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卿答应给方知意找房子,他准许她居住在别处,但要求她能够跟着他参加一场晚宴。
说是要求,其实完全没有任何强迫之意。
那是一场上流社会的晚宴,是方知意梦寐以求的晚宴。
江鹤卿懂她。
晚宴只有他一人的话,并不是非去不可;但若是有方知意陪同,那必然非去不可。
高级定制的晚礼服,独一无二的珠宝,造价不菲的一身打扮。
方知意觉得自己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身上掉落的都是昂贵的宝石。
造型师将她带到镜子前时,方知意是不可思议的,她没见过这样的自己,所以震惊。
她跑去让江鹤卿看。
江鹤卿夸赞她和平时一样漂亮时,那是她今天的第一个不理解,她不想要这样的答案。
但他是为她施加魔法的人,所以她没有表露什么,只是开心地继续和他展示自己漂亮的装扮。
宴会场
山顶的欧式古典风格的城堡里,是一群比古堡还要金贵的宾客。主人举办了这场宴会,请尽世界名流,造就一场奢靡的撒钱晚宴。
优雅的男人、女人漫步在其中,举止投足间净是贵气,他们是不同地方的贵族、富豪,不一样的珠光宝气,一样的无价瑰宝。
方知意挽着江鹤卿的胳膊,踏进这场梦里才有的宴会。她觉得这里的一切都稀奇,而这里的所有人也都觉得她稀奇。
众人诧异江鹤卿身边的她,纷纷过来询问她是哪家的姑娘。
漂亮、精致、端庄、优雅……方知意所知道并且理解的名媛标签,她都能装的出来。
唯独身份——尊贵的身份,她没有。
江鹤卿介绍她是他的舞伴,其他则没有了。
有人猜测她可能是哪位富豪的千金小姐,也有人猜测她可能是低调不曾露面的贵族。
69書吧
身份总是非同一般的。
方知意微笑着听她们介绍自己的身份,然后对她的身份进行猜测。
“都不对。”方知意看着那群围上来的小姐们,摇头否认了她们的猜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众人大为失望。
江鹤卿带来的女人,竟然只有美貌。
他们在得知她身份的那一刻对她的乐趣消失殆尽,各种理由从她的身边离开,然后去往别的地方。
方知意听到疏离的笑声,她也懂是在笑谁。
江鹤卿被想要巴结他的生意人缠住,没空关注她的举止。
她在最后一直远远地看着他,他却一次都没注意到,那是方知意今天的第二次不理解。
融入一个新集体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不主动去社交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
方知意知晓她更应该游走在那些年轻的少爷、小姐之间,聊些他们感兴趣的话题,以此博得喜爱与关注。
但是,方知意不想卖笑了。
那些人不见得会善待她的附庸。
“你是江鹤卿的女伴?”
方知意在无人的角落吃着来自法国高级点心师亲手制作的马卡龙,突然就这么被打扰了。
她放下自己手里的古董茶具,视线从江鹤卿的身上转移到那位主动搭讪的女人身上。
那个搭讪,不是好意的打扰。
如果可以的话,方知意想她宁可不要被搭讪。
那位女人保养的很好,但并不年轻,看起来像是三十左右,实际应该远大于这个年纪。她穿了一身显身材的衣服,可以看出平时没少健身。
方知意:“女士有什么事吗?”
