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茗回到住处洗完澡，并没等到安格斯的消息，而是安其罗发了条晚安。
江雪茗上网了解了下，江城大自由选课，即选即上，不爱上的课就抛掉，专业选择要在入学一周后至大一结束前完成，而且大一下半学期还有转专业的机会。
不错，挺人性化。
她还找到了校园的论坛，但没看几个水贴，实在太过疲惫的江雪茗就沉沉睡去了。
69書吧
一夜无梦。
江雪茗醒得很早，睁眼时天刚蒙蒙亮。
“嘶……最近睡眠质量不佳啊，不是噩梦就是早醒的。”
江雪茗困扰地揉揉头发，想继续睡，但闭上眼半天还是很清醒。
“……算了。”
江雪茗猛地坐起，她已经决定好了，去图书馆。
江城大这个时间点非常寂静，清晨温度低，江雪茗朝里裹了裹外套。
江城大的图书馆很大，而且相对于翻新的教学楼之类的建筑来说，似乎保留了原有建筑的年代感。
但旧建筑并不摇摇欲坠，它的“旧”反而给它镀上一层神秘感和威仪。
……只是一座图书馆，为什么突然想了那么多?
图书馆这时刚刚到开放的时间点。江雪茗刚通过刷脸机门禁，室内的灯恰好全部亮起。
走进去后，图书管理员站在离门最近的一组桌椅旁边，一身白衬衫黑西裤衬得腿长腰细的图书管理员是……
楚禅?
这个学校总共才这几个人是吗？怎么在这都能碰到楚禅啊！
有些人吧，你和他没什么大的过节，但碰上了就是很尴尬，楚禅于江雪茗就是这种人。
不过江雪茗没有付出很多注意力在这件事上，她站在智能导览的机器前，检索“神”这个关键字。
结果有大几千条，难怪安其罗随便一看就看到了关于神的书籍。
再精细一些，除去传说志怪类，剩余的就几十本了。
先找几本翻翻吧。江雪茗挑了一本叫《神在现实中的发现与研究调查档案》的书。
就在江雪茗根据检索结果找到这本书时，她发现楚禅正跟着她。
“……你……”江雪茗欲言又止。
“我勤工俭学。”
楚禅悠然自得地拿起一本书坐下。他今天还戴了副黑框眼镜，注意到这点的同时江雪茗也发现他左眼眼下有颗痣。
“你要查关于'神'的事？正好啊，我也要查，我们两个一起看书，然后交换信息，效率更高。”
“你查这个干嘛？”
江雪茗狐疑地问。
“江阔要查的。”楚禅倒是没什么顾忌地告诉江雪茗。
“委员会那么大权力查不了这个？”
“你想想，委员会里面势力错综复杂，江阔查这个会引发什么样的猜忌，动用职权做事也许方便，但后续带来的麻烦更多。”
楚禅幽幽叹了口气，
“虽然更偏向于安格斯，但是江阔给的实在太多了。”
好吧，看来江阔对自己是最抠门的。江雪茗不忿。
“那我为什么要和你共享成果，江阔想让潆复活，我可不想。”
江雪茗露出防备的表情，想要和楚禅划开界限。
楚禅嗤笑：“潆已经要复活了不是么？”
“那潆复活后呢？这些信息不是为江阔维护潆带来优势吗？”
楚禅稍作沉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
“对神这个概念我还不太了解，就幻境里发生的事来说……我的这个能力，够犯规，够超模吧？然而这只是神流失的力量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且无论是哪里的神都有一套体系，你能保证潆没有目标相同的同伴么？”
“所以？”
“没有所以，我只是觉得无法想象，神，使用力量，会是什么样子的。异能者如果和神站在对立面，会怎么样。”
“可是你不想站在神的对立面，神已经把你当敌人了，或许还没资格称为敌人，'消灭目标'，这么描述更合适。”
“江雪茗，我发现你有时候很轴。”
楚禅伸出手指推了把镜框，
“想达到目的，没必要一开始就横眉冷对地摆出自己的立场，这种行为有时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招来忌惮。”
是，人家是白手起家干到学生会长的，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做事方式，那她江雪茗还有什么好质问的呢？
江雪茗沉默地翻阅着手中的书。
“呼……和我合作，我保证江阔从我这个渠道上获得的信息少于我们自己的。”
楚禅缓和了语气。
江雪茗没有过多展现情绪，只是看书。
这本书很薄，记载着从古至今人类对神的发现，记至四分之三，时间节点来到异能者出现在历史舞台上，至此，对神的记录越来越少。
书中也讲到了安其罗所说的“标记”，但读完整本书，江雪茗依然没找到关于“神”的死亡有什么说法。
江雪茗没想到第一次到大学图书馆，学习的居然是和神有关的知识，还坐着学了一整天。
