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就像有十五个吊桶在心里晃荡,七上八下的。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异常缓慢,慢到让人难以忍受。我就在这样的煎熬中,盼望着下班时刻的到来。
终于,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从那充满工作气息的办公室回到了走廊对面的宿舍。站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满心迷茫,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我感到自已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无法挣脱。我的思维变得迟钝,身体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我试图让自已放松下来,但却发现自已越发紧张。
就在我这样没着没落的时候,我听到对门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嘟嘟嘟嘟”地响起来。我的心猛地一跳,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是乔春燕打来的。于是,我迅速起身,快步跑到对门去接听电话。果不其然,当我拿起听筒时,里面传来的正是乔春燕熟悉的声音。
她的语气急切而坚定,仿佛在下一道命令:“赵凌云,你快稍微做下准备,对了,不用打扮,你已经够漂亮够气质了,一会儿净亮跟我们一起过去,大家认识一下。”说完这句话,她甚至没有给我任何回应的机会,便匆匆挂断了电话。留下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我心里很清楚,这次见面已是避无可避,但我着实没想到它竟会来得如此之快。本就毫无食欲的我,这下更是对晚餐提不起半点兴趣,索性便坐在那儿,静待即将到来的\"审判\"。毕竟,他想看我,那我自然也要看看他,如此也算公平公正。然而,对于最终的结果,我却一无所知,甚至连这等待的过程,都变得异常难熬。一想到自已竟然沦落到要靠他人介绍男人相亲的境地,我不禁自嘲地笑出了声。我随手把玩着糖果盒里仅剩的几颗糖果,喃喃自语道:\"难道说,我真成剩女了不成?难不成那个净亮也是个剩男?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一切等见了面再说吧,我又没秃头,又没眼瞎,有什么好怕的呢?\"就这样,在自我宽慰下,我的心境才总算平复下来。
突然之间,一段回忆涌上心头。那还是在上次乔春燕提出要给我介绍对象的时候。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她从我影集中偷走了一张照片,并将其带给了净亮的父母。当他们看到这张照片后,立刻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表示非常喜欢。然而,他们也有些疑虑,因为我已经接近三十岁却尚未结婚。乔春燕解释道,我一直专注于事业发展,所以没有时间考虑婚姻大事。接着,她向他们透露了我在县政府首次公开招考秘书考试中的优异成绩,获得了全县第二名。听到这个消息,净亮的父母开始担忧起来,认为我如此优秀,可能不会看上他们的儿子。
原本被别人安排相亲就已经让我感到十分不自在了,而这个乔春燕竟然还想出这样一个奇怪的主意——偷走我的照片并拿给其他人去评论。这种行为真的让我感到非常尴尬和受伤,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因此,我对这次相亲产生了抵触情绪,甚至都不想再去尝试这种被迫的相亲了。
可是人家都来了,我不见,显然也很失礼,所以,还是硬着头皮没一口回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冬天的夜幕早早地笼罩了一切,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陆续亮起的灯光在这茫茫夜色里努力地寻找着光明,然而,这一切却显得比白天更加神秘莫测,正如我对即将开始的这场见面的结局全然无法预料。
我有些心神不宁地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着那即将响起的敲门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跳越来越快,紧张和期待交织在一起,让我感到有些窒息。终于,乔春燕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让我开门。她的语气显得有些焦急,似乎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门一打开,乔春燕就像一阵风一样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先回来给你打个招呼,马上那哥俩就上楼来了,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动了人家来跟你见面的。”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期待和兴奋。
我看着乔春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她为了这次相亲,付出了很多努力和心思。然而,当我听到她接下来的话时,心中的感动瞬间被不满所取代。
乔春燕接着说道:“我不朝你要人情,可是,不管你是否看上他,都要做到很礼貌的样子,否则,我的面子上忒过不去。”她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警告,仿佛在告诉我不能轻易得罪这位神秘的相亲对象。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我觉得自已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为什么我必须对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如此客气?难道他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于是,我忍不住问道:“他是天皇老子么?那么难请!我可跟你说乔春燕,就他这样的态度,如果不是为了你有个台阶儿下,我现在就告诉你本姑娘拒绝见他。”
乔春燕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她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试图解释道:“哎呀,你别生气嘛,他其实也挺不错的,就是有点害羞而已。你给他一个机会,说不定你们会很合得来呢。”咳嗽了好几声,乔春燕继续说道:“别啊,姑奶奶,就给我个面子吧,你要是不见,那我可怎么办呀?”然而,我仍然生气地回应道:“谁叫你多管闲事的?这就是你的报应!”
