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燏路这次受伤，在医院住了小半月，期间屠熠权寸步不离守着，生怕再出意外。
即使是简单的护理，也不允许其他人做。
方燏路有些不习惯，男女有别，有些事可以帮忙做，有些事就有点……
逾越了。
屠熠权倒是不介意，他依旧高度紧张，理智告诉他那帮人不会轻易放过他。
而伤害方燏路，则是摧毁他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
“我是你的丈夫，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
方燏路压低声音，神情不辨喜怒。
“熠权，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伤害你吗？”
她在等他坦白，说实话。
屠熠权皱了下眉头，飞速思考方燏路恢复记忆的可能性。
“我和你说过。”
屠熠权扯动嘴角，笑了笑，“你忘记了吗？”
他看向方燏路，眼神坚定，好像真的和她谈过这事。
方燏路在记忆中搜索，霎时间，脑中闪过零碎的画面。
一位老人坐在轮椅上，抬眸看她，然后……
方燏路突然觉得头疼欲裂，像是有数不清的子弹向她袭来，耳边回荡着屠凛澜和李威的声音。
“燏路，离开这里！”
“方燏路，快走，别回头！”
与此同时，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男声夹杂在这两个人的声音之间，一开始还听不清，而后越来越大，直至她无法忽视。
他说：方燏路，我不后悔救了你，是你，是你让我不再像个行尸走肉。
“不，我……”
方燏路捂着脑袋，像是悬浮在空中，周围什么都没有，她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抓不住。
倏地，一只有力的手臂抓住她。
接近着，抱住她。
屠熠权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低沉磁性，“燏路，你在怀疑我吗？”
方燏路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没有一丝光亮，从外人的角度，像是一个精致但没有灵魂的娃娃。
“你是坏人，你伤害了很多人。”
方燏路语气平静，这是约翰埋在她心里的引导词，一旦有人说出「你忘记了吗？」这句话，她就会回到当初进行催眠的状态。
从而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屠熠权神情一怔，沉默数秒后，一字一顿地道：“不是的。”
他凑到方燏路耳边，低沉得如同魔音：“那些人的死亡都和我没有关系，是岑桥想要杀了他们，并且得罪了道上的人，嫁祸在我的头上，他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方燏路麻木地看向远方，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是在接受屠熠权的话。
*
方燏路醒来时，一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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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个噩梦，梦到岑桥，梦到他一步步逼近她，说要杀掉她身边的所有人。
方燏路猛地惊醒，旁边的屠熠权立马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方燏路吓得窝进屠熠权的怀里，“我……梦到岑桥了，他，他还不放过我……”
屠熠权用力回抱住她的肩膀。
“没事，我会保护你和孩子，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说完，他的眸底闪烁起晦暗不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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