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垂眼盯着她，眼波中看不出神色，似乎在犹豫。
亲一下，没有关系吧？不会像上次那样吧？毛宁儿不是说，是她的香囊有问题吗？
这姿势一如那夜一样，张居安很难不懂他的意图。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春槿婆婆的叮嘱，不可有肌肤之亲。
可四哥哥的话也在她脑子里盘旋。
“没关系的，小九。”
69書吧
到底……有没有关系啊……
僵持半晌，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氛，两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旁边的柴火堆燃烧的声音，渐渐抛去了那些理智纠结。
殷湛尾巴将张居安包裹得更严实，他慢慢俯身贴近了她的脸，眼看着她紧张地将双眼闭了起来。
手下不自觉用力抓着他的尾巴，扯动了他的狐狸毛。
殷湛蓦地好笑，微微勾唇，在张居安的额头轻轻地留下一吻。
蜻蜓点水，触及即离。
随后他侧身躺下，用尾巴将张居安搂住，双手交握在胸口上，身子紧挨着她。
“睡吧，不会冷了。”
张居安紧张地眨了眨眼，瞟了一眼殷湛，再次平躺，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许是累了，没一会儿，张居安就陷入了沉睡。
她睡觉不算老实，殷湛老早就领教过了。
如今这个姿势入睡，她翻身之际，自然而然地将腿架在了殷湛的腰上，侧过身来面对着他。
玲珑可爱的睡颜在火光的照映下，有些朦胧。但那么近，殷湛不仅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也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与之前的心境不同，此时此刻挨着她，心情尽是愉悦。
或许，应了方知尘的话。
前路的迷茫和未知的阻碍，在这一刻，丝毫不想去细想。
珍惜当下，享受此时此刻，再说吧。
想到这儿，殷湛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张居安，凝视许久。
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手指顺着下颚线，挑了挑她的下巴，看她依旧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殷湛忍俊不禁。
他就那么看着她，眉眼尽是温柔。
许久，他抬手抚摸着她的眉眼，低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嘴角。
天刚蒙蒙亮，张居安就醒了。
一夜安睡，又暖又舒适，睡得舒服极了。
不过殷湛可能就没那么舒服了，尾巴垫了一夜，手臂枕了一晚。
揽着身材娇小的张居安，他半点没松懈，迷迷糊糊熬了一夜，见她转醒才松开双手平躺回去。
但不妨碍他精神依旧不错。
外头的雪下了一整夜，洞口的松枝上覆满了积雪。洞中的火早已熄灭，一离开殷湛毛绒绒的尾巴，她就感觉到了那股从洞口吹进来的凉意。
殷湛见她缩着脖子，便开口提醒道：“把你的披风拿出来披上吧。”
闻言，张居安先是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从乾坤袋里拖了出来。
既然是殷湛，那就没那么不好意思用狐裘披风啦，反正他也知晓了。
“这洞在半山腰，照理说，是可以上山顶或者下山的，不过这路应该会在什么地方呢……”
听着张居安的分析，殷湛附和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只是从洞外来看，不像是有路的样子，不然早就被发现了。
“可能在里面。不是人为，那可能是妖。”殷湛如是分析。
“那是妖的话，怎么一夜没见到任何踪迹？”
“……”殷湛抿了抿唇，提醒道，“洞里没有生活的迹象，几乎没有线索可以指向什么。此时正值寒冬，可能是鸟类妖怪，去往南方了吧。”
“呃……有道理！”
张居安探着脑袋往山下瞅，一片迷雾，好似居于天空，再抬头往上，也许是天气原因，几乎看不清山顶。
“走吧，进去看看吧，昨夜忘了寻路这回事了。”
闻言，张居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昨夜我光顾着看你那么大一只白狐了，忘了这回事。”
殷湛不语。
他不也一样，光顾着去想怎么让她知晓自己的身份了。
想到这儿，他猛地想起，既然身份算是坦白了，可他的目的……
马上与居巽汇合，身份就会被共享，那居巽的脑子，肯定会猜测到什么。
“现在知道了我是谁，你的目标就没有了，通天崖还去吗？”
殷湛这么一问，还真把张居安给问住了。
一开始是打算下山历练，给自己订了一个目标。现在目标突然完成了，那她下一步呢？
继续在江湖中游历？漫无目的？还是寻找下一个目标？
哥哥们都会定期去往固定的城池巡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任务，没事儿的时候，会在天门关待小段日子，陪陪爹，也陪陪以前的自己。
现在，自己是不是也隔一段时间回去陪爹爹呢？那其他时候呢？该去什么地方捉妖呢？
张居安想不出一个答应，她突然迷茫了。
“我不知道了。”
殷湛看着她愈发凝重的表情，笑问道：“在这江湖中到处闯荡，碰到什么就捉什么？”
“嗯……也许吧。可是一路上，也没碰到几个作乱的妖怪。如今这世上，搞事的妖还没有作孽的人多……”
听到这样的话从张居安嘴里说出来，殷湛有些惊讶，心中却不免有些喜悦。
她这一路或许没有抓到什么作恶的妖怪，可她的经历依旧让她有所成长了。
她见证了一些善恶，一些人性，对她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只不过，成长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个世间万物看得越清，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兴许会越归于平淡。
“江湖之大，路途长远，且行，且看。”
殷湛说罢，目光落在了张居安的脸上。后者似乎有所感悟，也抬眼迎上了他的目光。
“不是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那你要回通天崖，我跟你一起呀！”张居安露出那常见的明媚笑脸。
殷湛微愣，抬手按住了她的脑袋，没有正面回答。
“先去把你的情丝找回来吧。”
“哦，对哦！这件事还没解决呢！”张居安好像回过神来，率先冲进洞里，开始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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