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吧，淮景。”
耳边是少女关切的声音，聂淮景点了点头：“嗯，好多了。”
“第一次感受飞行就成了这样子，让你见笑了。”
“我倒是觉得，像你这样其实很正常啊。”甘雨莞尔一笑，道：“我尚年幼的时候，跟着母亲一道来了奥藏山，站在崖边都不敢向下看，只敢躲在母亲身后。”
其实甘雨最不喜欢留云真君在人前诉说自己年幼时的糗事，可当对象换成了聂淮景，她居然自己说出口了。
在自己心中，他的份量居然已经这般重了吗？
聂淮景自然不清楚甘雨心中所想，他此时正环顾四周看着周遭风景，宛如刚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这儿，真不愧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仙家境啊。”
“有那么夸张吗？”
甘雨在一边撇撇嘴。
珉林境内的一切，其实都是她早已见惯了的风景，她熟悉这儿的一草一木，所以…
这儿便是她的家。
所以，即使是早已经司空见惯的一切，却足够让她感到温馨。
这儿的一切，都是璃月港给不了她的。
“淮景。”甩开脑海中的思绪纷杂，甘雨轻轻唤道：“若是休息够了的话，该陪我上山了。”
之所以会在这儿停下，其实也是想着淮景他第一次来到奥藏山，应该让他看看此间风景。
若是直接落在奥藏山顶，对他来说，这一趟不就白来了么。
“嗯。”
从周边风景收回视线，聂淮景答应一声：“走吧。”
不同于璃月港的繁华喧嚣，珉林群山之中是璃月的另一番风景。
山路本就难行，而不久前刚下过雨，地面难免有些泥泞，更增加了行路之难。
好在道路还算平缓宽阔，总体来说并不是太吃力。
而对甘雨来说，更是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她并未同聂淮景一道逛过街，应当说…她并未同任何人一同逛过街。
在璃月港中的那些年月，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孤家寡人，只是偶尔会去到萍姥姥那儿，会稍微有一些归属感。
与聂淮景一道漫步于这奥藏山，心中自然是喜悦的，可…总会有些东西会来干扰这足够美好的时光。
甘雨嗅到了属于魔物的味道，这让她有些不开心。
然而真正看见它们时，甘雨却蹙起了眉头。
“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这里？”
“甘雨…”聂淮景也看见了拦在路中间的两只魔物：“岩龙蜥一族不是随着龙王被封印而一同沉睡了吗？怎么会？”
他阅读过不少史料，自然能够认出眼前的魔物。
“我也不清楚，只是…既然它们出现在这里，我也有必要将它们解决。”甘雨说道，一柄长弓浮现于她身前：“淮景，你到边上休息一下，这儿马上便可以解决。”
她拿起长弓，将弓弦拉至满月，凝冰化作箭矢，在甘雨的控制下化作一道流光。
破空之声响起，锐利的箭矢携着几朵冰花向着岩龙蜥而去。
可，箭矢瞄准的并非岩龙蜥的头颅，而是两只岩龙蜥的中央交界处，聂淮景原本以为是甘雨许久未曾战斗而发生失误，然而下一秒，霜冰便在箭矢落点迸裂开来。
那两只看着十分有威慑力的岩龙蜥在瞬息之间便被冻成了冰雕，随后化作片片碎片落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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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血迹都未曾留下，场景有如霜华初绽，危险而唯美。
聂淮景目瞪口呆。
果然，仙人的力量并非凡人可以随意猜想的。
“淮景，我们快些吧，岩龙蜥出现的事我要早些与留云真君说一声。”
甘雨眉头仍旧蹙起，但看向聂淮景时，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刚才，不曾吓着吧？”
“我没事。”聂淮景摇了摇头。
其实若是普通人见着如此狰狞的魔物，恐怕早已经吓得腿软瘫在地上了，可聂淮景却只是觉得有些惊讶。
潜意识里，他似乎见过更加狰狞恐怖的生物。
●
随着两人有意加快脚步，很快便到了奥藏山顶。
并非聂淮景原本相像的峰峦起伏，奥藏山顶其实足够平坦，甚至在中央位置还有着一座小湖。
湖心有着一小块陆地，其上是一棵古树，而树下有石桌，桌上还摆着一只酒壶与三副碗筷。
桌前有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目光所望着的方向，正是璃月港。
想必，这便是甘雨所说的那位留云借风真君了吧？
山顶很安静，却能听见幽幽歌声。
“此生的守候，已尽我温柔”
“只恨年华早泛白，不能偷”
“此生都溯游，执念未肯休”
“只因一字…”
聂淮景总觉得留云真君唱的这首歌很是熟悉，正思索回忆间，那道歌声却戛然而止。
“甘雨，今日怎么回来了？”
留云仙人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恬淡笑意：“看你如此匆匆忙忙，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并且…那个孩子…
她的视线落在聂淮景脸上，忽然眉头蹙起。
那双眼当真是好熟悉，可…明明是未曾遇见过的人，怎么会熟悉？
“是这样，留云仙人。”甘雨回应道：“我与淮景在上山的路上，遇见了两只岩龙蜥…”
“只是岩龙蜥而已，不必如此惊慌。”留云笑笑：“昔年它们随着被封印的若陀龙王一道陷入沉睡，这么多年过去，从睡梦之中苏醒再正常不过。”
“是龙王那儿的封印出问题了？”
“或许吧，毕竟…连此世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磨损，若陀龙王的封印松动也是帝君早便料到的事。”留云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道：“不需要太过担心，这件事，帝君说过他会处理。”
声音顿了顿。
“在这之前，不如与我介绍一下和你一道上山的这位少年人。”
见留云借风真君如此说了，甘雨便也没有再提岩龙蜥的事，她侧头看了眼聂淮景，回应道：“这是我在璃月港认识许久的朋友，聂淮景。”
“聂…淮景…”
留云的视线落在聂淮景脸上：“倒是一个好名字。”
“你在璃月港这么多年，倒还是头一次带朋友回来。”
只是这孩子的身份，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简单啊。
她能够嗅到，那种不属于此世之间的危险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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