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 221 年,靖国皇宫内
一名黑袍老者此刻怒容满面,只见台阶下一名官员正抖如筛糠。王鹤手持密函,厉声道:“什么荒唐山神,一帮无用之辈,万匹蚕丝怎会凭空消失?半个月内找不出其中缘由,就自行了断吧!”
黄昏时分
林瑾之牵着白马,悠然地往京城行去,京城在他的视线中逐渐清晰。然而,他瞧见京城外的老树旁立着两人,正是晏家父女。林瑾之旋即转身戴上面罩,徐徐走近。待行至近前,晏家父女也察觉到了他的身影,二人纷纷躬身行礼。
林瑾之问道:“晏家主和晏姑娘缘何于城外等候?”
“小女告知我先生书信中今日抵京,特来为先生接风洗尘。此次多亏先生谋略,付家商会才声名狼藉,我晏家方能斩获大批订单。”宴云舟说道。
林瑾之摆摆手道:“晏家主过誉了,既已应下,自当竭力而为。”
这时晏初荷向前一步说道:“父亲,先生,此地非适宜言谈之所,咱们进城吧。”
宴云舟赶忙侧身让道:“正是正是,瞧我这糊涂劲儿,先生请,家中已设宴席,还请先生移步。”
林瑾之谦逊道:“请。”
就这样,三人以及晏初荷的母亲围桌而坐。
“小小家宴,还望先生莫嫌。”
“晏家主言重了,已然极为丰盛。”
许久见林瑾之未动筷,晏初荷亦望向林瑾之:“先生,不取这面罩,恐难以进食,况且这般许久,尚不知先生名讳。”
言罢,林瑾之望着晏初荷和宴云舟,似是踌躇良久,方才开口:“晏家主,你我之间可否信任?或者说,你们是否甘愿信我能将晏家擢升到匪夷所思之高度?想必你们亦不愿仅于京城做一介商族吧。”
晏云舟和晏初荷对视一眼,纷纷搁下筷子,正身端坐。宴云舟刚欲摆手让晏初荷的母亲退下,却被林瑾之阻拦:“晏家主无需如此,晏夫人乃您的发妻,既言此为家宴,更不应让晏夫人离开。想来晏夫人定是一大助力,男女何异?更无贵贱之分,自然能够各抒已见。晏姑娘不正是极好的例证?若非如此,晏家主又怎会对晏姑娘这般悉心栽培?”
晏初荷眼中似有异样光彩闪烁,晏初荷的母亲——上官冉对林瑾之顿生一丝敬畏。
宴云舟闻听,点头应允,让上官冉入座。
林瑾之又道:“付家商会的万匹蚕丝在我手中,如今晏家斩获大批订单,想必货源甚是紧俏。原本我欲将其直接赠予晏家当作见面礼,然而我对付闻君之时曾请人相助,允诺友人三万两白银,故而我寻思三万两卖与晏家,您意下如何?”
此刻,宴云舟激动得浑身颤抖,尚未想好如何回应,身旁的晏初荷娇躯微颤:“听闻付闻君的万匹蚕丝仿若人间蒸发,未料竟在先生手中,这万匹上等蚕丝,三百万两恐也难拿下啊。”
宴云舟赶忙咳嗽示意,晏初荷恍然失态,忙不迭赔礼,林瑾之摆手道无妨。
宴云舟听完林瑾之所言,又念及先前林瑾之提及能让晏家跃至前所未有的高度,一咬牙说道:“先生,我晏家愿唯先生马首是瞻,听命于先生。”
林瑾之说道:“你我不过结盟,我并非图晏家性命。”言毕,林瑾之便摘下面罩。
俊朗少年的鬓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双眼眸仿若盛满星辰,坚毅之色尽显。瞬间,不单晏家父女瞠目结舌,就连晏夫人上官冉亦怔在原地。
“你你你,你竟是叶家那疯癫少爷叶云生?”话刚出口,宴云舟便觉失言,赶忙躬身道:“非也,先生我绝非此意。”
晏初荷和上官冉亦连忙躬身,如今他们可不敢得罪眼前这位手段高明的‘叶云生’。
“无需如此,诸位请坐。我佯装疯傻实乃迫不得已,我本名‘林瑾之’,正是昔日失踪的当朝国师。我遭小人陷害,机缘巧合下借叶家公子之身份隐匿于京城,诸位或许难以接受当下实情,不过在下愿以性命担保,句句属实。”林瑾之解释道。
众人闻之,皆深深陷入震惊之中,林瑾之默默饮了口茶,静候一旁,他深知几人需得慢慢消化。
约莫过了许久,三人抬首望向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
宴云舟道:“叶,哦不,林先生,我晏家愿追随左右,只是以先生昔日都难以抗衡的实力,我晏家当下恐怕......”
