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面红耳赤地跟着方知意从内衣店出来，程澈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没事！”云筝辩解道，她只是听到方知意说的那些话，有些羞耻罢了。
方知意耸肩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她确实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最后一程，是某珠宝奢侈品线下店。
方知意：“有新款诶！”
她拉着云筝一下子就冲了进去，这个季度的主题是“恋人”，推出了很多情侣饰品。
“我之前在官网上看到过你们新出的那个情侣手链。”方知意仔细回想了一下，官网上对那对手链的介绍，“Sweetheart？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柜姐顿悟，从抽屉里拿出那对手链。
她对这对手链的设计理念和材质再次做了详细的说明，并在介绍结束后称赞手链和方知意十分般配。
柜姐刚说完这话，方知意就把手链套到了云筝的手上，然后感叹，“确实般配。”
云筝受宠若惊，连忙把手扯回来，“这是情侣款，知意姐姐要是喜欢，就自己买吧。”
“哎呀呀，我就是让你替我试一下嘛。”方知意奸诈一笑，她看向门外掂着大包小包的程澈，示意他进来。
方知意拿起手链给程澈看，“你觉得这手链怎么样？”
程澈看了一眼，敷衍道：“好看。”
方知意：“那你付钱。”
程澈搞不懂方知意在干什么，“这手链是情侣款。”
“我知道啊！”方知意侧头，开始犯贱，“我们俩不是情侣吗？难道你要我付钱吗？这可是情侣手链啊。”
没有人的钱是大风刮来的，程澈差点绷不住当着云筝的面阴阳方知意。
恰巧这时，有位经理亲自接待的顾客从休息室里出来。
程澈想这可真是太巧了。
他春风拂面，弯腰摁住方知意的头，态度360度大转弯，语气温柔，“我怎么舍得让女朋友花钱。”
“整个系列的产品都能给你买，只要你想要。”程澈对上方知意的眼睛，那真是深情得像是在热恋期。
方知意有些古怪程澈对她的态度，一般这种态度只会出现在有安筱的地方。
但她没想太多。
白嫖嘛，不寒碜。
方知意星星眼，“谢谢男朋友！”
程澈笑意盈盈地放下摁在方知意头上的手，“不用谢我。”
这时，方知意就能自由活动脑袋了。
她扭头。
差点没把脑袋扭掉。
艹。
“江鹤卿！”方知意站起来，因为着急，差点没站稳。
敢情程澈演那么一出是因为看见了江鹤卿。
狗！
混账！
神经病！
“知意和这位先生认识？那要不……你们聊会儿，我和云筝去别的地方看看。”程澈看向江鹤卿，是看戏的表情。
柜姐把男女款手链分开包装好，程澈演戏追求细节，他只拿走了男款手链，带着云筝离开了这个地方，走之前还颇有演员精神地叮嘱方知意，“别忘了给我打电话，在楼下等你。”
方知意挤出一个笑容，嘴里喊着等会见，心里骂着再也不见。
“观影”的江鹤卿始终没有说话，也没离开。
方知意朝他走去，走之前还没忘拿着那款手链。
十好几万呢。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方知意不知道说什么，拧巴了一会儿，憋出来一句废话。
江鹤卿朝她手里的礼袋看了一下，然后看向她的脸，“是挺意外。”
方知意知道这误会可能要深入人心了，恨不得想把程澈千刀万剐。
“这是给云筝的，就那个刚刚离开的女孩。”方知意垂死挣扎，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可信度，“你来买什么？”
“没什么。”江鹤卿道。
有些不想细说的意思。
换其他男人，方知意还敢调戏说什么“你吃醋了”之类的话，但是面对江鹤卿毫无波澜的情绪表达，她实在有点怂。
而且，江鹤卿这表现显然不是吃醋。
这是失望，是要放弃她的苗头。
“如果你没有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江鹤卿低头查看时间，他在这里浪费了近十分钟。
又或者浪费了不止十分钟的时间。
“有事！”方知意立刻抓住机会，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留得住江鹤卿的大事，“嗯……让我想想哈。”
江鹤卿推了一下金丝框眼镜，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纵容了，他甚至觉得方知意有男朋友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男友、情夫，这些好像都可以存在。
他看着她，等待着她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
方知意低头不敢看江鹤卿，她本是不愿说这件事的，但她想不到别的更合适的说辞，“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人家看不上我。”
是的，程澈看不上她。
因为她庸俗、虚荣、愚蠢，因为她视财如命、不知廉耻、徒有其表……
多么伤自尊啊。
“我追了他半年，全医院的人都知道有个挺火的女网红在追他们的程医生。”
为什么都知道呢？
因为笑话传的总是最快的。
他们在背地里说她高攀，说她不要脸。
“我气炸了，然后就假生病变真生病，住院了……”
恰巧她和阮山宁一个病房。
阮女士知道方知意因为追男人不得，气进医院，立刻把自己帅气多金的好大儿介绍给了她。
方知意偷偷摸摸地抬头看了江鹤卿一眼，然后又飞快地低下头，“不知道你记得不记得……”
阮女士真的安排了一场相亲，给方知意和她的儿子。
江鹤卿记得。
他被阮女士喊回国，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竟然是相亲。
阮女士说了很多女方的事——是自己的“超级迷妹”、长得很符合他们家的审美、对高富帅情有独钟、阮女士和她在一起很开心……
那天，江鹤卿比约定时间早到了近三个小时，因为刚好他要和一个商人谈投资的事情。
所以，那三个小时，不是为了相亲对象。
他坐的位置在二楼，可以看到整个咖啡厅的全貌。
商人和他还没聊多久，女方就过来了。
她的打扮和母亲口中性感心机的女人完全不沾边，很正式的一身装扮，简单大方的裙子穿在她身上有些显学生气。
不像是来相亲的，像是来见爱豆的。
她在那里基本没静下来过。
站起来又坐下，拿起手机又放下，东瞅瞅西看看，点了一杯意式浓缩，苦吐舌头，还要硬喝。
差不多到约定的时间，他正要下楼见一见那位女方，却发现女方站起来和服务员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江鹤卿当时很无措。
明明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
“其实我那天去了，但是太紧张，所以就提前跑了。”方知意这么说。
其实，她不只是紧张，还有一个心理，那就是她觉得自己不配。
那可是活着的江鹤卿，她的偶像啊。
方知意缓缓抬头：“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能看上你？”江鹤卿有些傲慢地看着方知意，打断了她怀旧的话术。
他会纵容她，也会轻蔑她。
方知意深呼吸，看来是这个理由不充分。
别人都看不上的女人，江鹤卿为什么会看上。她贬低自己，就是在拉低他的眼光。
方知意咬唇，纠结道：“他有白月光。”
并且在程澈眼里，她哪哪都比不过他的白月光。
江鹤卿：“我也有心上人。”
听到江鹤卿不留情面地说自己有爱人，方知意大脑一空，有些苦涩地说道：“我比不得他的白月光，所以放弃了他。”
江鹤卿听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方知意不会说话——他不想听她提她曾经追求过的那个男人。
令人心烦。
69書吧
“我和你的心上人比。”这方知意最后的问题了，她再不能收到打击，“比她年轻吗？比她漂亮吗？”
江鹤卿不知道这个问题如何回答，这简直是在问番茄和西红柿那个更好。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公正地评判道：“她比你年轻，你比她漂亮。”
方知意由悲转喜，“至少，我比她漂亮不是吗？”
江鹤卿：“嗯。”
“那我还是有胜算的。”方知意挤出一个笑容，“在你眼里，我至少还有个比她优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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