奇怪,明明十二个时辰已经到了。
眼前的老妇热情又关怀,关洱愣了片刻,“我知道了,多谢。”
山风温热,带走了焦土的气味,关洱将装着关中望骨灰的包袱紧紧搂在怀里,在山道上走着。
爹爹死了,关洱头一回对自己长大的地方这么陌生,自己好像是个游离于六道之外的幽魂,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倚靠。
冥界,爹爹好事做了那么多,他会不会也在司蜀阁?
想到这儿,关洱终于有了点表情,对呀,万一爹爹在那里等着我呢!
不过……她拿出怀里的赤鱬卵,神色莫测,既然自己暂时回不去冥界,那就以尉迟山君的名字先活着吧。
至于那些欺辱过爹爹,欺辱过阿偃,欺辱过自己的人,她露出癫狂的眼神,眼里是复仇的火焰,不屈的灵魂在嘶吼。
血海深仇,誓必报复!
……
尉迟家大门被打开,下人又惊又喜,大喊着:“二夫人!门主!三小姐回来啦!”
整整一日未见到女儿的余氏提着衣摆一路小跑过来,将关洱看了又看,失而复得的喜悦跃然脸上,“君儿,是你吗?君儿……”
“娘,是我。”
“那就好,知道回来就好……”余氏拉着关洱进屋,低头的一瞬间,落寞在眼中一闪而过。
等的心烦气躁的尉迟宫刚准备喝口茶缓解一下,就看见了刚进门的母女俩,神色一喜,却还是出言训诫,“才回来就好生休养,乱跑什么,耽误了修行看你如何是好。”
关洱抬头,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余氏心疼不已,“怎么了这是?”
尉迟宫一开始也是十分疑惑,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走上前把关洱扶起,低声询问,眼里若有似无得关怀让关洱看不真切,“可是在外面的这段时间受了些委屈?”
关洱“噗通”跪在地上,眼泪如同开了闸,“请爹爹为我做主呀!女儿是被人掳走的!”
此言一出,尉迟宫立马屏退屋内所有人,除了余氏。
“何人竟敢掳走我尉迟宫的女儿!”他皱着眉头,火冒三丈。
关洱一副被吓狠了的样子,余氏紧紧将她抱住,安抚着她颤抖的身子,“君儿别怕,不论发生何事都有人给你撑腰。”
“是缥缈派将我掳走,他们居然要把我喂给一只水兽……”
“岂有此理!”尉迟宫一拍桌子,忍不住追问,语气竟还生出几分迫切来,“什么水兽?”
关洱抬着一双泪眼,“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给它砌了个很大的水池,都是海水……”
“缥缈掌门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你做此事。”余氏着急的问道。
“不是掌门,是掌门夫人。”
“她怀疑我跟掌门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君儿,君儿这几回都是死里逃生啊,她派人一直追着我,更是让人在尉迟家守着。”
尉迟宫气急,本来想着此事若是相承乐所为,还不好办,毕竟没有真凭实据,而且……他看着哭哭啼啼的关洱,眼神复杂,萧岚月行事她略有耳闻,极其善妒,心狠手辣,关中望之女便是死于她手,据说死状极为惨烈。
若真是她做的,不失为一个筹码。
尉迟宫心下已然拿定了主意,扶着关洱起来,信誓旦旦的说,“君儿放心,你受的委屈为父定会一一为你讨回来。”
“爹爹,我只有一个要求。”关洱婆娑着双眼,眼尾通红,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了。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尉迟宫也有些不忍,语气软下来,“君儿直说。”
“我想入丹阳阁。”
丹阳阁是奉原数一数二的炼丹大派,凭借尉迟家的名望与地位,这根本不是一件难事。
“好,等你身子养好了我就亲自将你送过去。”
关洱摇头,语气恳切,“不要,爹爹,我想以普通弟子的身份拜师。”
“夫君,君儿这是害怕了。”余氏早已红了眼,女儿眼中的胆怯她看的真切。
如今尉迟宫哪里还拒绝得了关洱的恳求,当下同意,说来尉迟山君竟然是尉迟家第一位进丹阳派修行的人,尉迟宫十分欣慰,这一番磨难终是让山君成长了几分。
几日过后,关洱的身子其实并没有需要调养的地方,她等的这几天无非就是怕自己突然回到冥界,她心下十分疑惑,之前都是时辰一到,魂体自动脱离肉身,随着引魂香的指引而行,如今怎么没有反应?
她尝试主动脱离肉身,但她一走,尉迟山君的身体瞬间衰败下去,脸颊凹陷,干瘦如枯骨,她尝试走远几步,却发现自己的灵魂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好似被风吹动的落叶,上下起伏,看来没有肉体凡胎支撑的灵魂在阳间是无法自由行动。
尉迟山君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关洱也只能尽力延缓尸体腐烂的速度。她把赤鱬卵放进空间储物戒,当下之急,当然是它了。
话说那日的激战结束后,有好事者打算上山观摩,岂料刚行至半山腰,便看见了下山的缥缈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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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温和沉静,风度翩翩的相掌门此时衣衫破烂,好似是被人用细小的刀子割裂所致,发丝凌乱,泥屑惨杂其中,那俊朗的面庞更是青一块紫一块,整个人疲惫不堪。
看见有人上山,相承乐明显更凊恧,刹那间红了眼,羞愤之下展露出来的是爆发的杀意,好事者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出招,便毙了命。
萧岚月泄恨地踢了两脚,刚刚还冒着热气的尸体便咕噜噜的滚下山涧。
相承乐嘴唇紧闭,胸膛剧烈起伏,就算是陪伴她多年的萧岚月也从没有见他这样,下意识的远离了一点。
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何人,相承乐如今虽然狼狈,可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能活着,纯粹是因为那人没有下死手。最让他接受不了的也是这一点,黑衣人就像猫捉老鼠般戏弄自己,对方游刃有余,自己倾尽全力,灵海空空如也,导致连个转送符都无法使用。
高傲如他,一想到这等屈辱,便气的浑身颤抖,还有那个贱人,竟敢联合外人把自己耍的团团转,该死!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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