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起回去,她已经做好打算,再见到他,想跟他说自己不去了,会在这里等他回来。然而到了他的房间,才发现已空无一人,便去找众姐妹询问。却被映玉告知已经走了。不禁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且说天雪见流苏跑了出去,本想追出去,但转念一想,又怕自己心肠一时软了,答应带她去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定会遗恨终生。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硬下心肠,简单收拾东西,向青后告辞,并嘱托大家帮忙照顾她。之后便骑着风雷,直接出发了。
风雷脚力甚快,约莫三个多时辰便又到了会稽郡,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本想再去河北见见大哥,但是又想到大哥在河北已经站稳脚跟,不需要自己帮什么忙。更何况子佩也去世了,兄弟见面,只会徒增伤感,还是决定不去了。便继续向西而行,到了夷洲再休息一晚,第三天下午之时,才赶到流洲。
重离闻他来到,十分热情地接待了。问了二洲之行,天雪毫无隐瞒,皆具实说了。重离听他得到了神兵利器,也是十分高兴,便想观摩一番。天雪遂拿出来,递给他。重离小心翼翼接了过来。先是将落日弓捧在手上,仔细观看,然后又端详那穿云箭,良久后叹道:“上古神器,果然名不虚传。老夫自认为做了一辈子的兵器,竟不识其究竟是什么物件制造。”言罢,又拿起落日弓,空拽其弦,结果未能拉动。于是,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之力,结果仍然纹丝未动,不禁赞道:“果然是神兵利器,不同凡响。”遂又还给他,又道:“世侄得此神兵,平定二岛,便指日可待了。”
天雪本还有些怀疑,听了此言,也是十分欣喜,道:“岛主所言当真?”重离点了点头,道:“此神兵既能射落太阳,二岛之上的那些怪物,自然不在话下。”天雪道:“如此说来,十洲重修于好便有希望了。”重离点了点头,端起一杯水来,道:“十洲之事皆世侄之功,老夫以水代酒,替流洲岛众人敬你一杯,愿你早日凯旋!”天雪举杯喝了,道:“岛主放心,此行便借道贵岛,前往二洲。”重离道:“如此甚好,若有需要帮助,尽管开口。”流苏道:“多谢岛主。”
二人又谈一些闲话,重离对二岛之地十分感兴趣,拉住他问个没完,天雪皆一一如实告知。直到天色黑透,方才放他回去休息。
翌日一早,便辞了重离,取道向西,前往凤麟洲。约莫一个多时辰,再次来到凤麟洲。有了上次的经验,此行也就方便了许多。仍然来到上次观察一处,潜伏下来,只等凤凰出巢。
他抬头看了看太阳,已近中午时分,进食之时将到,其必然会出剿,便是猎杀的好时机。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毕方鸟飞了出来,开始巡游全岛。天雪见此,知道时机已到,当下打起精神,拿出弓箭,准备好一切。毕方沿岛巡游一圈,未发现异常,便去呼唤凤凰。
片刻之后,只听一声凤鸣之音,划破天际。却见雄凤从凤剿之中,一飞冲天,在空中盘旋一周,缓缓落在一棵大树之上。按理说雄凤出来之后,雌凰也应随后跟来。但等了许久,却不见雌凰出来,大出他的意料。
如此一来,他却不敢冒然出手,若只是杀了雄凤,雌凰出来,不免与之拼命。虽然一直未与其交过手,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是忍了下来,另寻机会。
这次虽然只有那雄凤一只,但还是照以往一样,百鸟朝凤之后,饮了玉露,食了竹米。过后便衔着一些食物,回到了凤巢之中。看到此处,天雪暗思,看来那雌凰仍在凤巢之中,只不过有事不能出来,难道是病了?思来想去,决定再往凤剿一探究竟。
当下,仍照上次一样,偷偷潜到凤巢之中。却在凤凰常住的洞穴中什么也没有发现,凤与凰皆不在此。便又想到那颗凤凰蛋,莫非凰在孵蛋?如此说来,雌凰不出来倒合情合理。
