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是小朋友。”顾盼笙温柔地笑着,然后起身看向时钟,拎起书包背上,手指伸到她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道:“还不走?你是打算在这里待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吗?快点收拾东西吧。”说罢,便走向门口缓缓伸个懒腰。
“等等我!我还没收拾好!”沈惟忆听到后不觉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却看到他走到门后倚在墙上,但他的影子却停在那,那道身影说道:“再不快点,我可就走了。”
她刚想加快速度,但当她看到那道身影:橘黄色的夕阳落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嘴上说着离开,但并未挪动一步,他站在那,沐浴着那晚霞。
“哦!那你走吧。”她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回头看去门口,果然:那身影已经消失。她慢悠悠地收拾着东西,哼着小曲,享受着片刻的安静。夕阳缓缓下落,晚风从后门溜进,城市的喧嚣好像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了。窗边的风铃又开始碰撞,响出清脆的声音奏乐着。
“沈惟忆,你收拾好了没,怎么这么慢?”少年懒散的声音响起,“听到广播了没?再不走的话,我们可就得在这过一个晚上了哦。”
他的声音伴随着风吹到她的耳边,她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笔,随后抬起头,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在这?你刚刚不是说你走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走了?”顾盼笙无奈地笑了笑,“我说的是陪你等一下一起走好吗?”无人察觉到少年的脸上多了一丝红。
“行行行,你说的对。”沈惟忆白了他一眼,随后又说道:“没走怎么不来帮我?还躲着我。”
“帮你?”顾盼笙走进教室,走到自已的位置上看向此时的这位“同桌”,装作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哦”了一声。然后坐在桌子上,随后又笑道:“看你这么认真,不好意思打扰你。”
“你?不好意思?”沈惟忆一脸疑问,又道:“别装了,就你这人还会不好意思?拉倒吧!”随后将书包合上塞入他的怀中,自顾自说道:
“帮我拿一下,我起椅子,准备跑路。”然后站起身将椅子倒扣在桌子上。她走到顾盼笙的身边,拍了一下他的手掌,拉起他的手腕向外跑去。他笑着将她的书包提在手上跟着她跑了出去,两人一路小跑到两㯵楼之间的平台同时停下了脚步,两人都看到不一样的景。
在她的眼中,她看到夕阳落下仅存的余温在自已的手心。而这时她发现自已正握着一个人的手:那个人的手温暖,有力,而他手掌摊开,另一只手正提着自已的书包。沈惟忆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但正要松开手时却被他的手掌紧紧握住。她的脸瞬间变红,心里不断想:
“什么情况?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牵他的手?还有,现在是他反客为主了是吗?”
他看着夕阳,金灿的余晖落在她的长发他握紧她的手,此刻他比谁都想暂停在此刻。她像落日限定的温柔,灿烂、自信,长发披肩上,皮筋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而她却摸自已的手上,发现没有皮筋了。却听他说道:
“别动。”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皮筋,校服长袖轻轻擦拭,吹了一下戴在右手的手腕上。手掌慢慢托起长发,纤细的手指在她的黑发上慢慢地向下梳。她呆在那里,试探地走至围栏边上,手肋放在冰凉的铁栏上看向墙边:
夕阳仅剩的余光是他的闪光灯,少年的身影深深地映在墙上,脸上清晰的线条。他比自已高了一个头,但他在低着头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动作小心、温柔、谨慎,像是误入一片蒲公英海,他害怕自已一句话会惊扰到美景。所以他总是笑着,习惯沉默,但同时也在欣赏着不亚于晚霞与秋风的人。
“你这绑头发的手艺,跟谁学的?”沈惟忆注意到他在为自已扎头发了,生疏,胆小是他此刻的代名词。他将长发捋在一起,右手轻轻握住,左手的手指轻轻挑起小皮筋。开口道:
“跟你学的。”边说还边缠起长发,他的手轻轻地套上第一圈,随后手指伸进小皮筋的空位,将长发往左边移了一点,又在中间将那小皮筋转成“8“字,再次撩起长发,第二圈。
“跟我学?”沈惟忆笑道:“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了?要是我教你,手这么笨给你折了信不?”