听到这话,乔春燕的脸色突然变得黯淡无光,她喃喃自语道:“还说呢,我和净丽刚刚走进净亮的办公室,他的同事竟然误认为我是净丽给她哥介绍的对象。看着我土里土气的样子,他们毫不掩饰地对净亮说,你找对象一定要找一个有素质的人,可千万不能找像家庭妇女那样的女人。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尴尬,真想立刻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听完她的叙述,我不禁为她的遭遇感到心疼,同时也被她这种为了朋友不惜一切的精神所打动。原本的怒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真诚地对她说:“春燕,我真心感谢你,我再也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尴尬境地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工夫,楼梯口那边的走廊已经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那声音沉稳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我的心上。我赶紧主动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与乔春燕并排站在那里迎候着。当然,我也是在借此机会远距离地审视那个还很孤芳自赏的净亮的外在形象。
可当我第一眼看到他的身影儿在灯光里正朝自已走过来时,我的心猛地一沉,暗自嘟囔道:“难道真以为浓缩的都是精华啊?这么矮小还那么牛气冲天,哼。”
说实话,当时我的内心充满了失望和不满。然而,当我终于看清楚那个年轻人深沉、和善且不乏英俊的面容时,却发现自已并没有感到讨厌。我暗自思忖着,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直接进入我的宿舍好了。可是,就在这时,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或许是因为内心深处对于这次相亲已经不抱太大希望,或者只是出于一种直觉,我决定将他们引向自已的办公室。
乔春燕显然对我突然更换见面地点的举动感到困惑,但她仍然故作镇定地说道:“不用我介绍大家也都能对上号了,现在是下班时间,就到赵凌云办公室去坐吧,更随意一些。”
我们一行人走进了我的办公室,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很平静,但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相亲。不过,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未知和意外,谁又能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也许,这个看似平凡的夜晚,将会成为一段有趣的回忆。
或许真的是天意使然,进了办公室,没经过谁的特意安排,恰巧净亮坐在了西南角的办公桌前,而我也自然地拣了剩下的东北角的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如此一来,男女主角所处的位置恰好是最有利于观察对方又不容易尴尬的。
乔春燕和净丽先是努力地找着话题来缓和气氛,等大家的话匣子打开后,净亮没说几句,基本上就成了我的一言堂。我也说不清楚自已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以至于我生怕自已一停下说话,就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个特殊的场合继续停留下去。为了掩饰自已这从未有过的反常表现,我只是自顾自地不停地说着。至于大家是如何应和的,以及我自已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当时的我觉得一点儿都不重要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我不易被察觉地扫了一眼墙上的钟,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已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一些,不过,在这慌乱之中,我仍然在内心判断出净亮应该是不讨厌我的,否则,他早就可以找借口离开了。一个男人不讨厌跟一个陌生女人长时间在一起,那么,十有八九是对这个女人有好感的,至少是不讨厌的。想到这里,我觉得该给一个空隙让他们三人做一次必要的情况沟通,比如对我的印象之类的。这样想着,我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去打一瓶开水来。”
果不其然,我打水回来,刚要给每个人重新倒水,净亮就谢绝了。他说道:“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我该回去了。”
既然如此,我也立刻顺坡下驴,送走了净亮。乔春燕和净丽却表示愿意留下来跟我挤一张床。鬼点子特多的净丽肯定是想尽早侦探一下我的态度,可我却表现得如一潭静水,闭口不谈一句关于净亮的话,只是一味地说着净丽和乔春燕的事情。
夜越来越深,而我们三个女人直到此时才闭上眼睛和嘴巴,准备进入梦乡。
躺在我和净丽中间的乔春燕,听到了净丽的鼾声,断定她的确睡熟了,这才对着我的耳朵悄悄地说:“看你的反应是没戏了,行,你也别委屈了自已,毕竟是终身大事。不过,我仍觉得你们两个很合适,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等明天我听听他是什么意思再说。”我轻声回应道:“你觉得还能有明天吗?”乔春燕却说:“有没有,到明天就知道啦,睡觉。”
究竟我和净亮还有没有后续的故事呢?或许只有等到明天,才能知晓答案。
乔春燕和净丽都发出均匀的鼾声,我却躺在床上,思绪如潮水般翻涌。我回想着今晚的点点滴滴,净亮的面容在我的脑海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还想起来以前那次在路边摊看相玩儿,那个戴着老花镜的算命先生煞有介事对我说我的婚姻的话,他非常认真地说:“你将来结婚的对象,要是你找一个个头儿高的,就长得很磕碜;如果你找一个中等个头儿的,就能是一个挺俊的。反正,你找不着又高又好看的。不信你就走着瞧。”联系到净亮来看,他长相真不差,个头儿却中等。难道真能跟他有缘了?我试图去剖析自已对他的感觉,却发现那是一种复杂而难以名状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初次见面的紧张,或许是对未知的恐惧,让我无法清晰地认清自已的内心。
而乔春燕和净丽,她们的心思我也能猜到几分。乔春燕一心想要促成这段姻缘,她的热心让我既感动又有些无奈。净丽的好奇和期待,也让我感到了一丝压力。我不知道明天会迎来怎样的结果,是满心欢喜的开始,还是无疾而终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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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我在这纠结与迷茫中渐渐进入了梦乡。然而,这一夜的梦也是断断续续,充满了各种奇异的场景和模糊的人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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