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两种?”
没等王品开口崇立就捧哏似的问道。
百会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一是选择就此魂飞魄散,这样无论是什么样的错误都跟你没任何关系,二……”
百会停顿,上下打量了王品一番。
此时的王品听到在他死后还有人告诉他,自已前二十多年的人生没有任何价值,活着就是一种浪费,整个人有些颓废。
“二就是当一名‘明日客’,你帮我们处理世间邪祟,我们保你魂体不灭,这样一来你就有时间去寻找错误的缘由,等纠正了错误就能正常的转世投胎了。”
崇立趁百会停顿的间隙又把话抢了过去,向王品阐述了他的第二种选择。
王品没有说话,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一人一猫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良久之后,王品才缓缓开口:“当明日客可以回到阳间吗?”
“可以,不过你的灵魂未灭,那些邪祟还会找上你。”
“没事,你们肯定会传授我一些功法手段的对吧,我不贪心,能让我能保命就好。”
王品肯定的点头,看向崇立百会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没有,你要靠自已。”
崇立摇摇头,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砰——
王品一掌拍在身后的桌子上,一脸怒意。
“这不坑爹吗,你让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应届生怎么对付那些玩意,用灵魂感化他们吗?”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是一个普通人吗?放在电视里你就是有着特殊身世的主角啊。”
崇立晃着脑袋感叹道,眼神中流露出崇拜。
说得跟真的似的。
王品没吃他这一套,撇撇嘴:“算了,明日客的事情之后再说,你们现在让我先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做。”
“当然可以,我们有的是时间,不过回去之前你还需要做点准备。”
崇立答应的很爽快,一脚跨过柜台,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两样东西。
摆在“明日”柜台上的是半瓶豌豆大小的黑色药丸还有一个彩色泥塑,崇立摊手示意王品可以站的更近些,接着从玻璃瓶里倒出两颗药丸放到他的掌心。
“这是固魂子,能让你的魂体在一定时间内不受影响,这两颗算是你的见面礼。”
崇立简单介绍了固魂子的功效,着重将左手边的泥塑立在王品面前。
泥塑小人身着彩衣,身上的每处细节都刻画极为仔细,虽然小人的面相不算惊艳,但整个泥塑一摆在那里就如同一个等比例缩小的真人。
“这是员工福利,泥塑身。”
王品再怎么看他都只是个小摆件,略显怀疑崇立又在骗新人。
“这算哪门子福利,还不如给我整一套术法秘籍之类的。”
王品先是吞下固魂子,随后又随手拿起泥塑端详一番。
“这是你的新身体,你总不可能就这样回到阳间是吧,而且也不能用原有的那具尸体,所以要想在阳间自由的活动,都得靠我们提供的身体。”
崇立拿回泥塑,将手穿过胸膛直接伸进王品身体之中,随着口中咒法施展,一道强光之后,王品的灵魂附身在泥塑之上。
“新身体要适应一下子。”
崇立在王品眼前逐渐变得模糊,只看见他嘴巴开合,却听不清讲了些什么。
……
就这样王品同新身体一起又沉睡了几日。
等他醒来后崇立告诉他,自已的尸体已经被发现,警察也在这段时间展开调查,确定这是一起入室谋杀。
王品听闻后有些焦急,要求马上离开“明日”。
走之前崇立从身后的墙上扯下一块木牌丢给他,顺便嘱咐他几句:
“虽然有固魂子和泥塑的保护,但你尽量少待在阳光下,而且特别提醒你一点,你是个魂体,而阳间的邪祟大多都是活物,它们身上的手段多少都会对你造成伤害,你别以为死过一次就什么都不怕了。”
王品听的仔细,将崇立说的话都记在心里,随后在百会的帮助下走出“明日”的店门。
王品回到阳间的地方是在一处公园的男厕所,他推开门刚好与保洁大妈四目相对,身后传来一声猫叫,随后厕所门就被关了回去。
“你还上不上哦,不上就出去,让我拖个地。”
保洁大妈看他愣着,一嗓子朝他吼道。
王品回过神,急忙走出公厕来到公园内,他迈开腿狂奔,穿过草坪,又从树林的小道离开公园跑到大街上。
王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已还能站在这里,但他也来不及感慨,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立马回家。
拥有新身体的王品身无分文,好在百会把他送回来的公园离自已家不太远,一路上他也谨记崇立的叮嘱,尽量走在树荫里。
王品家的老式小区并没有繁琐的门禁,他路过门口的保安室还和里面的保安打了个招呼。
也是在这时他看见保安室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的日期,从他死亡那天算起已经过去了一周左右。
回家的一路上并没有意外,但等他真到了家门口看见门楣上挂着的挽联,迟迟没敢敲门,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已的家人。
咚咚咚——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后他还是敲响了房门,他将耳朵凑近门的缝隙,屋内一片寂静,许久之后才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开门。
69書吧
“请问你找谁?”