今天周日，所以下午四点就闭馆了。
楚禅和江雪茗一起走出来的，由于图书馆需要保持安静，在室内时他们一直都没有什么对话。
“看了多少？”楚禅问道。
“十几本吧。”
“这么快？”饶是楚禅，也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
“因为脑子转速很快，所以有了一些五花八门的设定。比如看书很快，比如玩棋牌很厉害。”江雪茗无奈道。
“挺好。”楚禅点头，“考不考虑往科研方向发展。”
江雪茗摇头。
“多好一人才啊，真浪费。”楚禅没有多问，只是用可惜的语气说。
接着两人从各自看的书中拼凑出有关神的信息，有用的也就其中一小部分——
有人将神理解为一个物种，祂们有着低级物种难以想象的力量，就如蚂蚁和大象的关系。作为一个物种，神当然不止一个，但是在人和异能者能观测到的神域内，神的数量非常稀少，书中记录的神也就三位，潆在其中。那本书似乎很新，连潆被忌惮被处决的事情还被记录下来了。
有关神的标记行为，书中和安其罗的描述相符。
每个神理论不死，但都有各自的致命弱点。
而其他的，大多还是一些关于神的风闻。
“你打算和江阔讲多少？”
“三分之二。”楚禅说，“我不会和他讲神有致命弱点一事。”
和楚禅分别前，他提醒了江雪茗今天线上选课，选完课明天就要开始上课了。
江雪茗坐在电脑前，江城大的网站ui做得很不错，简洁大气，就是和某些课程名称太不匹配。
异能史，异能的自我掌控，异能的开发，异能与新技术……
每一门课都让江雪茗无法想象上课的形式与内容，但异能者课程总比普通人类的课程更吸引人。
江雪茗随机挑了几个顺眼的，明天的课表行程就有“异能者开发”这门课。不知道自己这具凡躯有没有什么可开发的，实在不行就当旁听了。
她伸了个懒腰，手机叮咚一声响了。
是安格斯。
他把头像和用户名都换掉了，头像换成了一张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用户名换成了一个点，英语中的句号。
……这是从老年人风格向非主流风格转变了吗？江雪茗展开聊天页面——
【.：对不起，那天有些失态。】
【.：专职司机的事，请雪茗小姐忘掉吧。】
【.：很抱歉，这样有违契约精神，我会给予雪茗小姐任何想要的赔偿。】
江雪茗一手拿着手机，反复确认这的确是安格斯。
安其罗说的对，谁知道这人最近发什么疯?这些人把她江雪茗当什么了，对她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年度最佳工具人都非她莫属了吧?
【：补偿?好啊。】
【：继续做我专职司机，免费的。这就是我想要的补偿。】
江雪茗对着手机屏幕露出恶劣的笑容，她这是气笑的，
气血上涌，她没有多加思考就发出了这两句话。也不知道安格斯会如何解读，不过这不重要。
安格斯没有回复，江雪茗也懒得管了，正准备去洗澡，又收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发来的消息。
【蒋苏苏：下午好江雪茗！】
【蒋苏苏：就是想问问，你下周末有时间吗，我们家举办晚宴，你可以来吗？】
【蒋苏苏：啊啊我知道有点唐突，但是我是看到你在邀请名单上，我正好有你联系方式，所以就问问你。】
蒋家？江雪茗默然思考着，幻境里她了解到蒋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时欧阳骅的死绝对少不了蒋家横插一脚。
她在邀请名单上，江雪茗是明了的……从默默无闻的学生到被人类最高代表邀请到宴会，只差一个“能唤醒万象，使神复活的人”这样的名头。
她也知道，她已经彻底搅进了这场不清不楚的争斗中，而她在其中，会一直挂着这样的名头，别人对她的第一印象也只会是这名头所描述的那样。
她真能避得过这重量级的名头带来的麻烦吗？江雪茗认为不能。
她想起每次看小说或者电视剧，主角遭遇挫折时，都会恨铁不成钢地想，你打不过还能躲不过吗？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啊！
结果现在她悟了，每个人都是生活的主角，而每个主角都是爱丽丝，不能按照心意选择一些事情是否发生。从她步入兔子洞的那刻，无论她自己想不想，福和祸她都要一并收下的。
【：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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