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泥路上,路正宏一行人坐在马车中,一个个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他们的身影在透过车窗洒进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外面,阳光明媚,云淡风轻,而这一切生机勃勃的景象与车内的死寂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大家何必这么颓废,作为大哥,我深信文昌的为人,作为孙儿,我相信祖父决定。”路文繁挺起胸膛,声音带着一丝坚定,“父亲不是常鼓励我们要勇于直面挫折吗?”
“嗯,我也相信你祖父,只不过……”路正宏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一丝颤抖,仿佛心中的重担让他难以继续。
“你们看,这里有一封信。”这时路文荣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打断了路正宏。
只见他的手上高举着一封信,这封信呈深棕色,看起来颇为崭新,应该是不久之前写的。
路文荣便把信件递给了路正宏,路正宏接过信后只见上面写着“正宏亲启”四个醒目的字。
路正宏顿时明白了,这封信是他父亲路广义写给他的,于是便打开书信。
「宏儿,请原谅父亲这番无奈之举,马总管在比赛前夕已将事情的始末向我透露,这些事情都是由世成谋划的。
而我做出这个决定,更是心如刀割,我深感愧疚,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文昌。
69書吧
当年,我凭借微末的天赋,一点一滴地建立起了我们路家的基业,我原以为人生也不过如此,但当目睹文昌那惊人的天赋时,我便预见到药神谷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从觉生离世后,世成的性子不知怎么的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心思变得深沉,对我们家族充满敌意,我不知道怎么劝说。
他俩都是我最爱的孙儿,我更没有偏心哪一个,把神火诀交给文昌也算是我的第一个私心。
因为我相信家族在文昌的带领下会日益繁荣,而世成不行,他觉得我这是在看不起他,并没有,只是他的心早也不在家族,我如何放心交给他?
如今,我做出的这个决定,或许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世成他渴望至高无上的权利那我便给他,而你们,父亲确实是对不起你们。
但药神谷已是风云暗涌,早晚会有变天的这一天,这个破局之人,我不希望是我的后人。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过上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在某个宁静的小镇,找到爱人,建立家庭,享受平凡人的幸福与快乐,这便是我最大的心愿,这算是我第二个私心。
我已迟暮,许多事情都已经看不清,大不如从前了,而你们正值那美丽年华,人生有许多期待值得你们去实现。
未来是你们的,人生的道路漫长而未知,没有人能够预知每一步该如何行走。
但请记住,我们脚下的路,是由我们自已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那些壮丽的山河,那些辽阔的风景,都需要我们亲自去探索去欣赏。
每一个脚印,都是我们旅途的见证,每一次仰望,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在漫漫人生路中,我们时常踱步,偶尔停下脚步,沉思生命的意义,我们曾试图模仿他人的步伐,却在这个过程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物质的丰盈永远无法填补灵魂的空洞,直到有一天,当我们回首过去,那些曾被我们视为异类的坚持和执着,才显现出它们真正的价值。
我们曾经追求的世故和权谋,如今却变成了我们内心深处的厌恶,终于明白,那些根植于灵魂深处的信念,才是指引我们前行的明灯。
而那些我们曾经奉为圭臬的法则,不过是灵魂雕琢后留下的残渣,我不希望你们重蹈我的覆辙,这是我的第三个私心。
愿你们能够坚守本心,不被外界的喧嚣所迷失,勇敢地追寻那些真正属于你们的信念和价值。」
看完这封信,如同一扇窗,打开了他们对人生旅途的重新审视,是的,人生这趟旅途,充满了未知和挑战,远非我们初见时那般简单。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余下呼吸声和偶尔的马车颠簸声。
每个人的眼中都映出了不同的情绪或是深深的思索,他们都没想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居然是路世成。
“轰隆!”
正当众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马车突然像被无形之手猛地拽入泥潭,车身剧烈地颠簸,将他们从沉思中惊醒。
他们纷纷下车,检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发现自已已经陷入了一个错综复杂的阵法之中,四周的景物变得扭曲而不可辨认。
不远处,一群黑衣人静默地站立。
“我们被包围了。”路正宏正色道。
“小心!”看着朝路文昌飞来的箭矢,路正宏一个箭步就将箭头握在手里,指尖也冒出被箭头擦伤的血。
“叔父当真是好反应!”一个身影从黑衣人群的阴影中缓缓步出,他身材魁梧,步履间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感。
“世成,你已经达到了你的目的。”路正宏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击打在他的心上,“难不成还要赶尽杀绝?”