于是,手持着夜明珠,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口放着凤凰蛋的洞穴前进。约了一盏茶的工夫,便在前面发现了亮光。遂将夜明珠藏了起来,偷偷观察。果然,凤与凰都在此地。雌凰卧在那只蛋上,看来确如他所料。雄凤将带来的食物,喂一些与雌凰吃了。
天雪不敢久待,探明情况之后退了出来。边走边想,既然那雌凰准备孵化,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出去。想要同时杀掉凤与凰,只怕不是时候。若将凤凰蛋偷出来,必会引它们出洞,到时就好办多了。
当下选了一个凤凰不常去洞穴,藏身于内,日夜观察凤凰的动向。想不到那雌凰日夜不停地卧在蛋上,寸步不离。每日只由雄凤前往取食物,回来喂食。
如此一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直到了第七夜晚,凤凰才双双离去,回到自己的洞穴休息。天雪见此时机,立即下手,带走了凤凰蛋,出了凤巢,将蛋藏了起来,专等天明之后,凤凰出巢。
到了第二日,还未到进食时间,便听两声凤鸣,带着一股哀伤之意,一前一后从凤巢中传来。声音迅速传遍全岛,惊的全岛的鸟儿扑棱棱飞了出来。毕方听了此音,也是吓了一跳,迅速从巢内飞出。紧接着,一凤一凰便从凤巢中飞了出来,落在那棵梧桐之上。发出阵阵凤鸣,完全没有了往日里那种和谐之意,反而充满了焦躁、愤怒、哀伤。不消片刻,全岛的动物全都聚集一起,天的上飞的,地下跑的,就连水中游的,似乎也感召到了,纷纷游到岸边。
天雪见时机来临,当下取出落日弓,搭上穿云箭,将那弓拉得如满月一般,瞄准凤与凰。只听一声弓响,穿云箭如流星一般,直奔凤凰而去。凤凰正感焦急之时,何曾防备,待听到弓箭之声,已然无处躲避。雄凤反应迅速,见箭飞来,便要护在雌凰之前,却不想那穿云箭威力巨大,一箭穿二鸟,竟然同时将凤与凰射了下来。
凤凰身形巨大,掉落之时,压断了不少树枝,最后“嘭”的一声,掉在地上。四周飞禽走兽见此情景,惊得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天雪见此,心里一喜,来到凤凰面前,见二鸟已然毙命,趁血未凝结,赶紧取了一些凤血。
大功告成,不禁心喜,遂收了穿云箭,带了风雷向聚窟洲出发。约莫一个多时辰方才抵达聚窟洲。初登此岛,不禁神伤。想起与子佩此岛的时光,早知如此,不如一直待这里,虽然有些危险,但是总归还是一处世外桃源。天雪沉思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强压了心中伤感之情,来到那块沙漠之处。知道穷奇、梼杌皆在此处,若要平定此岛,穷奇、梼杌也不能放过。
当下示意风雷前去引出穷奇。自从上次一战,两怪未分出胜负,风雷好胜之心越发强烈,准备再战一次。这下又得主人首肯,自是欢喜。
风雷慢慢走入沙丘之中,俯下身子,用鼻子使劲闻着气味,以此来寻找穷奇。过了良久,未有什么发现。突然,“吭”的一声怒吼,似乎在发起了挑战,引那穷奇出来。
果然,便在此时,黄沙涌动,从中钻出一巨兽来,正是穷奇。穷奇见了风雷,似乎也想起上次的侮辱,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汪汪”的叫声。天雪听此,忍不住好笑,原来这穷奇的叫声如同狗一般,远不如风雷那般凶恶。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四目相对,都死死地盯着对方。二兽嘴里发出低嚎,战斗一触即发,然而过了许久,却不见有何动静。
天雪才明白,它们相互对峙,寻找对方的弱点,两兽旗鼓相当,谁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两兽一直保持着对峙状态,许久仍是一动不动。就连天雪都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他明白风雷的处境,也不作催促。
