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在欧阳骅家，这种人住的地方有两个共同点：偏僻，规模大。
安格斯的父亲非常靠近这次事件的中心，所以安格斯是关于这件事知道的最多的。
也是多亏了处于这个圈子的安格斯以及安格斯的家人，他们半夜顺利摸到了欧阳骅家。
可能上面觉得这案子的判决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欧阳骅家的看守并不严密。
“昨晚欧阳骅和一些两方组织里的人一起开晚会，散会后欧阳骅就遇害了。老师是散会后留下来，走得最晚的那个。”
安格斯讲述关于欧阳骅死亡的细节，
“据说他的死因是颈动脉被切，也就是被抹了脖子——就这么简单，他是普通人，家里装有屏蔽异能的设备，所以凶手作案用不了异能，这避免了我们调查会横生许多不确定因素。”
江雪茗点点头：“我大概知道了，但是你把整个班的人拖过来，我感觉是不是不太好。”
江雪茗和安格斯身后跟着全班二三十人，组成了浩浩荡荡的调查大队。为全队人使用着隐形异能的女同学大概是超负荷工作了，累得脸色苍白。
“有备无患嘛。”
安格斯拍了拍其中一个小个子男生的肩：
“麻烦去帮一下莉特，我们人太多了，她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小个子男生点点头，走到面色苍白的莉特面前抬手，莉特看上去明显轻松许多。
“这是什么能力？”江雪茗问。
“李傲的吗？他的异能就是增强别人的异能，我们班的最强辅助。”
安格斯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
“有了他，我们这里的异能者都能超长续航。”
还有这种组合技？江雪茗不禁感慨现实的魔幻，自己从前的普通人生活是多么的单调，这些异能者的生活简直绚烂多彩，群魔乱舞……
“等等，他家有屏蔽异能的设备我们还进得去吗？”江雪茗发现了关键问题。
“他死后，那些设备就撤掉了，说是为了方便调查。”
安格斯不屑道，
“谁知道是为了方便调查还是方便动什么手脚，所以我们得快点了，要先人一步。”
江雪茗表示赞同。
一行人鬼鬼祟祟地摸进偌大的别墅，有零零散散的守卫在别墅中站岗。
就算知道自己是隐身状态，从守卫面前大摇大摆地穿过去也太刺激了。江雪茗放慢脚步，用耳语在安格斯耳边问：
“他们看不到我们，那可以听到我们发出的声音吗？”
安格斯用平常的音量说：“不能。”
江雪茗心中一紧，不过就如安格斯所说，那些守卫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反应——守卫听不到他们讲话。
“老师的学生个个都是顶尖的存在，莉特的隐身异能非常厉害，我们无论做什么，旁人的感官完全什么都感受不到。”
“哦……”
这种异能确实强大，安格斯操纵人体细胞的异能也确实强大，甚至李傲这种辅助型异能者应该也是炙手可热的存在——
江雪茗理解为什么他们要拿潆开刀了。他相当于异能者中的一面旗帜。
那能作为他们老师的潆，能力又会是什么呢？
当然，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这些事，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站在案发现场的房间门口了。
“好臭……”江雪茗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向里看了眼，“尸体就这么摆在这多久了？”
“差不多一整天吧，他不是昨晚死的吗？”安格斯捏着鼻子问江雪茗，“我们要不要找个同学开嗅觉屏蔽，这味道太恐怖了。”
江雪茗摇头：“没事，过一会就好了。开嗅觉屏蔽我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安格斯听取整个班的人作呕声一片，看向江雪茗的眼神充满钦佩，他点头：“行吧，希望这个味道不会干扰你的思考。”
欧阳骅的尸体横在地板上，整具尸体散发着恶臭，江雪茗打开手电筒，看到尸体僵直，且尸体的皮肤有些发绿了。
“这个时代异能者都演变出来了，我们还在这用传统的方法断案。”