看着眼前这位曾经教导过的侄儿,路正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一种深深的失望和心痛。
“哦,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路世成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叔父,你怎么能这么想侄儿呢,恰恰相反,侄儿是来给你们送行的。”
“世成,为何你变成这副模样,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路文昌心中闪过以前两人一起玩耍时的点点滴滴,那些都是快乐的回忆。
“哈哈,路文昌,你是天之骄子,备受青睐。”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你想要的东西都是唾手可得,祖父甚至连神火诀都传给了你。”
“明明都是我在为家族尽心尽责,而你这个家伙,却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享尽荣光,路文昌,不是我变了,是时局,是命。”
路世成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
“不是的,世成。”路文昌的声音有些低沉,“祖父不传给你控火之术,是因为自从伯父去世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他担心你会被权力蒙蔽,所以才没有将这份重任交给你。”
“路文昌!你们这群伪劣之辈还敢提我父亲,我父亲正是因为你们而死。”路世成激动地反驳路文昌,随即又平静下来,“罢了,我也不和你们计较了。”
“来人,赐酒!”路世成命令道。
“路文昌,这里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你要是选到有毒的,你死,他们走,选到无毒的,你走,他们死,选吧!”路世成盯着路文昌平静道。
路文昌的目光在两杯酒之间徘徊,他知道,无论选择哪一杯,结果都已注定,路世成今天的目的就是要他死在这里。
“不用选了,世成,你不就觉得我妨碍了你前进的脚步了吗,今天我固有一死,但请你放过我的家人们。”路文昌的眼神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哀伤和不舍。
“哈哈哈,好,路文昌,你可真是大义凛然,我便成全你!”说完,路世成手中剑起直奔路文昌而去。
剑刃并没有落在路文昌身上,而是被路正宏紧紧地握在手里,他的手上的鲜血大滴大滴的往下滴落。
“父亲!”路文昌悲怆道,“他们那边的强者太多了,您虽然是轮生境再加上还虚境的钟叔也不可能敌得过这么多人,孩儿愿赴死保全大家。”
“哈哈,昌儿,当老子的都还没死,哪轮得到你们。”路正宏声音满是苍凉,脸上一股不舍之色。
“钟财,带着孩子们逃出去,往大渊王朝那里去,那里有我一个老友,他会帮助你们。”
面对这种险境,作为剑侍的钟财也只好听从路正宏的指挥,不然他们全军覆没可就辜负了路正宏的一片心意。
“是!我一定会保护好少爷他们。”钟财这时候知道,唯有这种保证才是路正宏最想听到的。
“哈哈哈,好,这样我也放心了。”路正宏脸上浮现一抹决绝的笑意,然后看向路世成,脸上的笑意转化为失望和愤怒。
“路世成,你枉为人子,从今天起,我再也没有你这个侄子。”
“觉生,你……不会怪我吧?”路正宏看向天空呢喃道。
“影,不要放钟财他们走,留下他们!”路世成大喊道,他谋略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路文昌如果逃走,他心何安。
话音未落,一个全身黑衣的魁梧男子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化为一摊流动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向钟财他们驰疾而去。
路正宏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的反应快如闪电,身形一晃,便挡在了钟财他们与黑影之间。
他的身姿坚定,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两人的大战也一触即发。
“你是何人,你这诡异的功法为何我从未见过?”路正宏心中满是疑惑与心惊。
“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黑衣男子那沙哑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路正宏耳边响起。
而此时钟财一行人已经逃出很远的距离了,有些个别的黑衣人追到一半便又化为阴影消失不见,钟财一行人虽疑惑,但还是拼命的逃跑。
“禀大人,钟财一行人已经出逃很远,要追吗?”黑衣男子此时对着路世成抱拳道。
只见路正宏此时已经被贯穿心脏而死,半跪在地上,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还在坚持着什么,眼神早已空洞。
“不用了,后面自有安排,丧家之犬也翻不出什么浪来。”路世成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