却说在二兽对峙之时,突听得水面破裂之声,那梼杌竟从水中钻出,一人二兽均是吃了一惊。天雪暗叫糟糕,若单是一只穷奇,风雷自是能对付。若是加上梼杌,只怕有些吃不消了。
那梼杌上的岸来,抖了抖身子,将毛发上的水全都甩了出去,拖着近二丈长的尾巴,慢慢的向二兽走将过去。天雪心里着急,却又不能呼唤风雷回来,否则趁此时机,二兽共同攻上,必定抵挡不住。
梼杌缓缓来到两兽一旁,风雷与穷奇都不禁各自斜退了几步,形成三兽对峙的局面。天雪不禁长舒一口气,原来这梼杌不是来帮穷奇的,不过看样子也不会穷风雷。如此一来,两兽大战便要变成三兽混战了。
又过了良久,穷奇终于忍耐不住,大叫一声,便向风雷扑了过来。风雷见此,也是毫无怯色,迎了过去,扭打在一起。那梼杌看得也是凶兽大发,长尾一甩,也扑了过去,两兽同时夹攻穷奇。三兽本来实力相当,如今二兽夹攻其一,不消片刻,穷奇就已节节败退。
风雷见机会便要趁机猛攻,一举打败穷奇,却不想梼杌竟又反过来,向它发出攻击。穷奇见此,又与梼杌联手夹攻风雷。面对强强联手,风雷被打得只能躲避没有进攻之力。天雪正自担心,不想那穷奇又与梼杌战在一起,风雷又趁机与穷奇联手,攻击梼杌。
三兽混战一起,各自为战又互不相让,直战得那沙尘滚滚,遮天蔽日,竟将三兽裹在其中。天雪站在外面,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出箭。
那沙地始终是穷奇的主场,战了许久,穷奇已经开始占据上风。风雷与梼杌都已受了伤,穷奇却未显败象。如此一来,风雷便与梼杌联手,想置穷奇于死地,但是此时穷奇已一方独大,不惧二兽联手,加之沙地原因,能更好的发挥。风雷、梼杌毕竟不熟,联手起来还是有些不便。
天雪见此,弃了弓箭,祭出玄朱剑,念起五行神咒,瞬时将剑变了千把万把,齐齐攻向穷奇。如此雷霆一击,即使杀不死它,也会令其受伤。却不想那梼杌,甩起两丈长的铁尾,竟将长剑全部击飞,护住了穷奇。天雪纳了闷,也不知那梼杌是怎么想了,既然想打败穷奇,又不许他来相帮。
如此一来,梼杌反而与穷奇联手来攻风雷。天雪不禁有些后悔,不但没有帮了风雷,反而使它失去了一位盟友。在二兽夹攻之下,风雷节节败退,不消片刻,又被梼杌狠咬一口。若不是它皮糙肉厚,只要撕下一大块肉来。
风雷见战它们不过,便瞅了了空隙,转身便逃。二兽紧随其后 ,追了过来。天雪见此时机,一跃而起,在空中连发两箭,一箭中穷奇,一箭中梼杌。瞬间扭转战局,将二兽钉在沙地之中。那二兽中箭倒地,仍未气绝,大声嘶吼,挣扎着要起身再战,却不想那穿云箭太过厉害,已中要害,越是挣扎,反而受伤越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兽皆气绝而亡。
天雪见此,不禁长舒一口气,遂唤来风雷,见其受伤严重,臀上被穷奇利爪抓过,留下五道伤口,血肉翻飞。前肩被梼杌尾巴扫中,虽未见血,却是受了内伤。背上也梼杌咬过,险些撕下一大块肉下来。若不是天雪神箭及时出手,只怕此次命性不保。其他各处也有被穷奇的毛发刺伤之处,只不过倒不像这三处这般厉害。
细细查看了风雷的伤势之后,好在这岛上草药倒是很多,遂去找来草药,捣烂敷在伤口之上,止了血。安顿好风雷遂去收了神箭,见那两头兽死后,仍显凶恶,满口獠牙,让人心惊。
天雪见此情,还觉得甚是可惜,若能像风雷一般投降听话,那便好了。遂念起了搬山咒来,用沙土将两具尸体掩埋。
休息了许久,见风雷恢复了不少力气。也不再骑它,令其跟在身后,继续向前进发。
不多时便来到子佩曾经住过的那个山谷,他们离开不久,东西都未曾动过。如今看着,却觉得十分心酸。天雪躺在那草堆之上,不禁感觉子佩便在怀中一般,令人不舍。如此过了良久,天色暗了下来,便再歇息一晚。
第二天一早,天雪起来,查看了风雷的伤势,已然有了起色,遂抓了一些野兽,用火烤了,美美让它了吃一顿。却让它在此养伤,自己一人去找巨龙。
出了山谷,仍沿河而上,走了片刻,突然发现有只怪兽在那里喝水。天雪仔细一瞧,见那兽身形巨大,犹如野猪一般,只是比一般的野猪大了许多。两只眼睛泛着红色,煞是吓人,两只长长的獠牙长出嘴来,便与大象的象牙一般,便是传说中的赤眼猪妖了!
