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当然会。”家佳回答的很肯定，“但结婚以后，我们会相守到白头吗？”
“我会。”
“我不一定，所以，我一直觉得我有点坏。”
成良愣了愣，不解地看着家佳。
“知道我那晚为什么喝酒吗？”
“不知道。”
“我跟丹华一起回来后，村里人就又有闲话了，说什么都有，最多的就是马丹华在外面找了一个男的，人家有老婆，被人打断了腿。还有人说你，去接都不回来，估计在外面找了人家。”
“哦，这样。”
“然后我就找马丹华商量，让她出去澄清一下。她答应好，那晚她给我做了一桌子的菜，买了最好的酒，说要感谢我去接她。那晚我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醒来她就睡我旁边......”
“真是有主意。”
“酒醉心里明，我知道她撒谎。她即使这样子，我也跟她说了，年底我就去接你，我非你不娶，让她死心。我没想到她会写信给你，还跟村里人说我睡了她。”
家佳的心再次被刺疼，她当年一直想不明白，成良那么快就放弃，虽然是自已提出的分手，好歹两人也是青梅竹马，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吧。这个马丹华，两头设套，还真是不简单。可又能怎样，现实无法改变，家佳苦笑。
“当年我也很矛盾的，一边想着跟你的婚约，一边想着我的事业，丹华姐这么一折腾，我也就趁机放手，这说明，我俩有缘无份。”家佳舒了口长气，看时间差不多了，催促道：“你送我回去吧，要不丹华姐该担心了。”
“她不会，我出来时，她说她知道你要跟你老公离婚，”成良看了看家佳，“如果我提出离婚，她也接受......”
家佳摇摇头，说道：“这是要把你让给我的意思吗？你回去告诉她，让她放心，过去了就过去了，我的家，在粤省，不可能再回来了。”
又是好一阵沉默，静到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好，我知道了，对不起，小佳。”成良有点落寞，“丹华说，明天接你去我家吃个便饭，你不要推辞，即然你放下了，我也会学着，把你放下......”他拍拍胸口，“就，放到这里！”
“嗯！我也是。”
隔天，成良吃完早饭，便开了车去接家佳。
正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看着窗外，似乎能听到风送过来的耳语。
“家小佳，你过来......””咯咯咯......你来呀，成良哥，你过来呀！”“抓到你就嫁给我。”“好啊！抓到我就嫁给你，咯咯咯......”
“想什么？这么入神！”成良问。
“这几年变化真大，路面又加宽了，走的时候那天下雨，拖拉机把我们送到镇上，屁股都颠成两瓣了。”
成良呵呵呵乐道，“你说话还是这么俏皮，谁的屁股不是两瓣。”
“逗你开心一下。”
“你开心我就开心，咯，前面那栋就到了，你丹华姐一早就忙着杀鸡宰鱼，都是自家的，在大地方吃不到这个味，回来多吃点，看你瘦的。”
“这么客气。”
“你不跟我客气才好，到了。”
车在一栋两层楼房前停下来，丹华正在屋前的水龙头下洗菜，昨晚成良回去，她就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又是打洗脚水，又是递烟递茶的。
成良知道她想什么，虽然有些怨气，但跟家佳见了面，看那情形，知道事情已然过去，不可能再改变什么，就平心静气地告诉她：“你放心吧，小佳过几天回去，她答应明天来家里吃饭。”
所以她是又开心，又有些不安，边洗菜，边看着来往车辆，远远地，就看到成良的车过来了，她站起身。
家佳倒也随意，回来时她带了些粤省的特产，本来是给母亲的，正好没吃，下车就递给马丹华，说道：“没什么拿的，别介意！”
“一家人，别客气，随便坐，你成良哥带你看看，我去做饭了。”丹华说着就去了厨房。
“要不我来帮忙。”
成良忙制止，说道：“她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应该没什么要忙的，我带你去看一下我的宝藏。”
“宝藏！”
成良应声是，引着她往后面的小隔间走，打开门，就看到靠墙放着几排架子，架子上整齐地码了些坛坛罐罐，大小不一。
家佳缩了缩脖子，“好冷！”
成良笑着拍拍头：“我忘了，看把你冷的！”
很快，他拿了件羽绒服进来，给家佳披上。
家佳拿过架子上的玻璃瓶，里面是粉红色液体，问道:“我姐店里也卖这个，说是醋，你们的新产品。”
“嗯，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用什么做的？”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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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哪猜得着。”
“红辣椒做的，辣酱醋，等会你尝尝。”
“现在不做果脯蜜饯了吗？”
“冬瓜糖还做一点，也是季节性的，提供给做月饼的厂家，零售比较少，现在人讲究什么健康饮食，甜食我们占不了优势。”
“这个豆腐乳你们也做，这个坛子好精致哦！”
“特别定制的，喜欢的话，回去多带几坛。”
家佳又笑，问道：“销售渠道你们现在是怎么走的，还是跟之前一样，送货上门吗？”
“像乡镇这些小地方，主要还是跟之前一样，我正想跟你打听一下，网上销售的事......”两人边聊着边回到客厅，茶已经沏好，家佳对着厨房喊了声“丹华姐辛苦”，继续说道。
“网上销售，有点难啊！倒是这送货上门，现金回流快，是个好事，二十几年前的办法，还行得通，就验证了‘大道至简’这个道理。”
“是啊，走网上呢，我们又不懂，可眼下形势，不走不行，得学会两条腿走路。小佳，你在外面见多识广，你有什么想法，给我说说。”
“看你把我夸的，我也只是粗略了解些。”家佳不好意思笑笑，“流量比较大的电商平台，像抖爸比、拼嗲地，可我们的产品特性是高单重，低单价，运费有点吃亏。打个比方说，卖两瓶醋，一公斤，卖个十元钱吧，运费最少两块五一单，还是省内价，不含包装和人工成本。”
“豆腐划到肉价钱，除非量大。”
“走地下，人工成本高，各有利弊，成良哥好好去核算一下。”
分别二十七年，家佳和成良再一次敞开心扉。
成良聊到最近一次出差，他的所见所闻，那是全国各乡镇企业家的聚会，关于网上销售，跟家佳说的差不多。大家合议出一个预案：建立冷运链，在各省筹建中转仓，专门应对网上销售渠道发货......
聊到他的事业，张成良兴奋得两眼发光：“这盘棋下得是不是有点大？”
“哥，挺好的。”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小佳，你回粤省后，好好帮哥谋划一下，例如在你们那边租一个冷冻仓，一间办公室，前期销我的货，哥给你代销。”
“代销！货销完了再给你钱？”
“对！”
“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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