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都见不着季清漪的人,嘉贞公主起初还想着她是嫌弃天气过于炎热,才没有来找她玩,可除去她去外祖家,她们俩还没有过一旬没见着面。
“公主,真不是奴才拦您,太妃娘娘现在正拘着姑娘读书呢。”李公公一脸为难,怡太妃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搅季姑娘读书。
“我就不信她能安安静静地坐那儿读书。”以她对季清漪的了解来看,估计又是在那看话本呢,既如此,还不如同她一起去武场呢。
“是真的,这样吧,老奴带您去瞧一瞧。”话罢,李公公就带着嘉贞公主去了凉亭那。
太妃娘娘给姑娘下了死命令,必须得两个月内学完,否则他怎么都不敢拦公主的呀 。
“您看,姑娘是在读书吧。”
嘉贞公主抬眼望去,身着豆绿纱面留仙裙的小姑娘跟一袭月白刻丝锦袍的少年郎坐在凉亭中一同读书。
小姑娘只要一摆弄自己的头发,少年郎就开始给她讲解书上的知识。
两人之间,煞是熟稔。
“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开始一起读书的?”
“有上一旬了,当时太妃娘娘发现诗经里面包着的是话本,就打了姑娘手板子,说是让她三日内把书背过去,王爷知道后求了情,俩人就一块读书了。”
一听话本,嘉贞就没有勇气去找怡太妃撒娇让小卿卿陪她玩一天了,毕竟,话本是她给提供了,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有没有把她供出来。
啊,不对,即便是小卿卿不说,怡娘娘也能猜出来,她倒不如先去外祖家找表姐玩上几天。
时间就这般一日一日的过去,转瞬就到了年关,原本留在边关的几位将军也回来了,季清漪被怡太妃特许回家待上几日。
“大哥哥,你是来接我回去的?”
季清漪刚到了宫门口,就看到骑着枣红色战马的季清风等在宫门外。
“我跟着舅舅他们同陛下述了职,又得知了你今日要归家,便在此处等你一同回去。”
“哥哥,那你到马车来吧,咱们说说话。”季清漪仰着笑脸十分费劲地看着马背上的哥哥。
许久没见自家妹妹了,季清风也想的紧,立刻就将马交给了部下,上了马车。
“哥哥,你黑了好多。”
“你长高了。”
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对方身上,不舍得离开分毫。
归家的路上,季清风一改寡言少语的作态,把在边关的事情都当成故事说给季清漪听。
季清漪听的一脸认真,在这些故事里,陛下跟小舅舅是大哥哥讲的最多的,这也就说明,这二位是最为突出的。
未等下人铺好下车凳,季清风就跳下了马车,随后把妹妹从车上抱了下来。
“哥哥,爹爹和娘亲看到咱们一起回来定然十分欢喜。”
临近年关,天气还是十分寒冷的,季清漪把整张脸都埋在白色的狐裘中。
“你这次在家待上几日?”
“我最近书读的好,姑母允我年宴的时候随你们一同入宫。”
说来还是因着叶殊教得好,同他一起读书的时候并不会烦闷,再一就是,叶殊几次三番打破了她对他的认知。
原以为是一个文文静静热爱读书的少年郎,实则是异常热情,还时不时的喜欢捉弄一下人。
这是否也能说明,他已经快从父母双亡的悲痛中走出来了?
若是真的如此,那自是十分好的。
勤政殿内,正看着折子的席煜则听见脚步声,懒洋洋地抬起头。
问:“同她哥哥一同回去了?”
“回陛下,奴才亲眼看着季姑娘同季千户碰了面。”
是了,在边关待了将近一年,季清风也有了官职,正六品千户。
“行了,你先下去吧。”得了席煜则的示意,安总管道。
待小内侍出去了,席煜则放下手中的折子,道:“从那时就盼着她哥哥回来,现在指不定多开心呢。”
“要奴才说,您对季姑娘可是一等一的好,比起嘉贞公主也不差。”安总管由衷发出感慨。
他一直都是跟在陛下身边的,自是可以看出陛下待谁是真心,谁是客套。
对季姑娘,说陛下是当女儿养都说得。
他可是还记得陛下刚回朝的时候要封季姑娘做郡主的,让太皇太后得知后拦了下来,说是此事待几位将军从边关回来再议。
69書吧
他估摸着,今年年宴的时候,差不多就该颁封季姑娘为郡主的圣旨了。
“朕身边的人,像她这样的不多。”席煜则眯了眯眼睛,道。
这样干净的一个小姑娘,合该被好好地护起来,不让她受这世间的嘈杂。
此时的永宁侯府,因着大公子跟唯一的姑娘的归家显得热闹非凡,一家人凑在一个罗汉床上说话。
“大哥哥比二哥哥高了哎。”
起初没有比较,季清漪只觉得自家大哥哥高大,但没有个具体的概念是多高。
直到他同一直相差无几的二哥哥站在一起,方才看出大哥哥这一年竟是长了这么多。
“小丫头,你这是嫌弃二哥哥不如大哥哥了?”季清书温和一笑,轻轻弹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
“才没有,大哥哥跟二哥哥所擅长的不同,在各自的领域定然都能闯出一番天地。”
这话倒不是为了哄二哥哥开心才说的,今年秋闱之时,二哥哥可是一举中了解元,这可是举人第一呢。
待到明年春闱之时,二哥哥定然还能中个贡士的,她从未见过有人读书能有二哥哥厉害。
“那我呢?那我呢?”一旁的季清和不甘寂寞,急不可耐地问。
季清漪轻抚了一下自己怀里的阿狸,又悄悄坐的离三哥哥远了些,道。
“三哥哥你嘛,自是整个京都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咯。”
话毕,季清漪便掩唇偷笑了起来。
季清和也不生气,妹妹说的没错,他虽是年岁小,可也算是整个京都城最为纨绔的世家子弟之一了。
就算是在国子监已经读了许久的书,也一点都没有改了他懒散的性子。
这是天性,更何况,永宁侯府已经有了能文能武的两个儿子了。他若是也事事拔尖,那得多遭人嫉妒啊。
为了其他世家的颜面,他还是纨绔一些吧。
“小妹最近读书异常用功,恐怕过不了多少时日,你便是功课最差的一个了。”
季清风拿着手中的书瞧了瞧少年郎的脑袋,不过二哥哥向来文弱,使不了多大得劲。
“书儿,你何必说他呢,不若就让你们的大哥哥把他打上一顿,如此一来,还能乖上一段时日。”
永宁侯夫人把剥好的核桃放在季清漪跟前的小碟子里,轻轻柔柔地说。
“这倒是,刚好让为父看一看风儿进步如何。”
“不不不,我最近还算是用功,不必让大哥打我。”
季清和摆了摆手,坐的离季清漪又进了一些,他自小便知道,小妹身边是最安全的。
“风儿呀,你是不知道,你三弟前几日把国子监韩夫子的胡子一剪刀给剪了。”许是怕季清风刚回家,不舍得打季清和,永宁侯夫人温温柔柔地补充。
“嗯,昨日还把你幼时亲手打造的那个木剑刻上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花纹。”永宁侯轻抿了一口茶,淡道。
这下季清风也觉得季清和该走了,直接揪着他的领子带他出了屋子。
“二哥哥,咱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季清漪眼睛亮亮的,似乎是对外面的事情很好奇。
对,好奇,不是担忧。
“不过分,大哥在表达对你三哥哥的爱意。”话罢,季清书温柔地摸了摸小妹头上的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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