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弟子心头一紧,但还是继续提问。
“可是,这不足以说明这个洞口里面的是骨灰吧。”
“对,但是老者说了,这个洞口叫做残骨洞的原因,大致是因为洞内埋藏着千千万万的残骨。”
苏栎奇垂下眼眸,继续分析自己的推理。
众人此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洞的残骨,是残骸、骨头的含义,便继续附耳静听苏栎奇的讲话。
“再看墙壁上的龙头火烛,虽燃着火烛,但火烛只向外发光,龙口中却深不见底,烛光滴下的蜡花,每滴一下,火烛便烧掉一段,我原来并不知道藏在墙内的机关是什么。”
“直到你们的出现,我得到了答案,这个墙壁将这个洞穴分成了很多块,每一块都有相同的布景和燃燃在跳跃的火烛,没有办法一瞬间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苏栎奇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瞬,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境况。
“那么,这个龙口便是每个弟子所待的相同洞口的却不同的地方,机关的关键,就是这个龙头火烛。”
“而这里的火烛每滴下一滴蜡花,就在计算着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留在这里,当火符燃完,我们的时间也到了,到时候蜡花也将计满。”
“当然,我说的一切,都是推测。”
苏栎奇无奈的摇摇头,这些都只是推测,并不足够说明真实性。
但苏栎奇已经说完的话,还是让众人一愣一愣的,这细致的观察力不是一般的人所拥有的,近距离直观的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陈程啧啧几声,真是爱出风头,这小子原来这么爱出风头,他以前的软弱无能都是装出来的。
真会装,搞得大家都像笨蛋一样,真当谁也想不到,只有他知道吗?
陈程冷哼一声,眼不见心为净,将自己的视线从苏栎奇那个碍眼的存在挪开。
看向立于自己身前,站如松竹的黄梦梁,光一个背影,就知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一幅怎样的画面。
黄梦梁手中的长剑也好似变成一根竹笛,在火光下,低低吟唱。
“那个池水半白半红,一半泡着白骨粉末,一半泡着人的血水稀释后的池水,您就是那朵吸血水而生的红花石蒜吧,死生相隔,相望无缘”
“那石碑上的红字是用新鲜血液而写,想必我们这里有弟子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名弟子的结局我不知道,但你想用这个来告诉接下来的人,不要轻易做出选择。”
“一面说着做出选择,一面又在警示我们,您是在找什么人吧。”
苏栎奇将目光转向老者,一瞬间眼底带上了悲哀。
“哈哈哈哈......”老者突然大声地笑起来,那笑声如同夜半的女鬼般令人胆寒,亦如历鬼从地狱中爬出,准备将生前的执念带回地狱中折磨。
陈程被这个笑声吓得一激灵,摸了摸胸口,心里有点发毛,再继续插着手,默不作声地再后退几步,一个箭步,躲在黄梦梁身后好几米,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躲起来的时候还是需要躲的。
李元不由开始紧张起来,手指在衣袖中张开又合拢,搓了搓指腹,想拉着苏栎奇一起躲在黄梦梁身后去。
黄梦梁的武功很好,剑术更好,即使没有法力,他还是可以保护他们的,这样想着,便想伸手拉走苏栎奇,手刚抬起来,还未碰到苏栎奇。
苏栎奇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转头对着黄梦梁身后的李元说:“你先躲在后面吧,我没有躲在别人身后的习惯。”
“可是...”李元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苏栎奇将目光移回老者身上。
那个决然的背影孤寂孤傲,容不下任何人站在他身边,便收起准备迈出的脚步。
“他不领情就算了,干嘛一直缠着他。”陈程冷哼一声,斜眼看着这个瘦小的男孩,就会一直热脸贴冷屁股,人家眼高都不会搭理你。
两个都是不识时务的人。
李元低着头,厚实的刘海遮住了脸颊,看不出此刻的情绪,只是一直低头看向地面。
“小子,你很聪明嘛,什么都被你猜出来了。”
老者被苏栎奇戳中心事,心中烦躁不已。
“我等了上千年,终于被我等到了。”
老者又笑起来,笑得决绝而悲愤,想要将千年的孤寂都掺杂在这阵笑声中。
69書吧
“老头,你不会要鱼死网破吧?你笑的这么阴森。”陈程一边后退,一边对老者说。
“当然不会鱼死网破,我怎么会舍得让你们比我先离开,我只是想结束掉这一切。”
老者的声音变得扭曲起来,说出的字的声音由老年逐渐年轻起来,最后定格在貌似是他青年时的声音。
老者又笑起来,这次笑声是青年人地笑,是发自内心,单纯明艳地笑着。
“送给你们一句话。”
“不要守着空旷的万里山河,却守不住心中涓涓向前流的小溪。”
“希望你们可以成功。”
老者收起自己肆意地笑,一阵凉风吹过,火符烧的更加迅速,亮暗只在一瞬间。
苏栎奇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老者的赠言。
不自觉开口想说些什么。
要守护住...
还没反应过来。
天就黑了。
天地都变成虚无的空洞了,时间也变成沉默的旅人,悄悄走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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