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商场线下活动
方知意这些天都没怎么发脾气了，连和王总的说话语气都好了不少，身边的工作人员私底下都说她是转性了。
她哪里是转性了啊！只是在痛苦为什么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摆烂了。
迟早会被发现，除非江鹤卿立刻、马上、现在就离开A市。
化妆师小心翼翼地给她上高光，还时不时问她这样如何、是否满意。
方知意有气无力地敷衍道：“嗯，可以，可以。”
其他工作人员在一旁左顾右看，谁都不敢先说话。
最后，还是苏雨上前来问情况，“姐，你是不是生病了，看起来气色不太好。真的没问题吗？如果身体不舒服，我们可以和主办方说一声，提前……”
“没关系，涂个口红就看不出来了。”方知意就是心病，她想见江鹤卿，想让江鹤卿向着她，想自己犯错了江鹤卿也不怪罪她……
她想得怪美。
方知意提了提精神，看着镜子里逐渐精致的自己，和满脸心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苏雨说，“我记得这个线下活动很重要来着，你嘱咐过我好多次来着，瞎折腾小心又惹王总生气。”
她越是“善解人意”，苏雨就越害怕，这简直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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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正常了，太不正常了。
“姐……你该不会是分手了吧……”苏雨问出了大众都想知道的问题。
方知意不顾化妆师在她脸上的涂画，转头目瞪口呆地看向苏雨。
她颓靡的样子竟然会被人误会成“分手”！
当然，这个“分手”肯定不是指简单的男女朋友分手。毕竟她没男朋友，只有金主。
也就是说，她颓靡的样子看起来很像被金主甩了！
方知意觉得自己有必要骂一骂苏雨了，这家伙简直是两天不骂就大脑皮层痒痒，“你姐看起来像是会无准备失恋的人吗？”
“不像。”苏雨摇头。
虽然是被骂了，但苏雨内心十分心安，她那个脾气很差、做事挑剔的知意姐又回来了。
方知意：“你姐就算是分手！也会无缝衔接下一位金主！不会让你们喝西北风！懂？”
“懂！”苏雨点头。
方知意这才满意，勾勾手示意化妆师继续画。
前线还没打起来，后院绝对不能起火。
“虽然现在情况确实不乐观，但你们也不要瞎想。等你姐拿到卖身钱，过年的时候一人一打红包。”方知意拍了拍胸脯，十分自信地说道，“保证你们今年的压岁钱比亲戚家小孩多。”
不知道是羡慕在方知意身边工作的人，还是对方知意的口无遮拦大跌眼镜，化妆间里活动方的工作人员纷纷朝方知意看去。
方知意毫不在意，这些人都签了保密合同，真把她这些话传出去，违约金都够方知意白吃白喝半年。
苏雨作为方知意的首席小跟班，她已经开始期待过年的时候数钱数到手软的快乐了，“放心吧，姐！你一定能拿回属于自己的卖身钱！”
方知意十分满意地同苏雨抱拳，这子期伯牙般的灵魂知己，“借你吉言。”
其他人：这是可以说的吗？
……
造型师今天给方知意准备了一条吊带荡领真丝裙，五彩斑斓的黑色衬得她白到发光，没有首饰争奇斗艳，简单的黑长直高贵而冷艳。
方知意这一身的价格也就三位数，却让她穿出来高奢的感觉。
主持人在舞台上疯狂夸赞方知意这身装扮好看，方知意站在那里，都不需要说服装品牌的广告词，就已经起到了推销的作用。
出场费是昂贵了点，但方知意宣传走心，台上不划水，比那些稍有名气的明星值多了。
苏雨在台下和主办方的监督人员站在一起，各种暗示方知意态度认真、影响力高，下次记得还合作。
一顿夸张的商业互吹过后，苏雨为方知意成功拿到新的合作方案。
商场里人山人海，都是为方知意来的。
苏雨知道她姐很厉害，比那些娱乐圈的明星都厉害。
就算不进娱乐圈，就算把娱乐圈的大佬都得罪完，她姐也能红得发紫，也能赚一堆钱，根本不用点头哈腰地被那些所谓的资方潜规则。
从粉丝到经纪人，苏雨跟着方知意多年。
她比方知意大，比方知意更有运营经验。但很多时候，她自己都迷茫了，方知意却能拉着她硬生生扭转乾坤。
所以方知意让她喊她姐，没事敲打她提醒周围人，她也愿意。
“苏小姐好像是A大金融系的高材生？不考虑跳槽来我们这里吗？”主办方的李总开玩笑道。
苏雨的工作能力不愧为A大高材生，尤其是她那能屈能伸的性格。他可见过方知意训斥这位高材生的画面，说话很难听。当时他就想，这都能忍，将来必成大器。
