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岺久其实昨天晚上接到姜尔一的电话就过来了,当时时岁非要跟过来,他觉得太晚了她一个女生不安全就没让她来。
他也是赶过来后才知道沈铭许高烧到了四十多度,还好送来得及时,不然脑子都要烧坏了。
他本来打算叫司机将姜尔一也接回去的,只是姜尔一当时双眼通红着不肯走,非要等着沈铭许醒过来,他知道自己劝不动。
姜尔一怕黑,他也就顺势给沈铭许换了个单间,自己也留了下来。
刚才出去就是专门去接时岁那小祖宗的。
没想到这小祖宗一来就把锅全扣在了他身上。
易岺久一双桃花眼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时岁,直看得时岁心虚地又加了一句:“都是易岺久的错。”
给易岺久气笑了:“可以时岁岁,这么玩儿是吧?”
时岁不看他,转移话题看向姜尔一:“一一宝贝辛苦了。”
然后又转头看沈铭许:“小沈同学受苦了。”
最后看向诸葛云龙,撇嘴道:“我们两个……命苦啊!”
易岺久:“?”
经过几人这么一闹,病房的气氛瞬间好了很多,不再是之前那样刺目全白色,沈铭许心情都好了很多。
玩闹了一会儿,易岺久送时岁回家,诸葛云龙跟着走了,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姜尔一昨晚确实没怎么休息,此时坐着都忍不住打哈欠,眼尾自然挂了泪。
“一一,你要不要……到床上睡一会儿。”沈铭许说着自己先红了脸,“刚刚护士姐姐已经换过床单了,都是干净的。”
姜尔一摆摆手,打着哈欠拿起了时岁带过来的衣物,向卫生间走:“你还发着烧,再睡会儿吧,我先去洗个澡。”
直到卫生间淅淅沥沥传来水声,沈铭许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一瞬间只觉得耳朵发烫,他慌忙转身,几步走到窗边。但即使走到了房间里离卫生间最远的角落,水声还是如此清晰,原本平静的心骤然翻起巨浪。
看着窗外,住院部人群来来往往,或急促或互相搀扶着走远再走近。这么多年,他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对姜尔一究竟存着怎样的龌龊的心思。
指尖不自觉触上脸颊那处凹凸不平的肌肤,心头悸动瞬间被压制住,他缓缓垂了眸。
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沈铭许凝视着窗外那株沐浴在阳光下的银杏树,思绪缓缓飘远,直到卫生间的门再一次打开。
姜尔一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边走边疑惑地问:“沈铭许,以有没有看见我昨天头发上那个发夹啊?”
“那还是去年爸爸去法国出差的时候给我带的呢,布灵布灵的,可好看了……”
姜尔一一边弯着腰搜寻着地面,嘴里一边念叨。
沈铭许侧身,金黄色的阳光透过他一下扑到姜尔一身上。
姜尔一皱了皱眉,几缕湿发从鬓角落到脸颊上,她顺手拿手上的毛巾挡了挡:“你怎么站到那儿去了?不是让你休息吗?”
沈铭许往侧边挪了一步,将阳光挡住:“你休息会儿吧,我来找。”
姜尔一闻言直接走上前,踮着脚伸手。
沈铭许下意识便低了头,当柔软手背触到自己额上时,他才反应过来她是想摸他额头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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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相触间,两人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沈铭许悄悄红了脸。
姜尔一一脸严肃,好一会儿才收回手:“估计是退烧了。”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姜尔一心里还是盘算着吹完头发去护士站要个体温计给他量一量。
沈铭许攥紧的指尖微微动了动,看向她还在滴水的头发:“一一,先吹头发吧。”
“好。”
姜尔一站在窗边,全身沐浴在阳光里,半干的发丝随着风的方向飘扬。她侧着身子,好看的侧脸仿佛泛着光,一边吹着头发,还不忘翻看着时岁给她带来的试卷和错题集。
沈铭许坐在沙发上,手指松了又攥,眼神几度坚定却又犹豫,直到姜尔一轻轻嗷了一声,他才腾地一下站起身。
姜尔一宽慰道:“没事儿,我就是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沈铭许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走上前:“要不,我帮你吹?”
姜尔一疑惑看他,他侧开眼眸解释:“这样也不耽误你看卷子。”
“那好吧。”
姜尔一答应得一脸勉强,却在下一刻行云流水地将吹风机放进他手里,背过身时杏眼里是藏不住的狡黠笑意。
沈铭许愣了愣,温和的眼眸弯了弯,以尽量不碰到她的姿势拿起她的头发。
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香味,随着阳光围绕在两人身侧。
窗户外,人群熙熙攘攘。窗户内,还穿着病号服的男孩身姿挺拔,垂眸虔诚捧着女孩乌黑的发丝,而他身前的女孩,正眉眼含笑看着手中的试卷。
阳光宽容且毫不吝啬地将他们一齐拥住,岁月静好。
易岺久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好的画面。
他愣了愣,掏出手机,将画面定格下来。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窗前的两人都没注意到,等姜尔一似有所感地侧目看过来时,易岺久已经懒懒靠在门沿看了好半天。
对上姜尔一的视线,他眼尾轻挑,嗓音含笑:“我来得好像不是时候啊。”
姜尔一朝着他做了个鬼脸。
易岺久笑着走进来,将手机放进上衣口袋,才使劲儿揉了揉她的脸:“小鬼。”
姜尔一不服气地伸手打他,沈铭许抿着唇缠好吹风机的线,白皙的脖颈都泛着红色。
他低声解释:“一一刚才被烫到了,我看她似乎很在乎这次的考试,才帮她的。”
易岺久轻笑出声,桃花眼中带着玩味。
他学着时岁的模样,笑道:“小沈同学,我还没问呢,你怎么就不打自招了。”
“你这样以后要是在易先生面前,恐怕他一个眼神你就得跪下了。”
易先生说的当然是他和姜尔一的老父亲,易淮。
沈铭许愣了愣,眼眸垂了下去,笑容里泛出些许苦涩。
姜尔一拍了易岺久一巴掌,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哥哥,我上次听时阿姨说,岁岁好像有个娃娃亲诶。”
易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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