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刚过完初一不久,天空中高高挂起的一轮新月,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皎洁,好在天气晴朗,有不少的繁星点缀,映着地面上的白雪反射,也勉强能看清路面,不至于行走之人,夜黑摔倒。
从虎坨山到松武峰差不多有五六十里的路程,相隔并不是很远,加之这段距离大多都是坦途,适合车马行进,因此对于纵马飞驰的骑兵来讲,并不需要太长时间,个把时辰就能到达。
不过毕竟是在山中穿行,周围还有不少的树林,冬天里也是光秃秃的,矗立在冬天的夜里,显得很是凄婉和寂静。
松林岗,就是从虎坨山到达松武峰的必经之地,此地地势稍显低洼,在道路两旁,长满了大小不一的白松。
这白松个头都不高,是北方的一种常见树木,属于灌木性树本,白松松脂油特别丰富,当地百姓都会收集这些松脂油,在冬天用于点火生炉子特别好用,燃点低且十分耐燃,是不可多得的引柴。
69書吧
今晚的天空中星星特别的多,在寒冷的冬天,站在户外,山民都是依据天空上的北斗七星来辨认方位,要不然在山里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毕竟没有什么参照物,哪哪都长的差不多。
李泰来乃是河北定州人,号长泰,是乾隆时期的举人,不过后来一直没有再考上功名,如今三十六七依然是个乡举人,期间考了多次都没能考上,多年下来怀才不遇,对当今朝廷也是怀恨在心。
认为自己大才不得施展,一直蜗居在穷乡僻壤,埋没了自己这一身的才华,朝廷用人不亲,权奸当道,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李泰来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汉人,清朝统治虽然讲究满汉一家,却也是存在区别对待,李泰来心中多年的怨气和戾气,已然填满他的胸腹。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交了诸葛天庙,自此引为平生知己,对他的学识更是惊为天人,自此他就跟着诸葛天庙加入了白莲教,在这里他如同鱼儿入水,虎入山林,自在的很。
至于诸葛天庙则被他视为伯乐之人,十分的敬重,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意味。
无论是官职还是地位,都得到了提升,银子更是花不完的花,就在年前又纳了一房年约十八的小妾,并且他的三房姨太刚刚又为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他李家后继有人,人丁兴旺。
寒冷的北风吹过,刮在人脸上,让人觉得面皮生疼,坐在马背上的李泰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不过想着如中的地位和权力,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向上扬起,即使这山风吹过,也不觉得有那么寒冷。
“松武峰地势险要,想必就算是清廷有心攻打也是颇为吃力,并且山势狭长,不宜骑兵冲锋,借助地理之优势,山下之兵就如同箭靶一般,要想冲到山上去,恐怕是十分艰难的,我这三千轻甲骑兵,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到了,到时候前后夹击,呵呵,我看这帮清狗如何抵挡…”。
骑在马背上的李泰来心中自忖道。
“也不知二弟在不在山上,年前小年那天还托人给我带来了口信,说是跟随队伍,前去换防,也没有具体说清楚,唉!算了,二弟自小就有福,肯定没事的”,李泰来想起有可能在山上的二弟,心中不免有些烦闷。
李泰来家中兄弟三人,他排行老大,家中老母早些年就过世了,老父亲六十多,身体还算不错。
不过一场变故,打乱了这个家庭的和谐,原因还是因为李泰来加入了白莲教一事引起的。
就在他加入白莲教后不久,就被当地官府得知,官兵直接就把李家给查封了,家中之人也被抓了起来,这三兄弟由于家境不好,只有李泰来娶了妻,不过他媳妇没过门多久就病死了。
因此一直都是这爷儿四个过活,官兵当时进村抓人之际,正好赶上李泰来的二弟不在家中,这才逃过一难,至于李泰来的老父亲和三弟,则是当场就被官府带走了。
定州苍南县的县老爷也是一个贪赃枉法,见钱眼开的贪官,他也是听风听雨,并没有实证,把李家父子抓来也想着捞一笔钱财,让他们吐点血,就把人放了。
可谁知这李家太爷和李家老三,破口大骂县老爷,更是扬言将来李家一定要让他好看,定会为今天之事,讨回公道。
这县老爷本就是在当地作威作福,俨然就是一个土皇帝,哪能听得了这个,当下就赏了李家父子一人一百大板子,这老头年纪大了,哪能受得了这个,当场就给活活打死了,至于李泰来的三弟,则是至今生死未知。
李家二弟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来此投奔了李泰来,在军中也因为他的关系,被封了百户。
正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乃是生死大仇,如此一来,更坚定了李泰来反清的决心,每每夜深难眠之际,想起父亲的惨死,家门的不幸以及自己这些年的郁郁不得志,李泰来都会心如刀绞,心中怒火难平,必须要在女人身上折腾一番方才作罢。
想及于此,李泰来原本和煦的面容上,也阴沉的可怕,手中拿着的皮鞭狠狠的向着身下战马背上打去。
“我定要屠尽满清之狗,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方解我心头之恨”,李泰来心中如是想道,仇恨已经完全侵蚀了他的心灵,此刻的他偏执的很,心中只想着复仇。
李泰来带着三千骑兵正来到松林岗,过了这道岗之后就是松武峰了,自己等人一到,想必清兵的攻势就会不攻自破。
“咻咻咻”,突如其来的响声打断了这支队伍的行进,就听见不时传来兵士中箭落马的声音,一声声悲呼从人群中传来。
“不好,有埋伏”,李泰来虽是书生出身,但也习得一些外门功夫,使得一手上乘刀法,眼见有箭雨袭来,哪里还不知此处朝廷在此地设了埋伏。
只见他勒紧马缰,大声喝道:“不要停下,全力催马向前,只要过了这道岗,清军就是瓮中之鳖,冲啊!”。
说罢率先纵马前去,手中一把朴刀不断挥砍,拨挡着不断射来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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