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
《记忆的烟火》开始宣发。
方知意准备出国事项，没时间跟着剧组到处跑宣传，只参加了个在A市的发布会。
当天，方知意第一次看见那么多记者和摄像头，好在有关见月事事维护她，面对记者的问题时，她才不那么尴尬。
网友知道方知意要去M国的某top大学商学院读书一事，讨论的很激烈。
什么花钱上水硕，那个学校的商学院很拉等之类的话术层出不穷。
然而经过各路吃瓜群众的深扒，发现那个商学院确实有点不一般。
再加上方知意本来就是C大毕业，绩点什么的都不错，能申请上这个学校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名就从三流网红变成学霸高材生了。
方知意受宠若惊。
上学不仅能提升学历，还能斩获新粉。
这个看学历的世界，方知意都不想和他们解释，她真的是花钱进去的关系户。
在发布会上，肯定少不了有记者问方知意留学的事情。
就是有些无良记者问得这话吧，有些不怀好意。
“请问方知意，有人爆料你出国留学是为了陪金主，这是真的吗？”
方知意：……
关见月：……
顾千屿：……
确实有人在网上这么说，但声音很小。
电影导演兼男主角的顾千屿不知道这谁放来的记者，眼神里充满戾气，“这个问题，和本片无关吧。”
关见月也很生气，她都没听说过这个爆料，分明就是记者刻意针对，“你们记者没有新闻报道，都直接造谣的吗？”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方知意没在微博上看到过这样的负面消息，她看向那个提问不过脑子的记者，“我陪金主？几个金主？”
记者：“不……不只一个。”
方知意：“我的律师会在今天下午把律师函发到你们公司，记得查收一下。”
记者顿时不敢再造谣，灰溜溜地坐了下来。
主持人立刻找了些说辞缓和采访氛围，采访才过半，就被人这么恶意打断，其他记者再不提问，等会儿时间一过，就没有机会了。
场面再次活跃起来，这些记者都是精明人，看到片子的男女主都在维护方知意，也就不敢再为难她了，什么问题都抛给男女主回答。
采访完以后，整个发布会就算结束了。
关见月还有个通告要跑，匆匆就离开了，留下方知意一个人等苏雨来接自己。
顾千屿见方知意孤身一人在后台的梳妆镜前补妆，过去站在她身后，略带憔悴和遗憾。
“你真的要去M国吗？”
他知道了江鹤卿的身份，是个大人物。
顾千屿总感觉，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仅有金钱牵连。
方知意年轻不懂事，这些都无妨，只要她能迷途知返。
如果她真的去了M国，像那种玩“阴谋论”的资本家，是不可能会善待年老色衰、被玩坏身体的方知意的。
顾千屿希望方知意能明白。
“你知道我喜欢你。”顾千屿看着画着妖艳浓妆的方知意。
她坐在那里，美得像一束干枯的玫瑰。
方知意游离回神，合上口红，眨了眨眼睛，不太能理解顾千屿在说什么。
“别去M国了，留在我身边。”
“为什么啊？”方知意笑道。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今天这个妆容格外美丽，口红色号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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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口红放进包里，想着明天还要涂它。
“那个人不是真心待你。”顾千屿看方知意毫不在意地言行举止，将站起来准备走人的她堵在桌子前，“你跟着我，我也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甚至，爱你……”
方知意往后走，无路可退，她呆呆地看着顾千屿，“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她真的很不理解，顾千屿看上她啥了？
说实话，在他来找她演电影之前，方知意都不知道自己能和影帝说上话。
总不能是看她的视频，觉得她好看，就无法自拔了吧。
“你知道吗？你很早之前的直播，每次都正能量地告诉观众要努力生活，坚守本心……你会鼓励失意的粉丝重新站起来，会为了他开心唱跑调的歌……”
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顾千屿也曾落寞过，漫长的低谷期，是方知意的声音让他振作。
“可是，我本人和直播完全不一样！”方知意不想多说她那些顽劣的品德，她和正能量就没啥关系，“我，方知意——喜欢花男人的钱，梦想是嫁给有钱人。这样的方知意，真的是你喜欢的方知意吗？”
“你说你因为我漂亮的脸蛋喜欢我，都比说因为看没红时我的直播喜欢我强，至少年轻的我是真的好看过，而你口中那些我在直播时的温柔都是我装的。”