“信了信了,所以这位女同学,”顾盼笙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又温柔地笑道:“我还没学会,有没有什么口诀可以教教我?总该服务到位。”
“没什么口诀吧,凭感觉吧。”沈惟忆说道:“捉着那个人的头发,像花一样弄成一束,再戴个小皮筋,记得‘三圈松,两圈紧’就行,最后一拉,松手。如果你讨厌的人叫你帮她扎头发,直接拉高突然松手,然后喜提暴打!”
“是‘两圈松,三圈紧’吧?你头发老是容易散,要不我给你扎三圈?”他把头凑到她的脸旁,她的脸有些红了,别过头小声地说道:
“随便你,你想怎么扎就怎么扎,别问。”
“好好好,三圈。”他笑着又绑上一圈,突然使坏将皮筋拉得高一些。沈惟忆察觉到异样,她像是猜到了,看着墙上的倒影,她将手向后扬,手掌像爪一样放在他的腰侧。有一种“只要你松手,你也别好过”的样子,还笑着说:
“哟哟哟!这么会?看来帮不少女孩子绑过嘛?有没有帮你喜欢的女孩子扎过头发呀?”
“没有,只帮你绑过,第一次。”顾盼笙顿了顿,又笑道:“有啊!我喜欢的女孩子亲自教我。”边说边把皮筋慢慢往下放,直到贴着长发。
“那你还绑这么差?”沈惟忆意料之中的那一声“啪——”并没有出现,三圈的小皮筋并不会像平时那样太紧,又不会像两圈一样松松的。
暖阳落在她的长发上,发上不知是余晖的温暖还是少年手心的温度让人无比安心。突然想到自已的手还在摆着,一不作二不休,直接戳上他的腰,只觉得手心有一丝柔软,便急忙转身。
“小心!”顾盼笙伸出右手,身体略前倾,手臂托住她的背,手掌扶着拦杆,而沈惟忆的手已经停不下了,直接戳在他的腰上:手感有些软,人看起来瘦,可是那腰上的肉有一点好捏,顾盼笙气极反笑,将她扶正后笑着说道:
“沈惟忆,你下死手啊?我也没耍流氓吧?”顾盼笙抬眸看向她,光芒落在她的长发上,意想中的碰到的背没有发生,而是靠在一条手臂上,“还没摸够吗?这位美女,手感怎样?”
“呃……”沈惟忆的脸瞬间红了,但是手又捏了一下急忙抽出,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差不多了,手感竟然不错。要不?你多练练?”
“呵呵呵!我还需要练?”顾盼笙被逗笑了,手抬到她的头上,手指轻弹她的脑门,又道:“我练这么好干啥?难不成,给你摸吗?”
“谁要摸啊!”沈惟忆站起脚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还不快走!我可不想留在这。”
他笑着把头低下,任由她怎么打也没还手,但随后感觉到一丝异样:原本的几巴掌变成了轻轻地摸,她的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头,他怔在那,许久过后才开口:“看起来你还挺喜欢摸?”
“一般吧,你头还挺好摸的,像摸小狗。”沈惟忆有些尴尬随后走到楼梯口,看着夕阳的透过自已的身影落在墙上,伸出手弄乱几处头发,转移注意力般说道:“你看,我像不像一朵向日葵?”
“是挺像的。”顾盼笙大步走来,又说道:“不过呢,现在看起来,你比向日葵好看一点。”
“就只有一点?”沈惟忆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夸女孩子好看能不能夸大一点好不?”
“夸大不真实,真情流露才真实。再说了,我夸大了你会信吗?”他站在她的身后,夕阳将他们的影子倒映在墙上。
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几缕长发也不听话地飘在他的脸上,两人只有几步的距离,却好似相隔很远。是朋友?还是……
“喂!沈惟忆,你喜欢什么花?”他终于开口,走到她的身前,回过眸来,抬头看向她:她站在三阶台梯上,此时的她反而低下头看他。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许久过后,缓缓开口:
“我喜欢的花。白玫瑰,象征结洁的爱或者雏菊。问我这个,那你喜欢什么花呀?”
“海棠吧!或者柠檬草。苦苦的暗恋,‘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在这里等你’意义好。花语也挺有故事的,不是吗?”
“所以她顿了一下,又说道你现在是有喜欢的人了吗?你不会在暗恋她吧?”
“现在没有,但以后未必我想认真的喜欢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一直喜欢,哪怕她不相信我,讨厌我甚至恨我,所以喜欢我的都是笨蛋,但是如果我不会喜欢她,我才是真的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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