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的清晨,家家户户还沉浸在团圆的喜悦之中,一辆普通的马车,悄然从将军府的偏门中出来,在这富贵云集的京城一点也不显眼,谁也不知道那马车上坐着崔鸣少将军的妻子,这马车使向的便是城外的崔家家庙。
“小姐,老太君为什么不直接把孙少夫人休回家去,或者更狠一些直接三尺白绫的将人勒死,反倒只是轻飘飘的让人去家庙,也不是说家庙好吧,只是这处罚着实清了些”。
林霖用清水洗了洗手,拿着帕子将水珠擦干净,坐到梳妆镜前,拿起梳子,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或许外祖母有着她自己的考量。我让你们准备的药材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只是小姐太乙十三针太过耗费精气了。”翠红很是担心自己小姐的的身体状况,自从南郡来到京城一刻也没得闲,她怕小姐撑不住。
林霖放下手中的檀木梳子,转过头刚想安慰自己的大丫头几句。
“小姐,老夫人院子里来人了,说是老夫人情况有些不好……”翠竹推门进来说。
林霖猛的从梳妆镜前站起身来,“谁来报的信,快把人带进屋里,荵冬去拿衣服,把东西收拾好”
荵冬跑到衣橱为小姐拿了件厚实的袄子,正给穿衣服的时候,冬萍带着报信的桂云进了屋。
“桂云,外祖母怎么不好了,有什么症状,快与我细细说说。还有大夫去了吗?”
桂云看到小小姐,就像看见了主心骨,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小小姐,您快过去看看吧,老夫人刚刚发起了高烧,还不停的抽搐,卢嬷嬷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只是请大夫的人还没回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府中养的府医是不敢相信了,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来叨扰您了。”
“那想办法退烧了吗?”
“想了,卢嬷嬷早些时候让人找了烧酒过去,我走时卢嬷嬷正在给老夫人擦身子。”
“好,我知道了。”
“小姐,东西收拾好了”荵冬最后将脉枕放进了药箱,检查了一遍药箱里面的东西,合上了药箱的盖子。
“走”
老夫人院子中的院门已经被下人连夜修好,朱红色的大漆还没有干透,透出阵阵刺鼻的味道,门口正有丫鬟 在有序的洒扫,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越往里面走丫鬟婆子的神情越是着急,来来去去的不停的忙活着。有的端着一盆盆热水,有的则是拿着厚实的被褥。
林霖推开外祖母的房门,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有些呛鼻,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由于天色还早,屋子里面还点着烛火,怕出意外,林霖让人把窗子打开,散散酒气。
快步走到床沿坐下,伸手探了探外祖母的额头,手下传来了一片冰凉,还有冒出了冷汗。在去摸外祖母的身上,热的惊人。把压在外祖母身上的两床厚重的锦被掀开了一张,只留了一张被子。“卢嬷嬷,准备一些盐水来。这个出汗法不喝些水是不行的。”
扶起外祖母,拿着小勺,将温度适宜的盐水一点点的给渡了进去。
“翠竹,将我的针拿过来,”林霖将手中的碗递给卢嬷嬷转过头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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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翠竹打开药箱,将小姐平日用的银针取出来。
“卢嬷嬷,还有烧酒吗?”
“有的,小小姐”卢嬷嬷弯着腰,捏着手绢紧张的看着林霖。
“好,”林霖接过酒坛,让翠红找了个空碗,将要使用的银针在里面浸泡半刻,随机拿出。
“卢嬷嬷,翠竹你们两个帮我把外祖母扶起来,我要给外祖母施针。”
“啊,这,小小姐,能行吗?不如等大夫来了再说。”卢嬷嬷有些不放心,虽说昨日目睹了小小姐将夫人救醒,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小姐的医术,毕竟没有那个贵女是学这医术的,昨日说不定是巧合,她是真的不放心将老夫人交给她。
“嬷嬷,你信我,我不会拿外祖母的身体开玩笑的,现在情况紧急,等大夫到已经来不及了”。
“哎,罢了,老奴就相信小小姐你一回,小小姐你一定要治好老夫人”。卢嬷嬷见小小姐言之凿凿,心一横上手同翠竹一起扶住了老夫人。
林霖拿起一根银针,端起外祖母的手,将银针捻入合谷穴,想要先为外祖母退烧。
“小小姐,你快看,夫人眼睛动了,有效果,真的有效果。”卢嬷嬷激动的说着。
“嬷嬷,你安静些,小姐在施针,最怕被人打扰,”翠竹皱着眉,对着卢嬷嬷说。
“好,老身知道了,多谢翠竹姑娘提点,”怕自己会打扰到小小姐的施针,卢嬷嬷不再多说,认真的扶着夫人,怕因为自己的抖动影响小小姐的落针。
“娘,怎么样了,”舒媛刚起来就听见丫鬟说着老夫人院子里的人,早早就敲开了二门,说是出去请大夫了,她哪里还能吃的下早点,带着自己的大丫鬟秋娘,披了件厚厚的大氅赶了过来。
看着正在为婆母施针的林霖,她捂着因为担心而狂跳不止的胸口,松了一口气,这里人这么多,她不能在里间给林霖添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坐在外间的会客厅,向桂云打听着老夫人的情况。
其他院子里面的人,也有被惊动的,昨日老夫人院子里面的动静不小,虽说让舒媛给压了下去,可到底是有人知道的,今日早晨老夫人院子里面的人出去,不少明眼人都是知道的,其中就有孟姨娘的院子,她着实是怕老夫人出事,先不说她们妻妾之间本身没有什么矛盾,自己也受到老夫人的诸多照顾,老夫人出事对她和她的女儿,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本来昨日就想着过来瞧瞧,可转念一想,刚出事就来,怕惹人嫌。可这回知道老夫人那边不好了,她实在是坐不住了,让人给自己梳妆打扮一番,就带着自己的姑娘,匆匆的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赶。
同样知道消息的还有崔三夫人,只不过她不是担心,反倒是盼望着老夫人早点归西,知道老夫人院子里面派人去请大夫,她忙派人联系了外面的人,想让他们延缓大夫到来的时间。等到老夫人一死,在外面打仗的崔老将军和少将军少不得给赶回来,他们一旦回来,就是他们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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