苏雨完成工作，以常人姿态冷眼看了对方一眼，“方知意给我年薪百万，六险二金。李先生，我脑子清醒着呢。”
……
今天的商场因为有个大网红出席线下活动，所以人满为患，接待商场经理这么和江鹤卿说。
江鹤卿停下脚步，没有朝人群中走去，只是看了一眼，转身去了员工电梯。
他当然知道，不然就不会要求对方把会议定在这里。
虽然他是客，但他走路的速度，更像这里的主人。
商场经理在后面跟着，不只是费口舌，双腿都快要打结了。见江鹤卿突然停下，差点没把他吓死过去。掏钱的甲方爸爸每一个动作，在他眼中都有深意。
“您是对那个网红有什么不满吗？”在等电梯的过程中，商场经理小心问道。
江鹤卿：“没有，只是觉得人太多了。”
挡到了他的视线。
商场经理还以为江鹤卿是在不满商场人过多造成风险加倍，“人多确实有安全隐患，但我们商场做足了预防措施，绝不会出现任何事故！”
“赵经理，江先生对商场营业的活动很满意，并且对你们的工作十分放心。”乔丝琳打断了商场经理的自说自语，她在江鹤卿身边工作多年，老板的心思还是能揣摩一二的。
那个网红小姐的名字……她在同事的办公桌上见到过，那是江鹤卿安排的工作。
商场经理还是不太放心，在江鹤卿进入会议大厅后，他又通知下手在某网红的活动结束后再进行一次紧急排查，以防万一。
方知意结束完活动回到化妆间，颓靡地摊在椅子上，高跟鞋这甩一个、那掉一个；坐姿不雅观但舒服，活动不便的裹身裙已经被她撸到了大腿根，领口更是春光乍泄。
如果不让方知意这么坐的话，肯定会被骂死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房间里也没有男士，苏雨这么想。
寒冬腊月，方知意肯定不能穿成这样外出。
她爱美，但怕冻。
“苏雨，你带的衣服呢？”方知意手机玩够了，觉得有点冷。
一直掂在手里，苏雨把衣服掏出来，随时准备方知意换衣服。
哒哒哒——是敲门声。
方知意立刻站起来，扯了扯自己的裙摆，然后又坐好。
苏雨弯腰把方知意的高跟鞋摆好，环视一周觉得妥当了，便让敲门的人进来了。
“打扰了，我们这边在做安全排查，请问方小姐方便吗？”
方知意出了名的脾气大，商场的工作人员早有耳闻，所以说话什么的都客气得不行。
苏雨看了一眼方知意，见方知意一动不动，知道她不太愿意配合，“你们这个时间点安全排查吗？我记得我们来之前才排查过。”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想临时加班，“有位银行家来我们商场，所以还请方小姐见谅。”
银行家……
方知意抬头，“外国人？”
工人人员：“我们哪知道那么多，就知道是个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那就不是外国人。
“年轻有为的银行家……”方知意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人的名字，“长相如何？”
工作人员不是很懂，“啊、啊？”
方知意拿起桌子上的小镜子，仔细查看了一下妆容，随后又把高跟鞋穿好，掂起自己的包包，优雅地起身，“虽然确实挺不方便，但不能妨碍你们的公事。”
苏雨见方知意松口给工作人员让行，赶紧放下手中的衣服，匆匆忙忙地把她们的东西收纳起来。
方知意看着这大包小包的东西，皱眉指责道，“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苏雨沉默了，这不是她叫她拿的吗？
“你们这群人。”方知意指指点点，命令门外站着的工作人员，“等会儿把这些、还有这些，都给我们送回去。”
她又转身将苏雨从纸袋堆里拽出来，颇为嫌弃地递了张湿纸巾让她擦手，“今天不用你送我回去，你下班了。”
苏雨困惑地看向方知意，“那你怎么回去？”
方知意：“你事怎么那么多啊！，让你提前下班，还不愿意了？”
眼神飘忽不定，看起来像是即将闯祸的样子。
苏雨把用过的湿巾纸扔到垃圾桶里，老实地拿起自己的东西，“那我先走了。”
比起眼睁睁看方知意闯祸而又阻止不了，她更想早点下班，然后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看小说。
“嗯，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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