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钟粹宫,我内心的阴郁一扫而空,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公公领了我好些路后,便回去了。
我瞧着那隐隐作痛的脚踝,无奈的捏了捏。
这时,不远处有人抬着轿撵向我走来,为首的公公尊敬道:“沈夫人腿脚不便,殿下吩咐我在此等候,送夫人出宫。”
“帮我谢过殿下。”这皇宫能乘坐轿辇的都是些贵人,她也算是沾了一回太子的光。
……
过了好些日子,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将赵雅晴许配给了三皇子,而太子,貌似还没有动静。
先前的事已经告了一段落,傅欢没有重新回到相府,但她与沈暮之将话说开后,也没有了隔阂。
此时已到深秋,风逐渐有了些冷意,我坐在屋内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一时间有些惆怅。
算了算时间,也快到一切的转折点了。
五日后的秋狝。
小说里,傅欢就是在这替太子挡了一箭,太子本就对她有意,见她如此不顾性命救自己,更是爱的死去活来的,等傅欢病好后,便立即让老皇帝下旨封傅欢为太子妃。
当时的沈暮之直接与太子翻了脸,不仅波及到了相府,连傅国公府也遭到了牵连,之后朝堂的风向开始扭转,蝴蝶效应下,间接导致了宫变的产生。
万恶的恋爱脑!
……
秋狝当天,各世家爱围猎的子弟都来了,傅匀以及傅欢都在里头。
傅欢马术高超,还会武功。
香姨娘是傅竹原在西北打仗时带回来的,当时的他就是看中了香姨娘在马上肆意驰骋的模样,一见倾心。
我乖乖跟在沈暮之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与皇子攀谈时,我就坐在一旁,看着偌大的围场发呆。
突然,我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寻着目光看去,又是他。
秋狝前日,我写了一封信让人带进东宫,只是让他加强防范以及增派人手,没有再多说。
因我当时看书不是很认真,并不知道那些刺客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是在哪伏击着,于是只能用最笨的办法。
“如今我晋国兵强马壮,国力日渐兴盛,少年又如此朝气蓬勃,乃国家大幸。”老皇帝一开口,身旁恭维声此起彼伏。
“皇上继位多年,政绩显赫,有您才是晋国之幸。”出来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子。
“张御史过誉了,朕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罢了。”
张御史,莫非是张长叙?
突然,他身后有一女子上前,着装精简利落,十分的飒气,只见她单膝跪地,笑容满面。
“皇上,晋国不仅有意气风发的少年,还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老皇帝大气一挥,捋着胡须爽朗的笑道:“好,爱妃说的不错,这场秋狝,男子可鹰击长空,女子亦可展现风采!”
对,就是这样!
我心里暗喜,果然,无论如何,一定会有女主出场机会的。
见傅欢骑上了马,我也换上了劲装,利索的上了马背。
沈暮之见我如此熟练,有些疑惑道:“你何时会骑马?”
我傲娇的哼了一声,“我乃将门虎女,自然是会的。”
沈暮之皱眉,没有再与我搭话。
其实……我会骑马,完全就是因为前段时间信了网上的那句“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然后结束了007的日子,上了那趟青春没有售价,火车直到拉萨的旅途。
我在那里足足待了三个月,那种在大草原上策马驰骋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就像是与风撞了个满怀,一切烦恼都随风而散了。
围猎很快就开始了,各路人马齐齐向前。我只会骑马不会射箭,便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顾望舒身后。
他率先带人进了林子,手持弓箭,弯弓射兔,所有动作都一气呵成。
“恭喜殿下拿得头猎。”旁边有世家子弟跟随,一边骑马一边拍。
“殿下,那里好像有只梅花鹿!”
不知是谁喊了句,顾望舒立即架弓,一箭射去却落了个空,他连忙驾马去追,许多人被抛在身后,不过除了那些侍卫,也没有人愿意去追,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指标,自然不能一直跟在太子的后面跑。
我绕过众人视线,偷偷跟了上去。
骑到半路,我的马突然间变了个道,直直往另一个方向跑,我尝试着勒紧缰绳,但是马儿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般不停抽搐,倒地不起,嘴里还吐着白沫。
我更惨,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一瞬间我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脑袋狠狠磕到了树上。我艰难爬起,走了两步,连路都有些看不清了。
“救命啊……有人吗?”我极力扶着树木前进,走两步晕三步。
不知走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听到了前面有打斗的声音,连忙躺到了一旁的灌木丛中。
我扒开草丛一看,一身明黄色衣服的顾望舒站在中间,被层层保护着。我松了口气,想就地晕倒。
不料,我看见了斜对面的树上隐藏着一个黑影,只见那黑影像是拉起了弓箭。
“殿下趴下!”我急忙爬出灌木丛,大喊道。
箭矢随着我的声音一同触发,直直的射向顾望舒。
顾望舒像是提前做了好准备般,几名侍卫直接挡在了他面前,轻松便挡下了这招。
而我就惨了,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黑衣人的视野内,我能清楚的看到他那因为愤怒而转向我的箭头。
很快,我听见“咻”的一声,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在心头蔓延,我瞧着直直插在胸口上的箭,眼前一黑,直接倒地不起。
“傅曦!!!”
倒地前一刻,我恍惚听见有人猛喊我的名字,可眼一闭,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我死了吗?
在没有边际的黑暗中,我已孤独穿行了太久,正当我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时,一个声音突然唤醒了我。
“大娘子……”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心口的疼痛席卷而来,瞬间令我动弹不得。
“大娘子,你终于醒了。”
床前,是哭的一塌糊涂的兰墨,以及……太子?
“兰墨……嘶……”我正想开口询问,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好生养着,别乱动,也别说话。”顾望舒声音有些发颤,眼眶也好像红了一圈。
看来我确实是不大走运,什么倒霉事都让我遇到了。
我在床上躺了七天,勉强能说话,问了兰墨,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东宫。心口还是疼得紧,可脑袋像是灌上了铅一般沉重。
“我的头何为这么痛?”
“太医本来说您三天便可醒来,可到第四第五天您都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后来太医一检查才发现您的头受到过撞击,才会昏迷至此。”
“您不知道,那时候都吓死奴婢了,太医说箭再深几分,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了……且您在床上躺了七天才醒,这七天里太子殿下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很多事都是他亲自动手。”
“兰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些话,说过一次,便不可再道与旁人听了,明白吗?”
“嗯,奴婢明白。”
见她乖巧的应下,我便闭上了眼。
不知道该想什么,此时我的脑袋空空,只觉得时运不济,遭这无妄之灾。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