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听雪便避着卧雪来了林禧玉面前,将卧雪逾矩的事悉数说了。
素星素月不敢置信地互相看看。
林禧玉入府,为保稳妥,特意选了她们四人,看中的就是她们的忠心,怎的这卧雪忽然有了旁的心思?
“你可看仔细了?”林禧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听雪瑟瑟发抖。
听雪郑重道:“奴婢看得千真万确!若有一丝虚言……”
只她还没说完,却被林禧玉打断了:“好丫头,我知道你的心。此事先放一放,日后我自有定夺。”
他这般拍板下来,三个婢女便再无异议,只听林禧玉道:“你们几个最近在院中留意一下,看有合适的小丫头,多调教调教。”
这就是要找人补了卧雪的缺的意思。
她们四人是一起伺候着林禧玉长大的,期间情谊甚至都能做一家子姐妹,但涉及到林禧玉的利益,不得不狠心将卧雪抛开了。
“你说,这卧雪是怎么想的?咱们也是殿下身边得脸的人了,就是后院的其他主子,见着咱们也是客客气气的。就咱们这个出身,若是真得了殿下恩典,怕是也受不了恩宠。”
素星今日不当值,便悄悄与素月说小话。
素月谨慎,鞋都来不及穿,检查了屋外无人,才又上了床:“卧雪虽伶俐,我瞧着她平日自持美貌,对咱们殿下却只有八分用心。只是林府还需要留两个人,才不得已带了她来。
“你看咱们殿下,平日里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一个人,入府做了侧室,便是说一句话,都得在肚子里转三圈儿,方可出口。
“你瞧着吧,现在张狂,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素星看小姐妹与自己一个想法,便也去了几分郁气,又开始说别的:“你看这二等丫头里,可有得用的?殿下今日提了,咱们早早办好才是正理。”
素月沉吟道:“有个管着茶水的丫头,叫做小柔的,最是细心不过,我瞧着可以。”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终于熬不住睡意。
卧雪有了心思,在林禧玉处也走得勤了,就想着多见义顺郡王几面。
林禧玉细瞧她,提示变为了黄色【卧雪·侍女·春心萌动】
他对外病了一旬,府医虽来诊脉,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知是后宅争宠的手段,兼之林禧玉是王府后院第一人,又给他塞了一个荷包,便向义顺郡王禀报:“殿下气血不足,脉搏微细无力,还得好生将养为宜。”
义顺郡王便不敢让林禧玉劳累,只让李兴为每日去苏侧妃处看着,倒也少了几桩是非。
他自己倒是来林禧玉处来得勤。
林禧玉一时想起林陌之事,便也与义顺郡王提了。
他看准的,就是义顺郡王此时对自己的怜惜。
果然,义顺郡王道:“这有何难?赵将军正欠着我大人情,不过是找个退下来的军官教习,且让他练着,若是日后真学成了,便让他去赵将军麾下,有他照看,日后定有前程。”
林禧玉便心满意足地笑了:“有爷的照拂,我便放心了。”
义顺郡王看他好不容易有了笑,心下也开怀了些:“你病了这些日子,好歹也有了点笑模样,不光是你,我都放心不少。”
他将林禧玉的手握在自己掌中,细细摩挲着,一会子又谈起了忠顺亲王:“眼瞅着老二被关了那些时日,父皇便又隐约提了几句他。
“忠顺忠义跋扈,好不容易将其中一人按下去,竟还能被放出来。”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他少年时期没少被欺负过。
“不过父皇顾念老臣已是惯例,我也知道忠顺关不了几日。与其让其他兄弟登了先,不若我先向父皇开口,也给父皇留个友爱兄弟的印象。”
林禧玉点头:“合该如此,小不忍则乱大谋,那位就算是被放出来,在圣人心中的情分到底也不比从前了。”
义顺郡王将林禧玉额头的碎发拨了拨:“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你为助我扳倒忠顺出了不少计策,如今他被放出来,到底怕你心里不舒服。”
“治大国,若烹小鲜;王爷都不急,我急什么呢?”
义顺郡王看林禧玉的眼神更柔和了:“乐康,得你,是我此生之幸。”
正是浓情蜜意时,卧雪提了补药进来。
义顺郡王皱起了眉,不过碍着林禧玉身子抱恙,便忍下了脾气,亲自从卧雪手中接过药碗,要给林禧玉喂。
林禧玉喝了三勺,实在受不了,不等下一勺子递来,咬着碗边一饮而尽。
义顺郡王捏起一枚果脯,喂给他,嘱咐道:“你好好养病,我去前院儿写陈情折子。”
卧雪在一旁低了头,她还不知自己的心思完全被林禧玉知晓了,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目送那高大的身影离开。
林禧玉并不管卧雪如何,自披了衣裳下床,拿了本游记看起书来。
茶香书香,落星院中一片静谧祥和。
义顺郡王的陈情折子被呈上御前。
面对皇帝询问,义顺郡王情真意切。
“回父皇的话,儿臣其实是怨着二哥的。但儿臣府内颖侧妃幼弟夭折,伤心不已,病到了现在。儿臣看着他,也想起了以前兄弟和乐,也不忍看着二哥在府内孤单一人。”
皇帝见他说得情真意切,心下也感动起来。
他原想着,在朝中提几句,忠义会先来求情,却没想到却是义顺,两相比较之下,还是义顺顾念兄弟。
皇帝一高兴,便给了义顺些赏赐,以示重视。
只是皇帝放忠顺出府的圣旨还未下,就有津门地龙翻身的消息传来。
还有两月就到年关,天气已经冷下来,这时地龙翻身,实乃不祥之兆。
皇帝便将忠顺的事放在一边,沉着脸问策。
这事儿也是有旧例的,很快朝臣便商量出了章程。
不过皇帝有意锻炼儿子,便问站着的四个儿子,谁愿前往。
这是个苦差事。
津门的地动他们在京城都感觉到了,此行虽路途短些,但肯定条件艰苦,又有时疫爆发的风险,实在是不值。
忠义亲王想着自己兄弟不成了,他还是得做些事情,好歹求些皇帝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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