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分男女。
问题杨氏不是装的,她真这么想。
顾侯爷咽下到嘴边的责备话,杨氏的性子越责备越是想不开。
可哄着就能好吗?
顾侯爷不是没哄过,可哄过之后该办不成事还是办不成事,性格固定在那改不了了。
杨氏嫁进来九年快十年,他给的时间够多了。
顾侯爷的想法很简单,他的后宅必须要有一个能理事的人,不是阿月也有别人。
叫人干活怎么都要给些好处,不能无名无分的谁乐意干。
69書吧
再者阿月值得一个侧室的位份。
终究多年夫妻,杨氏又为他生儿育女的。
顾侯爷怕她左了性,承诺道,“不管日后如何,小玥和小宝是爷唯一的嫡子女。”
意思不管杨氏是死是活,他以后不会续娶正妻,家里的孩子谁也越不过这两个去。
杨氏的眼泪戛然而止,“要是小宝养不大……”
小宝生下来体弱,谁知道养不养的大,顾侯爷的亲大哥长到二十岁不还是生了场病没了。
这又是顾侯爷不满杨氏的地方,净说些晦气话。
“你看上哪个便过继到你名下,看不上都做庶子。”总之一句话,杨氏的正室地位不可动摇。
“若是妾身想要阿月姑娘的孩子,她能同意?”这就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了。
“你得等她生出来。”八字没一撇的事,谁能保证一定生出儿子来。
顾侯爷尽量压着烦躁,没好意思说有你这么咒自已儿子去死的娘吗?
“容妾身考虑一二。”杨氏没有松口。
顾侯爷又道:“我给小苑选了一门亲事,明年冬日前成婚,你可能全权操持?”
前后一年,时间不算短。
“妾身……妾身……”想说可以,又夸不下这个海口。
杨氏垂头落泪,她实在不擅长这些。
“阿月在家帮衬,不叫她出门待客,各家往来之事劳夫人带着姜氏出面。”
这般能保住杨氏的一部分面子,当然也有掩耳盗铃之嫌。
杨氏抱着一丝希望,“阿月姑娘会管家?”
顾侯爷没问过,只是瞧她那庄子管得井井有条。
“应该吧,忘了和你说,她是勇毅伯秦远征的义女。”
“她……”
杨氏睁大泪汪汪的眼睛,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层。
勇毅伯的养女,给个侧室的位份倒也使得。
但,杨氏一想
勇毅伯是正三品大将军,手握兵权。
要真是他的养女,嫁个小官做正妻完全没问题,怎会不声不响予人做妾。
除非身份有问题。
“阿月姑娘的出身是否……是否……”
不怪杨氏想歪,她下午刚和杨嬷嬷聊过歌姬,知道有人为了面子好看,赠送歌姬时会将其认作干女儿干妹妹的。
这样的干亲不过随口提提,真要说来是不承认的。
顾侯爷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大体猜到了是怀疑阿月的身份。
遂解释:“她是当年老勇毅伯临终前托付给秦远征的,要他善待。”
开始老勇毅伯是要认作自已的干女儿,秦远征的干妹妹。
年龄差距太大,大家觉得他老糊涂。
好一番劝说,最后让秦远征认了干女儿。
认亲仪式办的隆重。
当时不少人说阿月是老勇毅伯或者秦远征的私生女,不过没有证据。
顾侯爷心中闪过一丝奇妙的感觉,关于阿月身份的。
“勇毅伯回京述职主持秦湛的婚事,你要是对她的身份存疑,可以抽空带阿月登门拜访一二。”
“妾身知道了。”
顾侯爷看杨氏的样子,没逼她当场做决定。
他看了两个孩子,吃完晚饭坐了一会儿,给足杨氏正室的体面方离开。
等走到书房门口,忽然道:“派个人到西山问问,你家小夫人什么时候回府?”
阿吉心里:你家小夫人是哪门子的称呼,主子老树开花了啊。
表面:“是,小的去催催,叫小夫人早点回来。”
顾侯爷瞧他一眼,抬脚进门。
阿吉:闷骚。
第二日杨氏套了马车回娘家。
她想征求一下娘家人的意见,或者说找娘家撑腰。
杨氏娘家是洛京老牌的书香门第。
她父亲任门下省左拾遗,品阶不高但能直接与皇帝交流,正常来说是天子近臣该受到重用。
可惜生不逢时当官没两年,惠哀帝病重怀仁太子当政;
怀仁太子登基不到半年猝然驾崩,年号没来得及换,穆灵帝上位;
穆灵帝昏庸无德,也没撑过五年。
杨父在一代一代的皇帝更迭中磋磨了年岁,升迁无望。
杨母前前后后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老大两年前恩科中了进士,拖关系谋了个从七品县令外放出去。
小弟刚及冠在学里读书。
一对双胞胎幼女马上要及笄,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杨母前几日还想走动走动女婿的关系,帮儿子小女儿们找门好点的亲事。
侯府再落魄也是侯府,杨氏知道家里父母底气不足。
“父亲不若去寻堂兄为女儿做主。”
堂兄是指安宁侯前妻大杨氏的兄长杨孟郎,在礼部任左侍郎。
大杨氏的父母已经去世,杨家大房是杨孟郎当家。
当年大杨氏病故,是杨家大房把她推出去做了继室。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理应出面给她撑腰。
杨母看了一眼杨父。
杨氏杨文琴不解,“父亲母亲?”
杨母犹豫几番道:“你父亲昨日托孟郎给你大哥谋个在京城的官职,孟郎已经答应了。”
只能说杨氏来的不巧,隔着几代的堂叔侄,怎好日日求人办事。
杨父几个族兄弟间或许关系不错。
在杨孟郎小的时候,杨府分家,两家除了逢年过节办喜事,平时走动不多。
要不是有杨文琴做继室的事,杨孟郎都不一定愿意提点他们。
毕竟资源就那么多,人家自已有亲儿孙兄弟子侄的要提点,哪有空闲管一个族兄弟。
杨文琴面上发苦,张口带了哭腔,“那父亲母亲是不管我了吗?”
杨父有几分不耐烦,“多大的人了,别动不动就哭。”
三个女儿个个随了杨母年轻时的懦弱性子,尤以大女儿最甚。
可能杨母生小女儿们时年岁渐长稳重不少,小女儿哭得少些。
不然杨父觉得自已天天守着一家子小哭包,早晚得秃。
“父亲母亲就……就任由女儿被欺负死吗?”
杨文琴瘪着嘴巴啪嗒啪嗒掉眼泪,杨母拿帕子给她擦。
“好了好了,乖女不哭,老爷,你不能不给咱们得女儿做主啊……”
杨母擦着擦着,自已红了眼眶,母女俩几乎要抱头痛哭。
杨父叫她们哭得头都大了,招呼管家。
“立即使人请了侯爷来,我今天倒要豁出这张老脸问问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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