她不愿称她小姐,那样的称呼配不上对方成熟的模样。
“只是诧异他竟然会带女伴过来,还是这么一个……胭脂俗粉。”女人嫌弃地扫视了一下方知意,非常傲慢与无礼地评判道。
对于江鹤卿带方知意这个女伴,对方刻薄的评价显然不像是长辈对晚辈举止的不满。
倒像是……情敌之间的攻击。
方知意停顿了几秒,先是看向座子上五彩缤纷的马卡龙,再是看向那个女人。
但凡是个年轻一点的女人,她也就有点压力了,不至于如此无聊,甚至不想争斗些什么。
女人身份尊贵,也是个有钱的主,就是太年长了,让方知意觉得没啥竞争力。
江鹤卿又不缺钱,他要享受,为什么不找年轻漂亮的姑娘呢。
“我不想说,但是您看起来更像江鹤卿的七大姑八大姨。”方知意再怎么不想争斗,也必然是要恶心一下这位特意来膈应她的女士,“我不知道您是……”
女人的脸都绿了,确实一刀封喉。
“年轻漂亮从来都不是女人的资本!”女人憋了半天,也就憋出这样一句破防的话来。
方知意耸肩,“江鹤卿喜欢年轻漂亮的,男人都喜欢。”
她能有什么办法。
又不是她逼男人们喜欢的。
女人被她气走了,实在没啥攻击力。
方知意还以为那位看起来饱经风霜的女人多有战斗力,不过如此罢了。
女人去找了江鹤卿,似乎和他说了些什么,江鹤卿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是他们在宴会上分开,江鹤卿第一次视线寻找她。
方知意关注着,她数了,幼儿园数数水平就够。
江鹤卿因为那个女人的说辞,推掉了应酬,朝她走来,这是方知意第三次不理解。
“你刚刚和温小姐说了什么?”江鹤卿面带微笑,却半分风情都没有,“叫她这般生气。”
方知意趴在桌子上,前倾靠近他,比平时地仰头更加仰望,“我说她——老,嘻嘻。”
她翘着二郎腿,把身子摆正了,低头摆弄着裙子领口垂下来的丝带,小声嘀咕一句,“没说她丑都算是仁慈的了。”
江鹤卿无奈道:“你也是个姑娘,怎么就这般讲话呢。”
怎么讲话了?刻薄?难听?
方知意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玩丝带,“我一直都这么说话啊。”
江鹤卿总算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他坐到另外一张椅子上,重新拿起一个新茶杯,倒了杯茶给她。
而旧茶杯被他拿走,喝掉了里面不太清香的茶,又续了一点,当做自己的茶杯。
这般细小的伎俩确实哄到了方知意。
她把自己面前的只咬过一口的小蛋糕纷纷推给他,委屈巴巴地撒娇道:“吃不完,不想浪费。”
江鹤卿能怎么办,还不是得全都吃掉。
方知意双手撑着下巴看江鹤卿解决她剩下来的甜点。
樱桃克拉芙缇很甜很甜,江鹤卿尝第一口时明显皱了一下眉。
他不喜欢甜腻的食物,也不喜欢樱桃。
“江鹤卿。”方知意弯着眼睛,笑意盈盈。
江鹤卿看向她,嘴里的甜腻感还没散去。
她转身坐到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偷走了他嘴里的樱桃,骄傲地朝江鹤卿炫耀,在他的手抵着她的头有意抢夺之时,一口吞了下去。
一场热意拉满的拥吻。
樱桃是已经不见了,但他们还没分离。
那样一直吻到时间的尽头。
“你知道多少人朝这里看吗?”方知意因为缺氧,面色潮红大口喘息着。
她勾着他,当着他的面,舔舐着她嘴角的湿润。
江鹤卿这次只是轻吻,他当然知道无数的视线,但是无所谓。
眼前人诱人程度,大于一切。
江鹤卿:“我想,我们应该没有打扰他们吧。”
方知意鼓着嘴巴,“那请江先生再喂我吃一个樱桃。”
……
“你现在心情好点了?”江鹤卿听了温小姐的抱怨,就知道方知意不开心。
否则不会仅仅只有“我看你像他七大姑八大姨”这么一句不顺耳的话,断然是要陪温小姐玩一玩,寻个乐子,最后再绝杀。
他过来找她,也不直接询问,想来也询问不出个所以然。
方知意欢喜的眼神里顿时生出一丝丧气,“我和他们不一样。”
“你是独一无二,自然和他们不一样。”江鹤卿答。
方知意:“我以后不想来这里了。”
江鹤卿:“那以后便不来了。”
方知意眼睛亮晶晶的,勾人得很,“我只承欢你一人,其他人……不想理。”
“你知承欢的意思?”江鹤卿有些忍不住,看着坐在他腿上叫嚣的姑娘。
方知意的手指在他的脖颈处画画,一动一静,“我在你这,一向都是不知检点的浪荡货色。”
“对我一个人浪?”
“只花你的钱,只对你一人浪。”
不等宴会结束,方知意就醉晕晕地被江鹤卿牵走了。
宴会上的小妖精磨人,他再在那里待着怕是会被她撩到克制不住。
方知意总是笑着盯着他,爱意满载到溢出来。
像是醉酒了一般,其实只是吃了点樱桃,接了无数次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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