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孤峰山,许以汐朝着王都方向行去。
由于这次没带雪儿赶路,因此速度快上许多,几个呼吸间就已经看不见人影。
不多时便已到了城墙处,许以汐并不随人流入城,而是一个飞身跃过了城墙。
墙上守卫的兵士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只以为是眼花了,依旧原地执守。
进了城,许以汐在屋顶飞驰,普通人自然不会注意到屋顶有人。
一些隐藏在人群中的高手虽然注意到了那道白色身影,却只道这人好生大胆,敢在王都境内肆意飞跃,因无关已事,并不阻拦。
落到许家自已的小院,那些杀手的尸体都已不见。许以汐并不吃惊,猜到定是官府派人来收了去。
推开自已的房门,只见屋内已被衙役翻得混乱不堪。
许以汐叹了口气,她知道许宅下人是不会来帮忙收拾的。
只瞧了一眼,便转身出了院子,朝母亲许书珍的屋子走去。
许以汐击杀十二名高手成了杀人犯的消息,已经被传得众人皆知。
路上遇到许家的几个下人,全都露出一脸畏惧的神情,似乎是见了鬼一般,纷纷避而远之。
到了许书珍的屋前,许以汐唤了几声,却不见应答,只好向远处打扫的下人询问许书珍的踪迹。
下人身子一颤,抬手指了指章千荷的屋子。
许以汐便转身朝章千荷的屋子走去,刚到屋前,就见屋门大开,丫鬟春桃、夏暖和秋铃正守在门前。
三人见到许以汐到来,也和那些下人一样,像是鹌鹑见了雄鹰,瑟瑟发抖。
春桃比其余二人年长些,最先恢复过来,压下心中恐惧,毕恭毕敬给许以汐行了一礼。
“奴婢见过姑娘。”
许以汐一愣,这还是春桃第一次给自已行礼。
以往她跟在许书珍的身边,对自已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
许书珍不但不呵斥她,反而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在这个母亲的眼中,她这个女儿还不如一个丫鬟重要。
没想到今天破天荒来了这么一下,许以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下意识又朝夏暖和秋铃二人看去。
这两人瞬间汗毛直立,想到以前借着王以晴的势,在许以汐的面前狐假虎威,感觉自已成了那弱小无辜可怜的小老鼠,正在被许以汐这只凶神恶煞的大猫虎视眈眈地盯着。
夏暖膝盖一软,竟然不自觉就跪在了地上。
秋铃余光瞧见这幕,腿也软了,一起跪下。
许以汐眉头轻皱,并没有理睬二人,对春桃问道:
“母亲可在屋中?”
春桃恭敬回道:
“大夫人、二夫人和二姑娘都在屋中。”
“为何都挤在祖母屋中?”
“今日老夫人在顺天府中不小心摔到了头,看了大夫,说是头部外伤磕碰,又引起内疾头疼。刚包扎完送回宅中,两位夫人正在床前照顾。”
许以汐眉头轻皱,不再言语,从三人跟前走过,进了里屋。
三人这才如释重负,顿时放松下来。
春桃将夏暖和秋铃一一扶起,才发觉这二人依旧站立不稳,不禁对两人轻视许多。
不过她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叮嘱二人继续在此守候。
她则是拎起裙摆,小跑发出“哒哒”的脚步声,出了许宅。
许以汐耳朵一动,并不在意。
刚进里屋,就看见章千荷正躺在床上哀嚎不止。
她头裹白纱,上边还有些许早已干枯的血迹,额头上贴着一张黄符,正是她平日间用来治疗头疾的宁神符,此刻看起来甚为滑稽。
许以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又朝周围看去。
一个跟了章千荷多年的老嬷嬷正侍立床边,不断抹着眼泪。
许书珍坐在椅上,紧皱眉头,轻轻揉捏着太阳穴。
许书桂坐在另一把椅子上,黑着一张脸,胸口不断起伏。
王以晴虽然老老实实地站在她身旁,脸上却是十分不耐烦的神色。
屋内众人瞧见来人,神色各不相同。
哀嚎的章千荷像是看到了前来索命的厉鬼,睁大了眼睛,指着许以汐骂道:
“你这祸害精,不是跑了吗?怎么又来我许家害人!快滚!滚开!张嬷嬷,快把这害人精给赶出去!”
章千荷嘴上喝骂不断,又拿起瓷枕向许以汐扔去。
69書吧
若是普通女子被这瓷枕砸中,说不得也要来个头破血流。
不过许以汐对此却视若无睹,那瓷枕还没靠近许以汐,就像撞在了弹簧上,一个反弹猛然向章千荷冲去。
“咚”的一声,瓷枕砸在床的木架上,将木架给砸断,帷帐的一个角立即就垮了下去,盖住了章千荷的脑袋。
章千荷被这一幕给吓得住了口。
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单单是以前那个任自已喝骂的孙女,而是能一人击杀十二个高手的杀人犯。
她的头更疼了,那宁神符的作用好像弱了不少。
她蜷缩着身子,裹紧了床单,向床里面钻,似乎这样会更加安全一些。
张嬷嬷一脸难色地看了看章千荷,又瞧了瞧许以汐,若是以前她定然听从自家主子的命令。
可是一想到这姑娘干出的事,她又不是活腻味了,非要去招惹这煞星,支支吾吾得站在原地没动。
好在此时章千荷已经没有功夫去注意她,她这才不易察觉地向后退了退,一直碰到了床沿,这才停了下来。
许书桂看到许以汐后,脸色更黑了几分,却没说话,扭过头,想看一旁的这个大姐会作何打算。
王以晴原本不耐烦地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惧意,捂着嘴,没说话。
许书珍的反应却和所有人不同,她的眼中竟然闪出一丝亮光。
不过却不是高兴,而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快感。
她破天荒地没有用喝问的语气和许以汐说话,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兴奋和紧张,或许是从来没有用如此平和的语气和对方说话,许书珍竟然有些磕磕巴巴。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以汐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母亲,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爬上她的身子,真气运转一周,这才觉恢复了正常,回道:
“孩儿刚从外边回来,特来处理那些黑衣人的事。”
原本躲起来的章千荷听到“黑衣人”三个字,又想起来那巨额的安家费,不自觉又开始对许以汐喝骂。
许以汐侧头看了章千荷一眼,目光如实质般射向对方。
章千荷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卡在那里,想骂又骂不出来,脸憋得通红。
“你不要这样,她毕竟也是你的祖母。”
许书珍急忙阻止,生怕许以汐凶性大发,把章千荷顺手做掉。
“哦?母亲也知道她是我的祖母?”
许以汐想到自已安顿好雪儿后,便回到许家,就是为了不拖累这些人。
没想到一进门就受到如此咒骂。心中不觉又升起了一丝郁气,于是语气冰冷地回问道。
“许以汐,不要忘了你也是许家人!你恐吓祖母!是以下犯上!”
王以晴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脑抽地回了一句。
许以汐凤眼一扫王以晴,目光似刀。
王以晴呆了呆,“哇”的一声,竟然被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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