那赤眼猪妖似乎也发现他,慢慢向他走将过来。天雪遂做好准备,将玄朱剑持在手中,随时准备战斗。赤眼猪妖两眼死死盯着他,目露凶光。天雪也不甘示弱,也反过来死死地盯住猪妖,眼神中散发出强大的杀气。猪妖似乎也感受到对方的凶恶,越走越慢,最后站在原地不再前进。天雪见此招起了作用,遂不敢有丝毫分心,便直要用眼神杀死对方一般。
然而天雪却不知道,那猪妖最厉害便在这双眼睛之上。平日里猎杀食物之时,首先便用眼睛盯住对方,发出凶恶之气,使对方臣服,最后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获得食物。猪妖盯了天雪良久,见对方未有害怕之意,终于按捺不住,将头一摆,瞬间便将前面的两块巨石推开,直奔天雪而来。
天雪一动不动,直到猪妖奔到前十步之距,突然祭出玄朱剑,一剑便将那猪妖刺于地上,玄朱剑从猪妖的右肩而入,穿胸而过,直至右胯而出。那猪妖其势未衰,虽然已死,却还是扑了过来。便轻轻一让,便撞在巨石之上,两只獠牙瞬间崩裂,气绝而亡。
他见猪妖已死,便准备去取回玄朱剑。却在这时,一只影子一闪而过,不禁吃了一惊,闪身一避,却什么也没有看到。等回过神来再看时,那赤眼猪妖的尸体以及自己的玄朱剑皆已不见。不禁又吃了一惊,环顾四周,见一树丛籁籁而动,似有东西在其中。
当下挑起一块石头,催动搬山咒,投掷了过去,只听树丛之内发出“狰狰”叫声,其音如击石,接着跳出一巨兽来。细看之下,其状如豹子一般,混身赤色,额头之上长着一只大角,身后拖着五只尾巴。思索片刻,已然识得此兽乃是传说中的狰。
那狰本在享用美食,不想被人打断,自是十分生气,跳将出来,发出一声怒吼,向敌人示威。天雪见此,也不慌张,默念咒语,将手一招,玄朱剑又回到手中。狰虽有些吃惊,却还是低吼一声,便向他扑了过来。速度十分迅捷,转眼之间到眼前。
天雪一惊,不及施法,急忙闪身避过。狰扑了空,急转身再度扑了过来。天雪不想其速度如此迅捷,那里还有时间思考,只有再避。那狰速度丝毫不减,连连扑来,逼得他毫无反抗之力,只有躲避的份。几次都与其擦身而过,明晃晃的利爪就在眼前,险些受伤,但自己速度不及其,每次想还手却都不及出手,对方便又扑了上来。
狰连扑数十次,皆被一一躲过,不禁失了锐气,加之体力又消耗过快,身形不禁慢了下来。天雪见机会来了,玄朱剑祭出,直奔敌方而去,不想被其躲开,击在一棵大树之上,瞬间将其连腰斩断。
狰大吃一惊,转身便要逃。天雪哪能放过它,长剑便跟了过去。狰见此,只得急速奔跑躲避,然而长剑却如附骨之疽一般,紧紧跟在其后。天雪不断催动法力,好几次都快要将其斩下,却还是被躲了过去。
69書吧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天雪反而来了兴趣,也不着急杀它,只让玄朱剑紧紧跟在狰的身后,发出嗡鸣之声,逼得它只能奋力奔跑,不敢有丝毫停歇。狰几次都欲将其甩开,不想那剑的速度不亚于它。一兽一剑,一前一后,如比赛一般,奋力奔跑。狰被逼得急了,越跑越快,霎时间化作一只灰影,在四周乱飞。天雪也起了好胜之心,急催法力,不令玄朱剑落后。
如此一盏茶工夫之后,狰的身形开始慢了下来。天雪胜券在握,也不着急,反而令玄朱剑也慢下来,但仍是跟在其身后,紧追不放。游刃有余之下,反将所过之处的树木尽皆斩断。如此恐吓之下,狰哪敢慢下来?