林瑾之说道:“我自是知晓,晏小姐先前曾拉拢于我,我未应允,只因在等时机,现今时机正好。我曾言会让晏家成为靖国内头号商号,付家不过是开端。”
“如今我已尽显诚意,诸位亦已得见我的真容,我等诸位答复。明日我仍会摆摊算卦,若诸位思量已定,明日午时让晏姑娘至我摊前告知即可。若不成,那万匹蚕丝依旧三万两白银卖与晏家,不过此后你我形同陌路,还望诸位为我的身份保密。”林瑾之说罢起身离去。
“先......”晏初荷欲言又止,只见林瑾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幕降临,黑夜缓缓笼罩京城,整座京城陷入一片沉寂,唯有晏家书房中烛火摇曳,宴云舟、晏初荷以及上官冉彻夜商讨。
夜晚,林瑾之悄悄回到叶家,欲回房时,见房门敞开,当即佯作疯态,嘴角淌着口水,左手六右手七,左脚抬起右脚踢出,走进屋内。进门便见叶敬城趴在床上睡着,遂擦去嘴角口水,恢复常态。
暗自叹道:若你早些关怀叶云生,又怎会失去一子?继而思索,是否顺便改变叶家现状,扭转叶家局势。
随后轻叹:“叶云生啊,叶云生,我真......”
而后坐在叶敬城身旁道:“叶家主,醒醒。”
叶敬城揉了揉眼,坐直身子,只见面前的叶云生(林瑾之)不再疯癫,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凝视着他。
叶敬城眼眶湿润:“云生,你归来便好。你娘这些时日,每每入梦,皆问我,咱们孩儿过得如何,可有好好用膳,可有安睡,长成何般模样,可会念及她这个娘亲,是否乖巧听话。”
林瑾之望着双鬓已现些许银丝的叶敬城,摇头道:“你这为人父者,若早些关心叶云生,又怎会至此?你与那小妾所生之子,早已于马棚中故去,那日......”
林瑾之向叶敬城讲述事情始末,叶敬城望着眼前之人,犹如遭雷劈一般,泪水奔涌而出。他望着林瑾之,终是明白那异样之感从何而来,往昔自已的儿子总是谨小慎微,谦逊有礼。
自上次与晏家商议起,自已便觉异样,从前儿子避之不及,那次却主动与晏家招呼。
想通此节的叶敬城苦笑道:“我身为父亲,却如此失职。”
林瑾之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尚有一子,尚可继承你的位子。至于那柳氏,你如何处置我不管,但你需记得,柳氏乃叶风生母,若你真将其诛杀,叶风亦会恨你终生,你莫要再添遗憾。”
叶敬城以袖拭泪,抬头看向林瑾之说道:“望你好生以云生之身活下去,若有需叶家襄助之处,尽管开口,我不愿再有遗憾,我欲补偿,否则到了九泉之下,无颜面对他娘。若他日你真与仇人正面交锋,我愿举叶家全族之力相帮,不为其他,只因这一番容貌。”
我先前已然向晏家示好,结果只待明日分晓了。”林瑾之刚说完,便看向叶敬城又道:“叶家在京城中虽为上等商号,然而与真正的权势相较,仍相去甚远。你终日守在商号,不就是期望叶家光宗耀祖吗?你若信我,我能让叶家跻身靖国前列,正如我对晏家的承诺一般。”
叶敬城调整好心态,看向林瑾之说道:“你放手去做,我会赋予你叶家最大的权力。并且你的名讳和身份,我不会向外界吐露半字,你安心住下便是。”言毕,便离开了林瑾之的房间。
望着叶敬城远去的背影,这位叶家的中流砥柱仿佛于一瞬之间弯下了腰杆。即便知晓面前之人已非自已的儿子,他仍想弥补往昔的遗憾,将其视作自已的孩子。
翌日,林瑾之不再装疯卖傻,光明正大地拿着自已的包袱走出叶府。叶家下人望着多日未见的疯子,如今平平静静地出门,纷纷愣在原地。
也就在今日,叶敬城在整个叶家商号颁布了死令:今日之后,叶云生的话即叶敬城的话,必须遵从,若有违者,逐出叶家,无人例外,包括自已。这一命令的颁布,让叶家彻底变了天......
待到午时,长时间闭目养神的林瑾之似乎有所感应,睁开双眼,面前坐着的正是顶着一对黑眼圈的晏初荷。
晏初荷行礼说道:“林先生,家父已然应许,自此晏家甘愿听从您的差遣。”林瑾之噙笑递予她一封信函,言道:“这里面存有蚕丝所在的位置与方位,且依我所述之径行进,便不会触碰阵法。你于夜间遣人自稷山取出,切记仅可于夜间前行,白昼务必要隐匿好形迹,还有,莫忘了我的那三万两白银哟。”
晏初荷欠身行礼:“小女子已然明晰,我即刻归家差人将银子送往叶府。”林瑾之忽道:“晏姑娘,且慢。”晏初荷回首,似在静候林瑾之还有何示下,未料他竟言道:“晏姑娘,今朝,你,你甚美。”
女子的满面绯红胜过万语千言。
晏初荷闻之,粉面含春,言道:“多谢先生夸赞。”而后羞赧地匆匆离去,心中暗自思忖:难道仅在今日?哎呀,我怎生如此念想?
您觉得这样的润色是否符合您的期望?如果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请您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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