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干活的,手脚麻利,张晚宁就像是生了锈的弹簧,弯不了一点腰。
别人都干了好几趟了,她还在那弯腰插那一趟。
她想原因都归结到这个身体太虚弱了,但是想想即使以前帮奶奶干活,她也没下过地,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她愣一会儿,只一会儿就被狠狠甩在后边了。
三队有几个一直想来这边的人,此时看见张晚宁这副小姐身体丫鬟命的样子,有更不服气的趁着去拿苗的空隙,路过张晚宁身边都要讽刺一番。
王彩霞双手拖着一板秧苗,晃晃荡荡走过来,“不行硬要往上凑,拖累人家不说,还白拿工分,没一点自知之明。”
和她要好的姑娘要来拉她,这么多人,怪不好的。
王彩霞也不管不顾,本来去年她就想进,今年好不容易有机会,还被这么个瓜蛋抢去了。
她一向觉得,没能力的人就应该往后退,不要占着地方不文明。
张晚宁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她不想听。
欠欠说道。
“反弹,反弹。”
王彩霞一脸问号,她有病吧,真是有病。
随后白了她一眼,搬着东西就走了。
蒋灿华也来看看她,看见她没事就又继续干活去了。
汗水顺着脖子流,上衣紧贴在身上,张晚宁舔着干巴的嘴唇,看着前面一大片地。
她感觉眼前有点重影。
正当她快要倒下的时候,一双手拖住了她。
一条长长的辫子挡在她眼前。
张晚宁顺着辫子往上看,就看见周晓两个胳膊架着她。
“你要不先喝一点水吧。”
周晓说道。
张晚宁点点头,从篮子里拿出水就哐哐喝。
看她没事了,没等张晚宁道谢,周晓起身回到自已干活的地方。
她觉得怎么说也得把她这些活干了。
看着腿上沾到裤脚上的泥水,张晚宁索性今天就豁出去了。
脑袋里什么都不想就想这水稻苗。
还别说,真有用,她忙活了一阵竟然拉的也不远了。
就当她为自已的实力沾沾自喜时,忽然从对面传来尖锐叫声,那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受伤发出的惨叫。
有几个村里年纪稍大的听到声音都把手上的活停了下来,神情戒备,有的胆小的还把镰刀拿起来握着,有的干脆躲在别人后面。
肖杨和宋清也有点摸不准,走到其中一个年纪大的男人身边叫了一声,\"张叔。\"
叫张叔的回过头,向两个人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别出声。
张晚宁和那些知青不知所以然,倒显得镇静很多。
原本热火朝天的氛围此刻也被这种诡异的气氛所打破。
大家伙聚精会神把目光纷纷投向声音的来处,就等着什么东西从林子里出来。
然而声音一会儿就戛然而止了。
几个队长见势,纷纷走到前面,让几个女生靠后站着。
就在众人紧张的时刻,紧接着从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人,他们身后还拖着个编织袋子,血顺着袋子尾巴渗出来,在泥水里向周围慢慢晕开。
为首的男人看着有五六十岁,头发都白了,身形却很矫健,手里还握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棍子,棍子的一端被削尖,上面隐隐还能看到动物的毛发和血迹。
他们穿着墨绿色的外衣,张晚宁观察得仔细,发现他们手上都系着红绳,胸前都有绣着一颗红星。
众人看着他们出来才松了口气。
为首的男人看向叫张叔的,走了过来。
其他刚才跟来的几人远远地站在一旁。
俩人走到一旁说着什么,看着表情好像不太开心啊。
两个小队上的知青凑到一块,表情疑惑,看起来特别好奇。
有实在忍不住的,转头问旁边的人,他们是谁。
算起来这些知青也没比张晚宁多在这待过几天,这批也是前段时间刚下乡来的,其中几个明显能看出来说话做事,穿衣打扮还没融入进来。
这些人以前在城里都没遇到过今天这样的事,一个个化身好奇宝宝。
张晚宁也好奇,眼睛没有乱瞟,身体和耳朵都有意倾斜过去,就听见了队里有人说话。
“打头的那个是咱们村里民兵营以前的带头人,叫汪正清。”
“别看他年纪大,年轻的时候上过战场的。”
另一个人说道:“听说这叔,年轻的时候还一枪就把一只熊打死了。”
众人哗然,这么厉害。
以前老人就特别喜欢讲故事。
张晚宁所在的地方在北方还要靠北的地方,这里以前常常有熊出没。
以前有猎人专门打熊,但慢慢被禁止了,枪也收缴了。
这反倒是看见熊的次数没有以前多了。
“那这些都是咱村的民兵?”戴着帽子的知青指着那边站着的人问道。
和他搭话的孙强摇头道:“倒也不是,你看最后面那个。”
众人把目光移到那几个人的方向。
看到了在最后面有个穿着绿色背心的男人,手里拿了把镰刀,眼睛里没有起伏,好像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入他眼。
“那个人是谁?”
张晚宁也看了过去,刚才那人没从林子里出来,现在走出来了,她看着男人感觉很熟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这感觉就像……
昨天开会那些男女主。
这个男的是哪本书的男主吧,她在底下碎碎念。
孙强回答道:“是咱村里养猪的,不是什么好人。”
还贴心地告诉知青们,“你们要是平时看见他,就绕远走,这个人不吉利的。”
“咱们村有个人就是因为和他一起看过几天猪,好好的人。”
“咋了?”
看着孙强一脸神秘,几个知青催促道。
“死了!”
“可惨了,掉进河里淹死了。”
知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众人表情凝固,想着离他远点吧还是。
养猪的,男主。
这该不会是软珍珠那本小说里的糙汉男主吧。
像是要验证自已的猜想,也不管自已的目光是否太过炽热直白,就直直盯着男人,眼睛一遍遍扫过去。
恰巧有一阵风吹过,张晚宁隐约看到了男人额角下的被长刘海遮挡住的伤疤。
这就对了。
是要把命给女主的傅越山。
她看过傅越山的资料,上面写了他幼年受伤,脸上有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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