又过的的一会儿,狰早已没了当初的速度,已与普通野兽一般,几次想停下来,却被长剑所逼,只能继续奔跑。再过片刻,那兽已然无法再跑,扑倒在地,伸了舌头,大口的呼吸,任凭他再怎么催促也动弹不得。
天雪见此,遂收了玄朱剑,含笑而立。那兽张着大口急促呼吸,只一会儿,便开始口吐白沫,舌头也似乎有些僵硬,呼吸也慢了下来。见它再无反抗之力,遂慢慢地走将过去,俯身一看,已然气绝,想不到竟然被活活的累死。天雪颇为奇怪,伸手摸了摸狰的皮毛,却不见任何汗液,思索片刻,已然明白,这兽与狗差不多,皮毛不通,长时间奔跑使体温骤升,又无法散热,故此身亡。
收拾了二兽,继续前行。走了约有半个多时辰,突然发现地上有影子飘过,抬头一看,却是一只怪兽在天上盘旋。搭手细细一瞧,不知别的,正是那四凶兽之一的浑沌,上次曾见过此兽,故此一眼便识得。远远看去,犹如一只皮囊浮在空中,皮毛呈赤色,有着六足四翼,却在天上飞舞。
天雪见此,悄悄躲在一棵树下,拉开弓箭,一箭便将那混沌射了下来。如此容易,倒是大出意外。前去查看,却见那兽身形似象,却不及其庞大,六足四翼,但却竟然没有面目。甚是奇怪,遂走近察看,竟然无法分辨首尾,遂用手拔弄,果然在一头找到面目。
原来那兽的面目颜色与身体相同,眼上也无眉毛、睫毛,嘴如一条缝隙,耳鼻也仅是四个小孔,皆补皮毛遮盖,故此远看,竟然看不出来。
收了神箭,继续前行。上次走此道之时,有风雷护送,不曾感觉有多远。这次一人行路,觉得路途漫漫。已黄昏之时,仍没有到达。路上还碰到一些别的野兽,若不来惹他也还罢了,若是惹到便顺手除掉。直到天黑之时,方赶到赶龙窟之前。
天雪知道每隔半个月,中午之分巨龙才会出来进食,现在天色已黑,便仍寻了上次的地方,安顿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起来,便做好准备,直等巨龙出现,结果巨龙并未出来。第三天又白白天等了一天。到了第四天,天雪有些着急,想到龙窟内一探究竟,但又知道自己一旦入了龙窟,神箭洞内施展不开,只会坏了事情,便安下心来继续等。
如此一连等了八日,到了第九日中午,但见岛上各兽开始慢慢靠近,便明白巨龙进食时间到了,快要出来了。当下取出弓箭,将玄朱也摆在身边,盯着洞口,做好准备。
到了午时左右,水面上也被放置了不少食物,各种野兽也伏在河边,紧张地等待着。天雪也是十分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敢有丝毫放松。就在这时,只听“哗”的一声巨响,巨龙破水而出,直飞到了半空之中,飞舞良久。接着将整个身子盘在龙窟之后的小山之上,龙头在山顶,绕着整个大山盘了几圈,龙尾落在龙窟洞口。
天雪暗想,上次见它之时,只在空中飞舞,不知其大小,却不想竟然如此这般大。那凤凰展翅飞翔之时,虽也能遮天蔽日,但相比之下,这龙似乎还比凤凰还要大得许多。
巨龙看着地上匍匐的野兽,突然发出了一声龙吟,声震四野,远远地传将出去,震慑群兽,就连飞鸟也不敢展翅飞翔。那各种野兽均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更不敢有何动作。当此之时,只有龙吟之声,不闻其他。
天雪也不管别的,搭弓上箭,奋力拉开,双指一松,穿云箭便直奔巨龙而去。那巨龙正在用龙吟之声震慑全岛野兽,突见一支利箭射将来过,张开大口,便欲咬住,不承想穿云箭威力巨大,竟直接从龙嘴射入,直穿后脑。巨龙经此一击,瞬间毙命。
巨龙即死,身体也不受控制,龙头还搭在山顶之上,身体却失了支撑,虽仍缠在山体之上,却已没有力气,翻了几翻,被巨石大树卡住,如此才没滚落山下。
