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尚有一事需明了——
“今日,你衣饰简朴,少了些风华。”
此言一出,胡桃面色霎时绯红,支吾道:
“这……因……若是装扮太过华丽,必会引人注目。若朴素些,或许能避人耳目……”
白痴再次凝视林间,此刻,坎帕已离去,诸多疑团尚待解答,然此刻已无从问起。
“总之!你要确保公主安然无恙!在你守护期间,她的生命安全至关重要,明白吗?”
暗灭冷哼,白痴闭目,片刻后点头应允。
行进之路,静谧如诗。
夏日阳光穿透叶隙,轻洒于林荫小径,湖心微凉,情侣们在湖畔长椅窃窃私语,山林树荫下,甜言蜜语隐约可闻。白痴负着沉睡的小面包,与胡桃并肩而行,一路沉默,唯有锁链偶尔的轻响。胡桃脸颊泛红,显得局促不安。
“心上人,不……请勿如此……”
“无妨,你父皇已允诺我们的婚事。”
“啊~~~!别……别碰那里……啊~~~~!”
树丛中的对话让胡桃额头发热,她懊悔为何选择这情侣云集的公园漫步,更不解为何跟随白痴踏入小径。环顾四周,她已迷失方向,若此刻被矮子抛弃,她将无处求援!
……抛弃?!
胡桃猛然跃起,紧紧抓住白痴的手臂。白痴一愣,本能挣脱,胡桃却随即抱住小面包,死死不放。
白痴回首,淡漠地注视胡桃,等待解释。胡桃见状,一怔,大声道:
“我……我命你!立刻……立刻离开此地!切勿听,切勿看,更不可想!还有……还有……”
胡桃瞥一眼密林,涨红着脸,大声疾呼:“还有,不准带我去任何遮掩之地!绝对不行!!!”
白痴木讷地看着胡桃,不明其意。胡桃察觉他的眼神,心中焦急,灵机一动,唤醒小面包,指着她:“你看,小面包在此,你带她来此,影响甚坏。”
“……影响?”
白痴沉思片刻——
“她,必须适应。”
胡桃不知,白痴眼中,四周的嬉戏声微不足道。赛纳格的风尘之地,声浪更甚,他自幼便在母亲的歌声中成长,这些声音对他而言,非但无需回避,反而勾起了他混乱、冰冷、无序的旧日记忆。
草坪之后,她发出低笑,奔过去,伏地而卧。
“啊~~~~~!”
不偏不倚,小面包玩耍的草坪后又传来一声销魂的呼唤。小面包好奇地向声源处的小树林走去,胡桃惊慌,疾步上前,将她拉回。待她牵着小面包回到白痴面前,公主立刻怒气冲天。
“喂!你为何不阻止?你……你对小面包看到那些,毫不在意吗?!”
“……为何要在意。”
“为何?!你竟敢问为何?这是羞耻!是耻辱!”
“无耻。”白痴走近,冷漠道,“他们事后自会离开,金钱交易后,再无瓜葛,也不会因此羞愧。”
“你——!!!”
胡桃发现每次与他交谈,总会被气得无言以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痴牵起小面包的另一只手。此时,小径右侧湖畔,传来一声响。
咚——
“哎哟!”
白痴、小面包、胡桃一同转头望去。只见一男子,紫发束辫,手持宣传册,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文质彬彬。他捂着头,恐怕是边看册子边走,不慎撞到湖畔的树干所致。
紫发男子揉揉额头,自嘲般傻笑,挺直腰板绕过树干。不料,此人运气不佳,或是身手欠佳,绕树时右脚绊在裸露的树根上,一声惊呼,整个人向前扑倒,五体投地。
钱包也随之飞出……
钱包在空中翻飞,短暂的凝滞中,它仍沿抛物线轨迹滑落。不远处的小径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锁定飞出的钱包,下一瞬,他松手疾冲而去!
“啊呜~~~~~!”
白痴被牵制,因小面包正拽着他的衣袖。未察觉的小面包被白痴猛然一拉,扑倒在地。
“呜……呜呜……”
在毫无防备的一跤之下,这小姑娘摔得颇有些狼狈。她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嗓音也带着一丝颤抖。听见动静,一旁的胡桃连忙扶起小面包,拂去她衣裳上的尘土,将她拥入怀中。
“你这是怎么回事!说走就走!”
白痴瞥了眼小面包,只见她紧握着双拳,泪眼婆娑地望向自已。再看那紫发之人,已起身捡起皮夹。对此,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蹲在抽泣的小面包面前。
“……记住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神色庄重。夏日林荫道的微风中,胡桃也不禁肃然,静听他继续说下去。在两大一小的注视下,白痴缓缓地道出这个江湖的“生存之道”——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必须第一时间冲上去夺回皮夹。另外,以防他追赶,最好在他站起前,一剑刺入他的心窝或咽喉。当然,这是在四周无人时,懂了吗……”
“懂你个大头鬼啊!”
胡桃原以为白痴会正经地说些什么,哪知他竟如此严肃地教小面包这般狠辣之事!这位自诩正义使者的公主忍无可忍,随手摘下帽子敲了白痴一下,随即抱起小面包退后三步。
“哪有你这样教导孩子的?小面包还小,你就教她抢钱包?还教她杀人?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啊!”
白痴面色一沉,略作思量后,说道:“那……我让一步。面包,为了防止那人追赶,你可以一脚将他踹进湖里。他正好倒在湖边,这样他就追不上……”
“住口!我真是受够了!你这矮子,白痴!从今往后,小面包的教育由我来负责!不准你再灌输这些危险的想法!”斥责过后,胡桃立刻转向小面包,让她那张犹疑的小脸对着自已,笑容满面地说道,“小面包~~~别听你那个傻瓜‘小爹爹’胡言乱语。这时候,我们应该去扶起那位叔叔。人与人之间应相互信任,互相扶持。”
“太幼稚了。你去扶他,说不定正是他设下的陷阱,意图绑架人质。他可能是被追捕的逃犯,用这种方式控制我们,一旦逃脱,随手就能割断我们的喉咙……”
“只有你才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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