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洗漱完,脸上的皮肤被烘得一片绯红,出了卧室之后与温凉的气息相触,她累积的疲惫一下散了三四分。
她端着放脏衣服的盆子路过了客厅,贺州眉眼慵懒的靠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在看什么?”
陈思随口问了一句,其实她并不好奇,或许是出自于无聊,嘴巴不自觉就发出了声音。
“跟人谈点事情。”贺州的视线从屏幕移开,看向不远处陈思。
她穿得一身色彩鲜艳的睡衣,他一眼瞧见的却是她白皙的脖颈,他感觉到自己干涸的喉咙 ,这抹难耐的冲动是他喝多少茶水都压不下去的。
“哦。”陈思不放在心上,他生意上的事她不感兴趣,也管不着。
咯吱一响,阳台门被重新关上,陈思拿着空了的盆子去了浴室。
贺州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手机的消息连连不断,他已经有些厌倦了。
他瞧不见陈思的身影,身子歪了歪,耳朵偏过去去听,听得一些模糊的声响,那熟悉的调子让他认出来是陈思近来常听的一首歌。
他本来是不知道这些五花八门的歌曲的,但陈思喜欢在无聊时候唱几句,他渐渐听出味来了,觉得虽然歌曲写得一般,但调子却是不错,轻快又简短,听着让人放松。
他胡思乱想了一通,浴室的声响散去了,他再也坐不住,揉了揉眉眼,从沙发起来,站起身的那一刻,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片刻失真,他无法解释眼前出现的一切,按照他本来的人身轨迹,他不该出现在这么一间窄小的公寓,不应该为着这么一个年岁尚轻的女孩着迷,不会像失去理智一般向被感觉而主宰的自己俯首。
他望向夜晚的一侧,乌黑一片,他的脑海闪过一幕,是他自己在陈涵公寓悄然等待晚归的陈思的场景,他那时候完全没有去想,为什么自己会那样做?
而等到自己反应过来要去思考的时候,他已经在离婚报告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冲动。
连眼下他蜗居在这,在盘算着自己与一个心智尚在成长女孩的婚姻,也算是冲动的一部分?
陈思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秒的庆幸,但是下一秒,他又想,自己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们是公平的,他叹了口气,思路在这里停滞,他关了客厅的灯,与寻常那样走在陈思房间必经的那条过道上,推开半掩着的门,里面的人背对着他趴着,身子埋在厚厚的被褥里,露出一张白腻的脸。
贺州慢慢在她旁边坐下,手轻轻擦过她的脸,撩开了她落下来的发,发丝是凉的,脸颊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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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吹干头发。”他说。
陈思正在和李伊伊聊天,移开屏幕瞥了他一眼,“是啊,我懒。”
贺州轻笑了一声,“你说的对。”
“什么?”陈思听到个对字,质问他,语气含着疑问和警告。
贺州没回话,径直下了床,拉开抽屉,拿出吹风机,陈思一看这架势,立马捧起手机,摆好姿势。
贺州插好插头,“照顾自己都要偷懒。”
陈思不置可否,她嘟了嘟嘴,李伊伊回了消息说她工作遇见的奇葩人物,陈思听闻了乐得不行,不想得世界上的人千奇百怪,她可以接触到的还是太少。
于是她念头一转,看向贺州,眨了眨眼睛,“你有没有在工作上遇见过特别与众不同的人?”
陈思使了小心机,她将重点放在与众不同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贺州便笑问,“多与众不同?”
陈思手指攀在他的胳膊,“大概就是行事作风有那么点超乎寻常的那种……”她绞尽脑汁概括。
贺州摸了摸她的头发,拔开插头,“你打听这个干嘛?”
陈思停顿了一下,“因为好玩啊,而且李伊伊跟我分享了她遇见大奇葩的经历,我也想分享给她,可是我没有啊,就只好问问你咯。”
贺州眉心却是一蹙,“好玩?”
陈思察觉到他的神情不对,犹豫着点点头,“对啊。”
贺州声音淡淡的,“我遇见过一个喜欢穿女士内裤的律师,还有喜欢多人把戏的男演员..”
陈思听得目瞪口呆,“这么离谱的吗?”她瞪大了眼睛。
贺州点了点头,“只有你想不到的。”
陈思激动的抱住他的胳膊,“跟我讲讲呗。”
贺州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你真想听?”
陈思被他伪装的平静欺骗了,她点了点头,“我想听啊,你之前从来不跟我说这些。”
贺州靠在床上,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空落落的,他看着陈思充满未知和好奇的一张脸,突然想到记忆中陈涵理解和欣赏的神情,那么的平静和安然。
夜晚的风还是一如既往的凉,房间中窗户盖得紧紧的,床头亮着一盏暖黄色的灯,淡淡的光投射下来,照见贺州的半张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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