四周野兽,只听得一声巨物落地声响,抬头见时,早已惊得魂不附体,待反应过来,撒腿就跑,瞬间便逃得干干净净。
天雪见此,遂到山顶察看,穿云箭还留在脑后,只是那龙早已毙命。于是便取出穿云箭,看准位置,祭出玄朱剑,一剑斩下,欲斩去龙头,抽出龙筋,然而却如击铁石,发出“叮”的一声。若非玄朱结实,便已然折断。
不由暗思,这龙已然死了,身体竟还如此坚硬?遂细细察看,只见那龙身体表面有一层龙鳞保护,如鱼鳞一般,却是十分坚固。于是,便用剑挑起龙鳞,一片一片地拔掉,去掉后脑保护的部分,然后才用剑斩掉龙头。果见龙脊内有一条细细的龙筋,如细线一般,遂用手慢慢地抽将出来,装入瓶中,用酒养之。
拿到凤血龙筋之后,天雪不禁长舒一口气,遂收了长剑,回了山谷之中。如今已过了十余天,风雷的伤也恢复差不多了,飞天行走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于是,便骑着风雷回到了流洲,重离见他平安归来,自是喜不自胜,急忙问起此行如何?天雪便一一照实回答。重离喜道:“这么说贤侄已然拿到凤血龙筋了?”天雪点头称是。
重离道:“据说那凤血龙筋有起死回生之效,贤侄拿它救人自是不在话下。”天雪道:“希望如此。”重离道:“贤侄前面说的凤麟平定之后即归我岛,不知还是否算数?”天雪点头道:“当然算数。”重离喜道:“那太好了,老夫这便安排人前去。”天雪道:“这恐怕还不行?”重离愕然道:“这又是为何?”
天雪道:“那凤麟洲岛四周仍有三千弱水,鹅毛不能浮,岛主若去,只怕无法靠近。”重离不禁有些失望,急道:“那该将如何?贤侄可否有办法?”天雪沉吟道:“岛主,前面签的盟约可否有效。”重离斩钉截铁的道:“那是当然,老夫在此发誓,若违盟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天雪道:“岛主误会了,晚辈只是确认一下。晚辈曾查探过弱水,若猜测不差,水中乃是另有怪物作祟。只要除去此怪,便可无虞。”
重离道:“即是如此,贤侄此行何不一起除去?”天雪道:“此物一直藏于水中不出,晚辈尚未查清是何怪物,一时还未想到合适的办法除掉它。不过岛主放心,此事便放包在晚辈身上,定然不会负了此前诺言。”重离点头道:“世侄如此待人,老夫还有何不放心的。”遂以水代酒敬了他一杯。
饮罢又问道:“老夫刚才听世侄道,那龙身上的龙鳞十分坚固,刀枪不入,就连世侄所佩之剑不能破?”天雪道:“不错。”重离想了半晌道:“按理说流洲既已经得了凤麟洲,已无话可说。可老夫听说那龙鳞也是绝世之宝,既然此时还未交付,不如让老夫前去取了龙鳞,做几件宝甲,岂不美哉?”天雪道:“既然以前已经说好,龙窟洲既属玄元二洲,岛主只怕还需与胜熊岛主和三合岛主商议才是。”
重离道:“贤侄有所不知,玄元二岛只善捕鱼,龙鳞落入他们手中,只会被当是废物。若在流洲手中,必能发挥大价值,制成宝甲,日后用处也多。”说到起处,天雪想起一事,当即脱下天蚕软甲,递给重离道:“此前只言借,二岛既然平定,定当归还。”
重离见此,颇有为难,现在有求于人,本应不收,只是天蚕软甲也是宝贝,不亚于龙鳞宝甲。若收了吧,龙鳞之事只怕再难开口。天雪见他犹豫,已然明白,遂道:“岛主莫要多心,此甲诚心奉还。至龙鳞之事,晚辈自与胜熊岛主和三合岛主协商,皆时岛主用些礼物来换即可。”重离尴尬一笑道:“如此多谢贤侄。”遂收了天蚕软甲,摆下酒席,宴请天雪。