王双明声音低沉,说话有些有气无力,门后的他眼神也有些空洞,跟王品上一次见他仿佛老了十几岁。
“那个…我是王品的同学,我来……”
“进来吧,家里小,就不用换鞋了。”
王父把他领进屋,客厅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茶几上铺满了他们一家人的照片,看上去前不久还有人在这里翻看。
妈妈呢?
王品心里暗想,从进门开始就没见到母亲的身影,从敞开的卧室门里也没见到她人。
“很感谢你能来看望我们家罐子,说实话,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同学来过家里。”
王父一边收拾照片一边念叨着,因为王品小时候身体很不好,基本上没有跟同龄人怎么接触。
等到长大了身体好了,但是也已经习惯了自已一个人独来独往,确实如他父亲所说,没有什么同学朋友可以交往。
王品看着父亲佝偻的背站在一边手足无措,而恰好这时外出的母亲回了家。
罗雅开门的一瞬间看见客厅里站着一个年轻人,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已儿子,等到她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珠。
“人家罐子的同学来看望,你这哭的像什么样子。”
王双明有些责怪罗雅,但还是连忙用纸巾帮她擦干泪水。
“没关系的,我能理解妈…阿姨。”
王品把妈妈两个字咽了回去,连忙改了称呼,他现在是一个一米八出头,满脸阳光的年轻人,和那个药罐子王品截然不同。
“水水,快把妈妈带进去,东西就放沙发上。”
王父朝罗雅身后招呼了一声,那是王品还在上高中的妹妹王溪,刚才一直躲在门口的鞋柜边上。
王溪不太爱说话,闷着头将罗雅扶进屋里。
原来刚才母女俩是去王品的出租屋收拾东西去了,王溪把一大袋小物件丢在沙发上,然后王父再一件一件收拾好放进王品的卧室。
“我能去王品房间看看吗?”王品盯着自已的卧室门向王父询问道。
“请便。”
征得同意后他才打开了那扇最熟悉不过的门,屋内的陈设都没有改变,跟当初自已离开时一模一样,除了书柜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自已的黑白照片,面前的香盏还燃着几根未熄灭的香烛。
王品并没有过多浪费时间,他拉开书柜的玻璃,从最顶层的一排书中抽出一本牛津词典,然后他停下动作朝门口看了一眼,外面并没有声音,于是他才将词典放在自已桌上从最中间翻开。
词典的内部被挖去一大块洞,而里面放着一个巴掌大的铁盒,拿走这个铁盒就是王品要做的第二件事,除了家人之外他还要去见另一个人。
又坐了半个小时,王品才从家里离开。
同时他还带走了自已私藏的银行卡,里面存着上大学期间省下来的药钱,本想着救急的时候用,所以没有绑定网银,除了他没人知道这张卡的存在,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等到王品打车赶到市医院时太阳都要落山了,没有了炽热的阳光,王品觉得身体轻松许多。
怪不得崇立要说少待在阳光下,待久了恐怕自已会被生生晒死。
走进医院,王品很熟悉的找到心脑内科。
在一间病房外,他握着那个铁盒来回踱步,直到护士走过来提醒他别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进去吧,反正现在她也不知道我是谁,我都已经死了。”
王品自言自语,病房门的玻璃上倒映出他现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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