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泉州县公送的银子到了。
阿吉顺带禀告一事,“勇毅侯派人送来两车礼,说是补给小夫人的嫁妆,门房不知该不该收。”
前院是顾致远派人在管,所以传话越过了掌家的二房太太和夫人杨文琴。
“收,为什么不收,送到厢房登记入册。”后半句是对豆蔻说的。
阿吉又带人去搬东西。
他走之后,刁妈妈来问,是否要见一见院子原来的下人。
“见吧,人到齐了?”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早点换了。
“到齐了,阿月姑娘挑挑看,要是不够我再找二太太要。”
刁妈妈听见阿吉唤她小夫人,但侯爷夫人没发话,她不敢喊。
门外乌泱泱站着二三十号人,高矮胖瘦,婆子小丫头都有。
“院子原来这么多人吗?”人员冗余诶。
刁妈妈陪着笑脸,“清梨院归府里统一管辖。”
言下之意,她不清楚。
阿月转向她们,“可有管事的?”
没人站出来,一个个低着头装鹌鹑。
“谁干过管事的?”
于是站出来好几个,“我原是夫人厨房的二管事。”
“老奴以前在正院管过院子。”
“奴婢原在三房管苗木。”
阿月:“山姜把这三个记下来,其他人赶出去。”
啊?
大家傻眼了,哪有一上来赶人的。
刁婆子接收到大家的眉眼暗示,站出来道,“阿月姑娘,一下子赶走这么多人是不是不太好?”
阿月:“妈妈说说,我院子里应该有几个伺候的?”
刁婆子了被难住,只能答。
“咱们府里的规矩,夫人身边是一等大丫鬟、管事媳妇,二等丫鬟各四个、三等丫鬟八个、粗使婆子与小丫头若干。”
粗使婆子与小丫头没有定数。
一等丫鬟和管事媳妇的月例是一两银子。
二等丫鬟八百铜钱。
三等丫鬟六百铜钱
粗使小丫头五百铜钱
粗使的婆子看做什么,月例五百到一吊钱。
刁妈妈说完看阿月的脸色。
“继续。”
“太太有四个管事媳妇、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八个粗使婆子与小丫头的份例。”
“奶奶们是两个管事媳妇、两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六个粗使婆子与小丫头。”
“侯爷的姨奶奶是一个大丫鬟、一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粗使婆子与小丫头算在正院。”
阿月含笑道,“所以妈妈觉得,这么多人我能安排到什么地方?”
刁妈妈尴尬赔笑,“……是多了。”
院子里的人暗中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想有人出头却不敢出头。
他们是死契,身家性命,乃至一家子老小的性命都在府里捏着,不敢轻易造次。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从人群中挤出来,没敢走太近,就站在侧边行礼。
“老婆子等有的是一把子力气,求姑娘允我等留在院子里看大门,做些个粗活。”
“嗯,留下吧。”
其他人看她这么好说话,纷纷表态想留下来。
阿月扬声道:“侯爷来了呀,来得正好,快帮妾身把他们赶走。”
本想看一会戏的顾致远默默从小门进来,跨过门槛进入院子,面色冷峻。
落后一步的阿杰嘴替。
“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小夫人的话吗,干活的去找后院管事,干不了的回家找老子娘去。”
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听他凶巴巴的语气,哇一声哭了。
阿月拿手帕掩着嘴巴笑。
阿杰脸上大写的尴尬,“还不快抱走。”
要是有小主子,给找个玩伴好歹说得过去。
可清梨院是空院子,弄这么大的小孩子分明是充数的。
一个婆子抱起小丫头,其他人跟着退走,最后剩下三个当过管事的和两个粗使的婆子。
“人带回来了,在门口,你们一起去把东西抬进来。”
顾致远把阿月自已的使唤人手以及丫鬟小喜带回府里。
他自已也不是空手来的,只是走的小门,抬的东西在大门外。
有丫头婆子使唤,便不叫小厮们进来。
“多谢侯爷。”阿月伸手快速抱一下他的腰松开,仰着脑袋可可爱爱地问。
“妾身想要多几个丫鬟可以吗?”
“随你,过两日小厨房能用了,再配两个灶上的。”
顾侯没有细致到管后宅女人用几个下人。
“好呀。前面挑丫鬟呢,爷要一起看看吗?”
“不去,一会叫人打水沐浴,去大厨房要两碗绿豆汤。”中午饭没正经吃,喝点汤水垫垫。
“小苑缺几个丫鬟,你顺便给她补上。”
“哦。”
阿月使唤他的小厮打水要绿豆汤,小喜去请顾小苑。
说话间东西陆续送了进来,有几个花瓶摆件、两抬布料、人参燕窝茶叶等等。
阿月笑道:“侯爷真体贴。”
顾致远受用她的夸奖,两人在正房坐着说了会话。
小厮在厢房布置好沐浴用的东西,一并取来几件顾侯家常穿的衣衫,伺候他沐浴。
阿月在前头的小院子拦住揣着满肚子疑惑前来的顾小苑。
“你爹洗澡呢,别进去。”女大避父。
顾小苑一囧,阿月姑娘今天说话好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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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锦盒并一双鞋垫双手奉上。
“是我和姨娘的一点心意,贺阿月姑娘乔迁之喜,万莫要嫌弃。”
阿月:……鞋垫子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是嫌弃她送的不好,是哪有姑娘家给父亲的妾室做鞋垫的。
给她爹娘做差不多。
锦盒里是一套赤金头面,款式有点老气,想来是邹姨娘的。
阿月转交给丫鬟,打算等两日拾掇好了给她回礼。
院子里还站着一大群丫头呢。
“姑娘如今身边有几个伺候的?”
顾小苑不明白她为何问这些,答曰:“一个奶嬷嬷,四个小丫鬟。”
阿月诧异地眨眼。
顾小苑不太好意思,“原有两个二等丫鬟,年初嫁了人,没来得及补上。”
夫人不爱管这些琐事,那时又怀了身子。
姨娘叫她不要去烦夫人,就这么耽搁着。
阿月看面前一溜的小丫头,大部分是十一二岁,有两三个稍大一些。
她又问刁妈妈姑娘该有几个使唤。
刁妈妈硬气一回,“有等级的丫鬟四个,小丫头四个。”
“四个小丫头可有能提拔上来的?”
顾小苑差不多明白阿月的意思了,心中微微讶然,“有两个不错的,刚满十二,我想提做二等。”
“我还用着姨娘的一个二等丫鬟,要是方便的话,想把她提做一等。”
阿月:“你等一下我问一下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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