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过后，方知意躺在江鹤卿的怀里，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缠指，散开。
“你和那个女士什么关系？”她不该多问，但就是忍不住，“她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吧。”
江鹤卿知道方知意对酒宴上的事有意见，他也一直在等，等她放下莫须有的隔阂，等她忍不住了自己说出来，等她坚定地认为他们之间就是恋人关系。
在方知意的思维里，她在江鹤卿这里获得了挥金如土的权利，就得小心翼翼地讨他开心。
这便是她说的——“承欢”。
逻辑严密，不论江鹤卿说什么、做什么，方知意都不会认为那些承诺和行动有保证意义，还不如一纸合同叫她安心。
金钱高于爱情，方知意刻进DNA里的一句话。
“她是Frycek公司的CEO，雷厉风行的一位女强人。不过，她似乎不太擅长工作以外的社交。我曾经帮过她，让她对我产生了一些误解……”江鹤卿很清晰地说明了他和那个女士的关系，甚至委婉陈述了她对他的莫名其妙的情谊。
方知意震惊那个女士的身份，她竟然说世界知名科技公司的CEO，老！！！
这个年纪，混到这个位置，谁不得感叹一句“年轻有能力”啊！
“这么厉害？你……”方知意很不理解，他是怎么看上她的！
江鹤卿开玩笑道：“我是个肤浅的人，找女人只看外表。”
方知意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往江鹤卿身边又靠了靠。
在A市的时候，她对这个男人的魅力还没多大感觉。
来到M国，方知意才发现，江鹤卿真的很受单身女性的欢迎。
一次不美好的宴会，就能遇上一位爱慕者。
后来方知意再次见到那位女士，气场能压死人的她比宴会时的样子有魅力。
她告诉方知意，她是不婚主义者，只是见到江鹤卿维护她的样子，半截身子入土的她突然想要谈一场恋爱。
顶峰待久了，也想当一当凡人。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江鹤卿对她不感兴趣。
她觉得他没品。
那位女士说她比得过世上所有人，男人、女人，所以江鹤卿没品。
交流过后，方知意更加觉得她牛掰了，无论是事业，还是精神，都令人佩服地五体投地。
然而，看得上江鹤卿的，不只有像那位女士一样的理性大佬。
方知意从江鹤卿那搬走后，基本就是学校和住所两头跑，偶尔也会去江鹤卿那一下，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江鹤卿过来找她。
因为她租的这个房子，离江鹤卿的别墅很远。
搬走之后，方知意突然明白了江鹤卿为什么想让她和他住在一起。
她每天要上课，而江鹤卿的工作也很繁忙。平时没有什么空闲时间，他们见上一面都很难。
方知意一个人在租的房子里，有时候也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这样的距离，也就比异国好了那么一点。
那天，方知意上完课回来。
正打算做点饭糊弄一下，却被门铃声惊醒了。
她在M国没什么认识的人，江鹤卿有她家的密码，不需要摁门铃。
方知意从监控里查到站在她家门口的是位女人时还很困惑，等看到那女人的脸，她才有些印象。
她和江鹤卿第一次见面时，那位为了男人屈尊在酒吧拉琴的小提琴演奏家——高思韫。
方知意打开门，抵着门栏，没有让对方进来的意思，“高小姐找谁？”
高思韫倔强而卑微，“我找鹤卿。”
如果不是江鹤卿实在不接她的电话，在他家和公司门口也堵不到他，她必然不会跑到方知意这里来找。
江鹤卿在宴会上和女人接吻的照片在圈子里都传疯了。
高思韫一眼就认出了江鹤卿怀里的女人是她那次在地下车库见到的女人，她没想到他们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
江鹤卿竟然把这个下贱的女人带到了M国，带到了公司里，带到了宴会上！
所有人都劝她不要再缠着江鹤卿了，可是她就是不受控制。
高思韫想找江鹤卿质问，为什么要看上那样一个女人，为什么不能看上她。
可江鹤卿不见她。
她找了很多人，托了很多关系，才得知方知意的住处。
