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了,常笙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笑呵呵的给了乔雪川和张昱两包新买的糖山楂作为答谢。
张昱捏住他的后脖颈将他推到两人前头走,严令禁止他再买任何吃的,直到他手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完之前。
看张昱像管儿子似的管常笙,乔雪川无声的笑了笑,握住那三枚铜钱跟了上去。
今天大抵是个好日子,霖州城里成亲的多,三人才走了没几步就遇见了两波迎亲的队伍。
其中一家是霖州有名的富户诸葛家,今日他家独子成亲,诸葛家将场面操办的盛大无比,迎亲的队伍有大半条街那么长。
新郎官一身红色华贵喜服,骑着高头大马从长街穿过,笑着对街道两侧围观的百姓拱手行礼,看着威风极了。
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小厮,这两个小厮提着竹筐,竹筐里盛了满满的喜钱,两位小厮一边喊着吉祥话一边向空中抛洒喜钱。
“佳偶天成。”
“百年好合。”
“十世姻缘。”
“永结同心。”
铜钱洒落,还未落地便被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拥而上抢走。
迎亲队伍中还有撒喜糖的,抛喜字的,场面热闹非凡。
张昱觉得有趣,站在街边看了好一阵。
大辉人成婚礼节繁琐,但也给平凡的人生添了许多庄重严肃的仪式感。
人群中,张昱悄悄的拉住了乔雪川的手。
乔雪川有些意外,但却没挣脱,张昱心中高兴,暗自将小冰川的手握的紧紧地,可他的手不够大,最后只好改为和乔雪川十指相缠。
喧闹的人群中,张昱小声说:“乔雪川,要不你嫁给本侯爷吧,本侯爷保证,场面比这还大还好看,如何?”
乔雪川望着张昱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一时怔愣着不知该说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说好,想将一切都对张昱和盘托出,可想到母亲和哥哥的仇,乔雪川又垂下了眼。
他不能将张昱卷进来。
张昱虽是开玩笑似的语气,可看乔雪川为难的模样,还是犹如被泼了盆冷水般失望,刚才气氛使然造成的头脑发热快速退却,只留理智回归后的清醒。
想到乔雪川身上还背负着仇恨,张昱也不想跟他纠结什么,弄的两人不开心。
于是便扯了个笑容:“跟你开玩笑呢,瞧你吓的。”
张昱表面没什么变化,情绪却变的从未有过的低沉,不仅有被乔雪川拒绝的挫败,更多的是求而不得的失落。
他从未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几乎是捧手上疼,结果到头来,还是没能捂热小冰川的心。
张昱沮丧的想,这也不怪乔雪川,是他今天太冲动了,乔雪川本来也不算个正经断袖,他俩以前之所以能在一起全靠他死皮赖脸的硬撑着。
要不是他那次酒醉胡说八道惹急了乔雪川,有了悠然居那混乱的一晚,他俩根本也不会纠缠在一起。
哪怕现在,他一直都是人群中主动牵手的那个。
两人感情还没到那一步,他忽然说什么成婚,对乔雪川来说确实突然。
张昱有点自取其辱的感觉,不想再看什么婚礼,松开了乔雪川的手转头走出了人群。
乔雪川紧随其后的跟了上来,拉住了张昱的胳膊,好看的眉毛紧蹙在一起:“你不高兴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侯爷怎么不高兴啦?”常笙傻乎乎的跟着乔雪川问道。刚才他光抢喜糖去了,都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张昱本就不是个擅长伪装自己情绪的人,如今常笙撞到枪口上,张昱直接迁怒常笙:“瞎凑什么热闹,一边玩去。”
“奥。”常笙啃着自己的糖酥饼去一边看杂耍了。
感受到张昱的情绪,乔雪川的眉头皱的更紧,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往常都是张昱哄他,他不知道怎么哄张昱。
“张昱,别不高兴,成婚的事......”
张昱抽回自己的胳膊,佯装随意的打断乔雪川:“我没不高兴,别说什么成婚了。我没这意思。”
也是,成个屁婚,他们俩现在的关系用大辉的话讲叫无媒苟合,用现代的话讲叫炮友。
他跟乔雪川说的着成婚吗?
张昱越想越不高兴,乔雪川又一直缠着这话题说,张昱回答完这句,脸上已经没什么好脸色了。
乔雪川叹了口气,过去握了握他的手,沉思片刻,轻声许诺道:“等我了结了母亲和哥哥事,我们再商量成婚。”
张昱脸上不悦的神色顿时消失,想笑又觉得这样显得太上赶着,于是只是抿了抿嘴,摆出一副嫌弃的口吻:“成什么婚?一无婚约,二无信物谁跟你成婚?你想空手就套个永安侯夫人的位置,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乔雪川弯了弯嘴角,将手中一直放着的三枚铜钱放到张昱手里。
张昱挑眉,不明所以:“你给我三文钱干什么?”
“信物。”乔雪川淡笑道。
张侯爷拿着那三文钱,语气满是不可置信:“什么?老子堂堂永安侯就值三文钱啊。”
“现在身上没有别的,不要就算了。下次...”
乔雪川本就是逗他的,听他这么说便伸手要拿回那三文钱。
可话还没说完,张昱却直接握起了拳头,将那三文钱收了起来。
“谁说我不要?出去打听打听,进了我张昱口袋的钱谁能拿走?”
“三文你也要…”
“是钱就要!”张昱无赖似的回到,端详了一阵手中这钱后,还是一脸嫌弃:“不过你这钱也太破了,你看看,仨铜钱俩缺口。另一个磨的字都要看不清了。”
乔雪川失笑,暗道张昱的嘴硬的毛病八成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常笙爱吃的糖酥饼都是七文钱两个,三文钱在大辉什么都买不了, 平常掉地上张昱都懒得捡。
可这三文钱却被张昱好好的收了起来,那日逛街回来后,张昱找了条好看的红绳将他们仨都串了起来。
在霖州住了十三天,京城催张昱回去的书信来了。
侯府一封,悠然山庄一封,柳世学一封。
侯府张昱的庶弟婚事定了,女方是个清流人家女儿,品貌兼优,郭氏很满意,为表对女方的郑重,张昱作为长兄要亲自去女方家下聘。
69書吧
张洵处理商会遇到些问题,要他回去定夺。
柳世学的那糟心女儿女婿又出事了,柳世学找他帮忙。
都不是什么大事,但都需要张昱回去亲自处理才行的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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