翌日一起,天雪便辞了重离,向长洲进发,约在三日之后抵达。一落地,便见一人向他奔来,正是流苏。他还未反应过来,便一头扑到他怀中,道:“我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才回来呀?”说罢,便哭了起来。天雪见她哭的十分伤心,又想起她为了自己,不惜漂洋过海,不远万里来寻自己,自己却不告而别,实在有些不忍,遂安慰道:“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流苏撒着娇道:“那你以后可不许仍下我一个人。”天雪无奈,只好道:“好,好,好!”
这时,只听有人道:“公子,大家都在为你担心,如今平安归来,大家定会十分高兴。”天雪一见,却是影月,不禁有些尴尬。流苏也挺不好意思,遂放开天雪,躲到一旁。影月笑道:“流苏姑娘天天守在这里,不愿离开,只说……”还未说完,便被流苏捂住了嘴,红着脸说道:“姐姐莫要说了!”影月见她已经害羞,若再说下去,反而会引其不快,弄巧成拙。当下不再说了,流苏才慢慢放开手。
下面话虽未听到,但也明白,天雪颇觉尴尬,转移话题道:“抱歉,让大家操心了!”影月微笑着道:“公子哪来的话,你为诸岛奔波操劳,我们十分感激,何来抱歉一说。”天雪道:“微薄之力,何足挂齿。”影月道:“公子太过歉了,好了,我们去见大姐吧!”
三人来了议事厅,众姐妹见他平安归来,也都十分高兴。女孩子的好奇心也比较重,遂叽叽喳喳地问此行之事。天雪见此,也是头大,一时也难以应付。流苏见他颇有女人缘,心里不高兴,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顾自己生闷气。
不久,青后出来,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天雪遂向大家一一讲起了两岛之事,众人听他射杀龙凤,拿到龙筋凤血,剪除另外三凶兽,平定两岛,均是十分高兴。流苏听完也是两眼放光,更加佩服。
青后道:“公子的大恩,我等实在无以为报。”言罢,深深行了一礼。天雪回礼道:“青主不必客气,在下也是亦有所求,所做之事,皆是顺带之事,何必言谢。”青后道:“话虽如此,但对我等来说皆是大事,此恩难忘。”天雪道:“大家不必如此,如今在下已取回龙筋凤血,还想请三姐尽快替狮王医治。”青后遂吩咐映玉道:“三妹,请你务必将狮王治好。”映玉答应道:“请公子放心,小妹一定竭尽全力。”天雪点头言谢。
映玉道:“狮王的病情已经研究很久,从《蚩尤之术》也找到相关医治之法,如今也有相关药材,即可动手医治了。”天雪道:“如此太好了,还请姑娘早日为狮王医治。”映玉点头,道:“公子放心,小妹这便去准备。”说罢辞去,自去准备。
青后道:“如今凤麟、龙窟二洲已平,是不是可以再去各个岛谈判了?”天雪却摇头道:“不必了。”青后颇觉奇怪,问道:“这是为何?”天雪道:“现在我们只需要放出二洲平定的消息,不久之后,他们自己会找上门来,到时我们就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青后点头道:“不错,公子所言极是。”遂转头向破香道:“此事便由四妹去办吧!”破香领了命,自己去安排。
三日之后,映玉前来相请,言道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今日便可替狮王医治。天雪听了十分高兴,遂一同前往。到了地方,只见房内摆满了瓶瓶罐罐,各种草药,还有一张大桌,上面更是摆满了各种刀具,大的小的,弯的直的,各种都有。天雪道:“想不到映玉收集这么兵器,简直可以和重离岛的武器库有得一比呀!”映玉微笑道:“公子过奖了,这些刀具都为狮王准备的。”天雪想了一会儿,道:“姑娘是不是想用《蚩尤之术》里面所记载的刀斧割取之术?”映玉点头,道:“不错,我仔细研究过了此术,也曾给别人用过,不过此次还是没有十成把握,故请公子相助。”天雪疑惑道:“在下也不懂医术,如何帮你?”