詹姆斯告诉她，江鹤卿和方小姐很恩爱，一有时间就待在方小姐的公寓，江鹤卿去方小姐那里的次数都比回自己家的次数多。
69書吧
方知意表情复杂地看着高思韫，她不太能理解她在干什么。
跑到江鹤卿的女人这里找江鹤卿，没啥毛病。
可她一副苦情剧女主的表情，恨不得把爱江鹤卿爱到发疯这件事昭告天下，不纯纯有病吗？
好歹也装一下啊！
方知意有些无语，“江鹤卿不在我这，你还是快走吧。”
“他真的不在你这？”高思韫狐疑。
方知意松开抵着门栏的手，侧着身子空出一条过道，“不然你进去看看？”
高思韫还真进去了。
她就是客气一下诶！
方知意看着这姐在客厅徘徊，不够还跑去卧室转了一圈，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可以离开了吗？”方知意已经隐忍不发很久了，再不走，她就真的要骂人了。
高思韫看了她一眼，不经房子主人同意就坐到沙发上，看似优雅，实则神经病，“我可以和你聊几句吗？”
方知意脸上地微笑都要垮掉了，“高小姐，非要我说那么清楚吗？这里不欢迎你。”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说些知心话。”高思韫不走，像是没听见方知意的话，“我刚从医院里跑出来，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还希望你能见谅。”
道德绑架吗？
方知意看高思韫一脸虚弱不堪的样子，只能吃哑巴亏。
不然晕倒在她家里，她说都说不清楚。
“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你说。”方知意被迫坐下来，和对面不太正常的女人聊天。
高思韫一开口就语出惊人，“我不知道你和鹤卿什么关系，但是我希望你能远离他。”
方知意一脸问号。
大姐，你TM都找到我家了，还不知道我和江鹤卿什么关系啊？
还让她远离他？
以什么身份？
别太搞笑。
“这话难道不应该我和你说吗？”方知意受不了这口气，就算是患有抑郁症的病人，她也得把该说的难听话说了，“我是江鹤卿的女人，你什么都不是，我希望你能意识到这一点。”
“你什么都给不了鹤卿，平庸的家庭背景，低俗的职业身份，你只会丢他的人！而我，是高氏集团的继承人。我可以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可以做一个完美的江太太。他会因为有我，而感到欣慰……”
方知意：“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吗？”
高思韫还在不停地说她会让江鹤卿多么多么好，说的人不觉得烦，听的人都烦了。
“你离开江鹤卿后，我可以给你介绍新的对象。”高思韫留下自己的名片，“我认识不少圈子里的人。你若是愿意，可以打电话给我。”
说完，她就离开了。
许久。
方知意拿起桌子上的名片，走进厨房，打开灶炉，点燃成灰烬。
高思韫有病，但脑回路却无懈可击。
知道方知意跟着江鹤卿的原因，所以说能她介绍对象；知道方知意没啥身份背景，所以说她的身份带给江鹤卿的优待。
无论方知意是爱江鹤卿的钱，还是爱江鹤卿的人，每个角度，高思韫都给了方知意放弃他的理由。
但是她不愿意，她就是不愿意。
江鹤卿过来时就看见方知意站在厨房里，开着灶炉，也没煮东西。
“怎么了？”他问。
方知意回头，撤了个笑容，“刚刚，高小姐来我这找你。”
“哪个高小姐？”江鹤卿不记得有什么姓高的女生和方知意认识。
方知意噗嗤一笑，他竟然都想不到是谁。
“这又是在笑什么？”
“没事，那是个不重要的人。”
……
都进厨房了，江鹤卿就下厨给方知意做了顿中餐。
他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没说，想着在饭桌上哄一哄，也许就能透露出一点。
方知意确实不打算和江鹤卿说高思韫来这里的事了。
她要是说了，就得跟江鹤卿说高思韫劝她的话。
那些话……
有些走进了方知意的心。
她没办法心平气和当笑话一样讲给江鹤卿听。
索性都不讲了。
江鹤卿再怎么做好吃的，手把手喂她，她也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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