江雪茗大体看了下尸体的情况，问安格斯：“他们说欧阳骅被老师抹脖子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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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从尸体上看，这个说法的破绽太大了点。”
江雪茗指了指尸体脖子上的创口，
“脖子上的创口是在颈动脉处没错，但是他身上的血迹是流柱状的，而不是喷溅状的。”
“……所以?”安格斯愣了愣，作为小孩，这些知识对他来说过于陌生了。
江雪茗也不是专业法医或者搞侦破的，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容易能看出猫腻来——这些人还真是嚣张。
“说明这道刀伤是人死之后添上去的，欧阳骅并不是死于颈动脉出血。死后割的脖子，所以血不是喷射出来的。”
“这些家伙……做的这么假何必还多此一举……”
安格斯皱眉。
“大概是要拍照存档案之类的吧，做了总比不做能糊弄人一点……对了，我们也得拍照，细节都拍下来……”
江雪茗又扫视了遍尸体，
“我能不能用手扒拉扒拉啊？”
“可以吧，你别给人哪个部位扒拉掉了就行。”安格斯给江雪茗递上一双橡胶手套，“你学过法医啊?搞这么专业。”
“我专业个屁。”江雪茗带上手套，“浑水摸鱼罢了，通过剧本杀，网络小说，动漫等途径知道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
“比如说，你看这尸斑，颜色正常么?”
江雪茗指了指她刚撩起欧阳骅的裤腿后，其露出的小腿后侧，
“不是红的，有点发绿发灰……这不是正常的颜色吧。”江雪茗说。
“不正常，绿褐色尸斑形成一般是由于死者死于硝基苯中毒。”
说话的是他们一行人中年级较大一些的男青年。
“小鸡笨?”孩子们疑惑地重复这个陌生的名词。
“硝基苯，有毒性，吸入，皮肤接触，误食都会造成中毒。”男青年冷静地说，“要判断的话，得打开他的口腔。”
“好吧……哕……”江雪茗的胃一阵抽搐，正准备伸手，男青年拦住她：
“我来吧。”
男青年从安格斯那里又拿出一双手套自己戴上，他一只手固定住尸体的下颔，另一只手往尸体的口腔里伸去。
江雪茗光是看着都能想象到那种冰冷又黏腻的触感，男青年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完成了检查。
“是误食。”
他对江雪茗说。
“……牛比，同学你叫什么啊？”
“我叫，文健德。”
男青年说。
江雪茗愣了愣，这名字一说出口，江雪茗就觉得她好想在哪见过这人，不过那感觉似是而非，江雪茗捕捉不到。
“这个……硝基苯，获得这种化学品的途径有哪些?”江雪茗问。
“这种化学品日常生活里不常见，一般用于工业生产，所以要搞到它，要么实验室制备，要么买。这东西属于危险品，进货硝基苯的一般是生产商。”
男青年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欧阳骅，应该经常和生产商这类人物打交道吧?”
说到这里，江雪茗意识到一个问题——
对，欧阳骅这个位置的人，总不能为这个“请愿”心甘情愿去死，他听到风声应该早有防备。
而杀死他的，一定让他出其不意。
而他的死，大概是能为活的人带来多个好处的，一石多鸟的结果。
江雪茗顿时对接下来要做什么有了明确的思路。
——
安格斯从江阔那里回到家，在去江阔那里和他说那些话前，他让楚禅也给他一份观看实时转播的权力。
那是和自己有关的过去，是让人感觉到真实的幻境。
看着江雪茗和小时候的自己互动，还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江阔给了她什么样的教育，江雪茗，她好像什么都懂一些。
比如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调查现场，让安格斯以为调错频道的事。
这就是万象选中的“普通人”啊。
安格斯若有所思地看着画面中欧阳骅的尸体，当年的他和江雪茗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当时的江阔没有参与他的行动。
或许不参加才是正确的选择，毕竟这场行动的结果就是他对这个世界失望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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