从头到脚，方知意就没有能让顾千屿喜欢的地方。
“我很开心你支持过曾经无名的我，但是顾影帝，我们之间……才是真的没有爱。”
顾千屿被方知意怼得难堪，他缓缓垂下手，无力地坐到椅子上，“你可以为了钱，跟江鹤卿去M国；那我要是也给你钱呢？”
“他不一样！”方知意不知道怎么，就喊了出来。
顾千屿：“怎么就不同了？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方知意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她的心告诉她，就是不一样。
“他得不要我了，我才会去想别人……”方知意摇头，自言自语，“他不能不要我……”
顾千屿：“你喜欢他？”
方知意有些懵，她不知道，“我喜欢钱。”
“你喜欢他的钱。”顾千屿闭上眼睛，低头不再看她，“只喜欢他的钱。”
真令人窒息的一件事。
他完全输掉了。
……
苏雨过来接方知意时，看到她和顾千屿一块，小心脏都快吓出来了。
一直等方知意坐上车，开了老远一段距离，苏雨才小心翼翼地询问情况，“姐，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金主爸爸的事情吧？”
方知意一惊，“没有！我和江鹤卿好得不得了！”
好到她都爱上他了……
苏雨认真开车呢，差点没被方知意吓死，“也是，我姐怎么会犯傻呢？”
方知意捂脸，喜欢上江鹤卿也是在犯傻吧。
苏雨：“姐，咱回家还是去吃饭？”
“差点给忘了。”方知意抬头，她把正事给忘了，“去找沈砚池，我还有点事儿问他。”
苏雨：“好的。”
到达君砚律师事务所。
方知意前脚刚下车，后脚苏雨就要开车离开。
“诶！！！”方知意阻止道，“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苏雨：“我去干什么？你有需要再给我打电话，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然后，车就没影了。
留方知意一个人在大楼门口萧条。
不知道苏雨这么急干什么？难不成这楼里有洪水猛兽？
方知意大摇大摆地进去。
“方小姐！您有预约吗？”律所的前台拦住她。
方知意：“没有。”
前台微笑着请她出去，“那您可能见不了沈律师。”
“我有急事，现在预约不行吗？”方知意不想没事找事，但是她后面几天都有安排。
“恐怕不可以，沈律师今天的预约已经满了。”前台很遗憾地告诉她这个噩耗。
方知意掏出手机，直接打给沈砚池。
沈砚池挂掉了。
方知意继续打。
依旧被挂掉。
不知道第几次。
沈砚池不耐烦了，接了她的电话，“方小姐这般锲而不舍，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知意：“我在你们事务所门口。”
沈砚池：“所以？”
方知意：“你过来接我一下！”
沈砚池：“你没预约，我没空。”
方知意：“我求你一件事。”
沈砚池：“……”
某人的办公室。
助理给方知意到了一杯茶，然后就出去了。
只剩下沈砚池和方知意俩人。
他坐到她的对面，傲慢地直视她，“方小姐求我什么？”
“反正我都要走了，也不和你卖关子了。”方知意端起茶杯，组织语言，“之前你也看见了，那就是苏雨她老公。”
“确实好认。”沈砚池后来去查了一下那个人，意外收获不少。
方知意深呼吸，她是来求人的，说话语气、态度都应该注意点，“看得出来，你和苏雨大学的时候，关系应该挺不错的。我希望你可以帮助苏雨，帮她争取到更多离婚财产。”
“她知道周轻舟是同性恋吗？有说自己要离婚了吗？”沈砚池咄咄逼人，质问方知意。
他摆手轻笑了一声，“如果没有，我怎么帮她？”
“我会和她说的！”方知意有些激动，“她如果知道她老公是同性恋，她肯定会离婚的！”
沈砚池：“你要怎么和她说？”
方知意低头，“不知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沈砚池突然岔开话题，“因为你害得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俩本来都打算结婚了。”
方知意彻底懵了，大脑死机。
“这件事我会和苏雨说的，你不用管了。”沈砚池站起来，看向方知意，“至于她离婚一事，无需你费心。”
最后，方知意怎么离开的事务所，她已经不记得了。
只知道坐到苏雨的车上时，苏雨和她说了句，“回家？还是吃饭？”
方知意说的什么来着，“回家。”
苏雨并不知道，方知意对她的认知已经全然崩塌了。
“苏雨，我以后打官司能免费吗？”
“我帮你去打官司，可以给你免费，其他人应该不行。”
“你老公呢？”
“我老公不会打官司。”
哦，也对！
沈砚池是非诉律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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