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梅林的时候,雨已经小了不少,只剩零星雨滴落在那一簇簇梅花枝头,深红色的花朵在雨中依旧挺立。
盛开于霜雪之际,傲立于风雨之中。
倒真是别样一番盛景。
姜尔一站在梅林中的六角小亭,回头看。
沈铭许长身而立,正背对着她收伞,身前便是傲立霜雪的红梅,阵阵清香合着雨中泥土的味道钻入鼻尖。
姜尔一突然觉得,这一幕真的好适合他。
他比红梅更盛,孑然一身立于天地却不失风骨。
他历经了一个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遇上的大多磨难,他没有因此消沉,也没有因此憎恨世间不公,而是成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谦逊温和,缄默沉稳。
虽然有时也会露出自己的棱角,却不至于会刺伤人。
“看什么?”
沈铭许将还在滴水的伞靠放在落漆栏杆上,回头便见着她看着自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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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尔一回神,抿着笑回答:“看我的沈先生。”
沈铭许眉梢微微动了动,眸中含着笑意:“沈先生怎么了?”
“沈先生自有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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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一过,日子好像就快了起来。
三月初,一个万物复苏的吉日,姜尔一和沈铭许订了婚。
订婚仪式很简单,只是在酒店邀请了亲近的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彼时已经定居南城的季茯苓和秦艽也来了,还带了刚开学的小家伙。
宴会结束后,六人又相约着小小地聚了一下。
席间,大家都有些感慨,漫长又短暂的七年,大家好像都变了,又都没变。
姜尔一对季茯苓和秦艽之间的事情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如今看着两人这别扭的相处方式,就知道互相都是对对方有感情的,只是差了一个契机说开。
于是在结束的时候主动带走了小山,想要给两人一个独处的时间。
她弯腰,笑着伸手:“小山,跟姨姨走好不好,姨姨家里有很多好玩的玩具哦。”
小山看了看已经醉得倒在妈妈肩膀上的爸爸,又看了看一脸嫌弃地妈妈,毅然决然地朝姜尔一伸了手。
“那姨姨明天要记得送我回爸爸妈妈那里哦。”他眨了眨葡萄似的大眼睛,“我离开妈妈太久,妈妈会很伤心的。”
姜尔一瞬间就被小家伙这乖巧的样子俘获,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蹲下身答道:“好,姨姨答应你,等你玩够了就送你回你妈妈身边。”
最后小山跟着姜尔一和沈铭许离开,时岁和易岺久也回了老宅。
离开前,姜尔一和时岁都给了季茯苓一个“加油哦”的信号。
季茯苓望着好友们的背影,又看了看像是八爪鱼一样扒在她身上的男人,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他勒着自己脖子的手上。
恶狠狠道:“醉鬼,起来!”
她这一拍没想到男人不仅没起来,甚至还将脑袋埋进了她脖子里,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宝贝,别生气了。”
呼出的热气就喷洒在她脖颈处,烫得她红着耳朵往后缩了缩。
她伸手推他,声音不自觉软了几分:“秦艽,你喝醉了,你先起来,我们先上楼回房间。”
脖子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他语气呢喃像是在撒娇:“宝贝,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嘛,我真的错了。”
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听到这声“宝贝”总能感觉到一点旖旎意味,耳朵更烫了。
明明以前在两人最相爱的时候,她听到这个称呼也不至于像现在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红着脸没回答。
男人继续:“肉肉,宝贝……”
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腰侧轻轻滑动,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他掌心的灼热还是一分不少地传递到了她身上,连带着心间都跟着被烫了烫。
此时包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她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生怕这个男人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在这里就对她做点什么。
于是妥协道:“有什么事情回房间再说。”
“那你说你不生气了嘛~”
为了尽快安抚好男人,她只好应道:“嗯,我不生气了。”
她这一声,就跟封印似的,男人一下子就收回了覆在她腰间的大手,然后从她身上抽身站起来。
季茯苓震惊地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还没来得及生气,下一刻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她瞪大眼看着他:“秦艽!你疯了吗!快放我下来!”
她顾忌着他的双腿,根本不敢动。
可男人却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双眼似乎还有些迷茫,垂眸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宝贝不是说不生气了嘛,咱们回房间。”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抱着她就往外走。
季茯苓这下是真的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喝醉了还是装的了。见他根本不打算将自己放下来后,还是伸手虚虚圈住了他的脖子,怕给他的双腿造成太大压力。
两人来云城本就是为了参加姜尔一和沈铭许的订婚宴,没打算多待,便只是住在了酒店的总统套房。
电梯直达顶层。
主卧房门被打开后,秦艽直接将人放在了大床上,便急切地压了上去。
季茯苓只感觉背部落在实处后不久,身上便又被人压了个严实。
他脑袋埋在她脖颈,灼热的呼吸混着湿濡柔软的触感,惹得她身体一阵颤栗。
他的手也顺着衣服下摆探进来,四处点火。
房间内气温逐渐攀升。
“嗯~”
肩带不知什么时候被扯下,他灼热的吻逐渐下移,落到某一处时,白皙往后仰,喉咙不自觉溢出一声嘤咛。
娇媚诱惑。
秦艽浑身一紧,喉咙滚了滚,眼眸似燃了火:“老婆……”
他从前情动时,最喜欢叫她“老婆”。
可猛然再次听到这个称呼,衣裳被褪到一半的季茯苓就像是浑身被冰水浇下来一般,瞬间清醒过来。
她一把推开压在她身上正准备下一步动作的男人。
秦艽撑开身子,疑惑看她:“老婆,你怎么了?”
她突然红了眼:“别叫我老婆!”
这个称呼就像是开关一般,按下去便让她想到两人在临城的那段时间,那晚她听到的那句话又如同针扎一般,落在心上。
无论他表现的有多情动,可在他心里,她始终只是一个送上门的女人,他对她也只是玩玩而已。
她只觉旖旎骤然褪去,心中燥热也渐渐平息。
秦艽看她这情绪失控的模样,即使喝了点酒,但还是意识到事情不对,咬牙撑起身子,替她把衣服拉好,转身出了房间。
季茯苓看着他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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