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墙上的青砖不断掉落，就连上方也隐隐有晃动的迹象，两人一同站了起来。
“下次见，孟姝宜。”
戚徵没等她开口，径直飞向那巨大机关前，触及其中极小的齿轮。
左侧的砖墙倏地打开，露出幽幽烛火的通道。
少女对她抱拳示意后，转身飞进通道内，待看不见身形时，砖墙又倏地关闭。
而在极其晃动的旁室里，孟姝宜脚下附着灵力，浮在半空，不停躲避着掉落的青砖。
就在她以为整个旁室将要坍塌时，巨大机关旁突现洞口，与戚徵进去的不同。
这通道极其幽暗，甚至还有细碎石子掉落，而在头顶那块巨大青砖掉落时。
她轻点半空，灵力将其送进了洞口内，身后砖墙关闭的一瞬，一道巨大的声响传进耳内。
虽说这条通道极其幽暗，但还是能隐隐看见其内的模样，包括一些前人掉落的兵器。
虽看着生了锈，但还能看出曾经的不俗。
她指间夹着一张符箓，细微灵力落在其上，倏地燃起火焰。
就着火焰，她看清了前方的模样，远远的能看见尽头的小门旁写着字。
‘擅闯者，死！’
前三个字还好，可最后一字，仿佛是用灵力沾血写下的，她看时双眼不由得刺痛了一瞬。
孟姝宜并未被这番模样吓住，反而坚定了前进的心，因为她隐隐有感。
为何自己会被引来的事实，就在这之下。
通道不算高，刚好够一人通行，为了更快到达，她运着步法极快来到了写着那四字的小门前。
青铜雕刻模样的小门，上方是渗着血的梁木，都在告诉她或许门后很危险。
她伸出左手，附着灵力的掌心将其推开，眼前更为漆黑，收回手，踏进了门槛。
映入眼帘的，便是悠远的烛光，她循着烛光看向烛火源处。
莲花灯内的烛光照映着旁边的雕像，而她通过这幽幽烛光，确定了雕像为谁。
或许是已见过那人偶，这不太似人模样的雕像，并未让她心惊。
雕像面如冠玉，束发岁轻，眼眸垂半，神色和蔼又温和，令人看了生暖。
她来到早已生灰的蒲团前，轻轻拍落灰尘，随后跪在上方鞠躬以示尊重。
就当她抬起头，起身后，雕像旁的窗竟缓缓显现月色，月光落在雕像上。
慢慢聚集，幻化作了清霄老祖的模样。
清霄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底遗憾敛下，轻叹后开口：“你乃哪脉弟子？”
她垂下眸，乖巧应答。
“晚辈乃玄清峰上霄一脉的弟子，也就是玄霄老祖的徒徒孙。”
玄霄一词，让清霄恍惚一瞬。
原来…玄清峰已经有了这么多弟子。
回过神，清霄轻牵起唇角，月华化作的手将她虚扶起，跟着温声道。
“玄清峰一切可好？”
她起了身，将自己知晓地告知给他：“玄清峰一切都好，玄霄老祖还未飞升，三个老祖已经飞升，徵霄师祖的弟子，辰颐师父收了晚辈和五位师姐师兄们。”
清霄虽说只是这雕像内的一点神识，记忆停留在那时，但听见玄霄那小子很好，玄清峰很好。
也算是无憾了。
随即，他不知想到何事，骤然冷了脸，对她开口道：“如今，宗门内可有邪修之事？”
69書吧
“未曾有。”
闻言，温润男子将手背在身后，言语中尽是和慰：“无碍，说便是了。”
她并未回答，而垂下的眼睫内，眼瞳微颤。
清霄见她这般模样，叹了叹气，玄天宗怕是…
他再度牵起唇角，温声安抚：“不必紧张，如今我只是一抹残神，也做不了甚。”
残神？
孟姝宜怎么也没想到，存在于玉简中的上祖，如今见面竟只余残神…
怎会如此…
她抿了抿唇，双掌朝内挨额磕头，向男子坦白，嗓音间还带有歉意。
“老祖请罚宜臻，宜臻并未说明事实。”
清霄微动手指，将少女的动作拦下，他垂下眸，再度叹气。
他明白她为何不敢说明，也怕自己失了期望，彻底不回玄清峰，不见玄霄。
可，他这般再有任何情绪波动，也无能为力，只怕…
清霄看向少女，那脸庞与窗外的月光相照，隐隐间看清，竟是那人的命格。
而当他再仔细看时，月华似云雾般笼罩住她的容貌，无法看见那极贵的命格。
‘唉’
三连叹气，他看向神色淡定，眼底藏着好奇的宜臻，心中竟想起曾经的那则天诏。
这难道就是玄清峰之人的命吗？
心中一阵悲凉流淌，他那月华幻化的手，掌心落在她头顶。
温声道：“宜臻，老祖没什么好给你的，如今也只余那些还算有用的东西…”
“现下，便都传予你了。”
孟姝宜察觉到不对，抬眸看向老祖时，那月华幻化的身竟慢慢淡化。
无数月华洒在她头顶，身上。
将她幻化得如月中神女。
等头顶那掌心的力度不再有时，她再度抬眸，看见的只余慢慢消散的老祖。
老祖浮在雕像前，身体似星点般，散在空中，如纯洁无瑕的月。
她看着这一幕，伸出手接住了几点星点，垂眸盯着掌心，良久，良久。
这是孟姝宜第二次直面死亡，她并不知该如何说明现下的情绪。
识海里，老祖传来的功法、法术、藏宝图、碎片、钥匙，都清晰可见。
她攥紧了手心，仿佛抓住了星点。
一滴泪掉落在青砖上，砸开水花，隔离灰尘。
……
收敛好心绪，张开手心，发觉这些星点竟未消散，她赶忙从储物戒指内拿出魂瓶。
将地上散落的，空中漂浮的以及她手心的，都小心装进瓶子里。
将瓶口堵好，她抚摸着魂瓶，心中不停地在想，幸好幸好。
她没有直接离开。
把魂瓶庄重收进储物戒指里，好好放在玉盒里，这么放好后，鼻尖的细汗都忘了施法擦去。
用袖口随意擦了擦汗，她起身看向周围模样，发觉透过这窗子的月光。
她能看见整个地宫核心的宫室模样，站在窗的不远处，她背朝窗。
看清了整个宫室的装饰，而她眼瞳也再度微颤。
这…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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