映玉道:“公子莫要疑虑,只管在此护法,若有需要,小妹自会叫你。”天雪点头答应。映玉遂自去安排,只见四名壮汉将狮王抬了进来,却是晕迷不醒。映玉见天雪满脸疑问,遂道:“公子放心,小妹用药将狮王麻倒,令其深睡,以便施术。”天雪方才明白。壮汉将狮王抬到一大桌之上,安放完毕,自行出去。
映玉却又叫来四名药童相助,让其中二人将狮王头顶上的毛发全部刮出,并解释道:“施术之中,毛发容易扰乱眼睛,无法专心行术,故要剃除。”天雪道:“姑娘医术高明,在下放心。”待毛发递完,又用热水清洗干净。
待一切准备就绪,便开始施术。映玉取了一柄小刀,在狮王头顶比划,用手指上下左右各量了许久,选定之后,方才下刀。一刀划开一个硕大的口子,却只有少量的鲜血流出,待药童擦拭干净,继续行刀。
天雪虽说也日常打斗杀人,但见此情景,仍觉得的心惊。映玉割开头皮,已见头骨,又仔细查看,过了半晌,又拿来一长锥和一小木锤,“叮叮当当”的敲起来,过不多时,竟将整头骨已经取下,脑中之物肉眼可见。其似有生命一般,不断跳动。
天雪再也无法直视,直觉得恶心反胃。映玉见此,道:“公子初见此态,自是无法忍受,若无法直视,便可转身不看,待小妹需要之时,再行呼唤。”天雪遂转身不再看。
如此过了良久之后,才听到映玉呼唤,道:“公子,请转过身来。”天雪方才转身,只见头骨已安放好,方才头皮正在缝合。映玉道:“我已将龙筋放入狮王脑中,用凤血养之。只是狮王被开过头颅,失了气,需要公子渡气,以恢复狮王生机。”天雪道:“渡气?我从未听说过,如何渡气?”映玉指着狮头下三寸之处,道:“公子修炼之时常用呼吸吐纳之法,如今只需用指尖对准此处,平心静气,慢慢从指尖施法即可。”天雪听此,依言而行。映玉边看边道:“公子渡气之时,一定要慢些,狮王此时身体虚弱,不可操之过急。且不能像打斗施法一般,那样就太快了,狮王接受不了。”如此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映玉方才叫停。
当下又安排药童缝合伤口,上了药,施术便算完成。映玉松了一口气道:“此术还顺利,接下来就要看狮王恢复能力了。”天雪道:“如此还需要多久?”映玉道:“预计三天后狮王会苏醒过来,要恢复估计需要一个月左右,但要完全恢复如初,还不知需要多久。”天雪点了点头道:“辛苦姑娘了。”映玉道:“公子有大恩于长洲,不必言谢。”
施术完毕,遂安排人将狮王抬了出去。映玉道:“公子可以去休息了,此术定然消耗不少法力,还需要好好休息,再修炼几日方能恢复。”天雪道:“多谢姑娘,姑娘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如有需要随时通知我。”映玉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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