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分班考试的临近，高二一班的同学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内卷，不管走读还是住校，大家都跟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到得早。
姜尔一和易岺久天还蒙蒙亮时踏进教室，看着里头坐得整整齐齐的同学，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明天一定要来得比他们更早！
姜尔一郑重严肃地开口：“明天四点记得喊我！”
易岺久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怀疑，但在姜尔一那坚定的神情里，还是挑眉应道：“好！”
两人前后坐下，时岁背着手里的单词，没说什么。
沈铭许这个假期因为家里的事情，没花什么时间在学习上，所以此时也规规矩矩坐在位置上查漏补缺，见着他们兄妹进来，温和的眉眼弯了弯，便收回了视线。
姜尔一以为自己来得已经算是很晚的了，可直到她看到身侧的位置空空荡荡，秦艽踩着早读铃声坐下来开始，她才觉得自己总算看到了个不正常的人。
在这个争分夺秒的尖子班还能睡到学校规定的时间才来上课的不正常人。
关键是这个不正常人今天太反常了，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看见她就跟开了屏的孔雀一样叫她“小一一”。
好奇心驱使着她侧目看了一眼。
身侧之人缺席了一天的课后，好像整个人颓废了不少。发梢些许凌乱，额前几缕碎发将那双狭长的眼睛挡住。
姜尔一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
但自己和他还没有相熟到可以询问他心情不好缘由的时候，便索性拿了张数学卷子，趁着自己还算清醒，赶紧刷起来。
却不曾想可能心情不好的秦艽竟在课后又主动跟她搭话了。
69書吧
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小一一，我好像有点胃疼。”
姜尔一皱眉看过去，才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脊背已经快弯到课桌底下。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秦艽，可见状还是直接丢掉了手里的笔，去扶他。此时秦艽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像一张纸，薄唇紧抿，眉头也因为疼痛皱得狠。
姜尔一忙问道：“怎么回事？很严重吗？”
秦艽不是从今天不舒服的，准确来说，他从昨天就开始不舒服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有说，在酒吧的时候也是因为觉得肚子隐隐有些疼，才没有碰酒。
他以为是自己断肢发炎的原因，一直没有在意。
直到刚才，这疼痛越来越剧烈，他才反应过来大概是胃部出了毛病。
于是点了点头，强撑道：“可能是早上没吃早餐。”
姜尔一扫到自己桌上的奶黄包，是早上沈铭许给她带的，她毫不犹豫拿了一个放在他嘴边：“快吃吧。”
扑鼻而来的奶香味让秦艽脸色越发苍白，捂着肚子的手又用力了几分，他无奈道：“我对牛奶过敏。”
姜尔一啧了一声：“要不送你去医务室？”
秦艽苍白的嘴角无奈地勾了勾：“小一一，我都生病了你就不能对我耐心一点？”
姜尔一觉得这人真是个麻烦，他又不是沈铭许，自己为什么要对他耐心。
就在姜尔一正准备喊前面的易岺久一起扶着他去医务室的时候，隔着一个过道的同学突然拍了拍秦艽的肩膀。
秦艽皱着眉，就见那男生递过来一份鸡蛋饼和一瓶牛奶，说道：“三班季茯苓给你的。”
那男生全程眼睛都没离开过桌上的课本。
秦艽捏紧手心，胃部疼痛钻心一般，一阵一阵搅得他连着五脏六腑地疼。
这还是姜尔一第一次听见季茯苓这个名字，看样子应该是秦艽的追求者。
她全程只是负责扶住他，静静等着他做决定，直到看见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将那份早餐拿了过来。
姜尔一倒是松了口气。
吃了鸡蛋饼的秦艽渐渐恢复了，脸色也恢复了过来，只是嘴唇有些白，却也不似方才那般吓人。
甚至还有了力气痞笑着去逗姜尔一：“小一一，看到你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还真是让我感到伤心呢。”
这人，刚才怎么就没疼死他！
姜尔一无语地撇了撇嘴，收回了视线。
漠然道：“看到你没疼死我也挺伤心的。”
秦艽轻笑着低了头，没再说些什么。
分班考试如期而至，开考前时岁如做法般在姜尔一耳边念叨：“考过易岺久就奖励自己去游乐园，考过易岺久就奖励自己带着一一、沈铭许、自恋鬼去游乐园……”
姜尔一笑得无奈，看着身边的沈铭许。
说道：“看见了吧，这两人关于考试排名的事情都魔怔了。”
“上学期没期末考，我哥就最后一次月考的时候比她多考了一分，她就惩罚自己在下一次考试前不进游乐场，这都一个假期了还念叨着。”
沈铭许觉得自己有点脑袋晕晕乎乎的，姜尔一的话也只是听了个囫囵，只是下意识地抿唇朝着她笑。
没听见他答话，姜尔一抬眸。
蓝白相间的校服被他洗得干干净净，还残留着清新的栀子花香味。只是口罩上的那双眼睛，不似原本清澈，此时泛着些许朦胧。
姜尔一皱着眉，盯着沈铭许的眼睛，有些担忧的问：“沈铭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沈铭许反应了一下才摇了摇头，温声道：“可能是穿多了，有一点点热。”
说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校服外套的拉链往下拉了拉，露出脖颈下的肌肤，姜尔一离得近，一眼便看见他那白皙透着红润的锁骨，流畅干净。
他也许是真的热了，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让姜尔一白皙的脸红了红，随后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考试快开始了，你好好考，考得好有奖励哦。”
她飞快地说完这句话后便背着书包跑到了自己的考场。
沈铭许愣愣地看着她飘然而去的背影，明明春天都过去了，但是他好像看见了蝴蝶。
脑子晕晕乎乎，他摇了摇脑袋，踩着铃声踏进了旁边的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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