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星星坐在后座上想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其实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个浑身邋里邋遢的男人冲了进来。
十分巧的是妈妈认识那个人。
当时。
唐蓉刚刚坐在镜子面前理发,而禹星星洗头也只是刚刚湿了头发。
“陈叔!”一个戴着圆帽深色衬衫和长裤男人神色紧张跑了进来。
“国光,发生什么了?”陈叔停下手中剪刀,有些担忧看向他。
紧张的男人看了一圈,他没想到那么多人,但是那群人快找过来了,没办法他刚刚离这里比较近,想着先来这躲避一下。
罗慧舒看着男人装扮,虽然脸看起来不怎么认识,但是他一身装扮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特别那个圆帽和长到可以盖住眼睛的头发,这两个特征她之前见过几次了。
罗慧舒犹豫了一下,“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大饼?”
熊国光才想起,他之前有卖过饼给面前的女人,不过那时候的她整个人都很憔悴,和现在精神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熊国光一拍手,表情十分迫切,“我记起你了,不过别说什么大饼了,我叫熊国光,现在被人追,能帮忙掩饰一下吗?拜托了,你们只要装作不认识我就行。”
罗慧舒猜到他估计惹到事被人追着,连忙摆手,“没事,我们本来就不认识。但是这里你也躲不了哪里,一眼就能看到你了。”
唐蓉看出来这男人和罗慧舒之前认识,她透过镜子好奇的打量着,这人都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
禹星星很想抬头看看发生什么,她倒着头洗头,视线里只看到这个男人跑的只剩一只鞋,另一只脚脏兮兮的。
熊国光也想不到要怎么躲,他往里面房间看去。
陈叔:“里面藏不了人,天芬,你帮他洗头掩护一下。”
陈嫂应了声,和禹星星说:“小姑娘,我先帮你包着头,一会再帮你洗,可以吗?”
禹星星:“可以,毛巾给我,我自己来吧。”
陈嫂将毛巾给她,熊国光就走到位置将帽子拿下来想要藏哪里,正要将帽子往衣服里塞,就被陈嫂抢过去,放在抽屉里面了。
罗慧舒帮禹星星将头发包着,走到一边板凳坐着。
陈嫂正要把熊国光的头发给弄湿,禹星星看到他脚上还只有一只鞋,就出声提醒一下,“叔叔,你的脚上只有一只鞋呢。”
这时大家才留意到他脚上只有一只鞋,一开始他神情实在是太着急,导致都没有留意到。
但是这一时半会怎么给他找到另一只鞋,这可难办了,熊国光也觉得没办法了,他打算离开看看还能不能跑到其他地方躲着。
唐蓉就突然站起来,“哎呀!我有鞋,草鞋可以吗?”
熊国光突然眼冒金光,“可以!可以!同志,太谢谢你了。”
唐蓉就立马往门口的单车走去,在横杠绑的包袱里面掏出了一双草鞋,这时她听见了巷子拐角处有几个男人的声音。
“阿飞,你确定他往这边了?”
“确实是看他跑这个方向,我们每条巷子都看看,总能找到他。大山,找到他,给我揍得他屎都出来!”
“好的,飞哥!”
唐蓉吓得立马回去,这惹得事情不小呀。
唐蓉将草鞋递给他,“快!快换上,我听到快找到这边了。”
熊国光着急的使劲穿上,但是鞋小了,他也只能套着前面,希望没被发现。
剩下的那只布鞋,藏在墙角柜子处。
没过多久,就听到几个男人的声音靠近,大家都紧张起来。
熊国光有些控制不住的抖起来,陈嫂气的啪的一下拍了他的肩膀,“你给我挺住,别在抖了。”
熊国光:“我有点控制不住。”
陈嫂小声说:“我们这么多个人陪着你,你还怕啥!”
随着人走近,也逐渐听清楚在说什么。
“这里有个理发店!”
“走,去看看”
“这小子腿挺长的,跑的那么快......”
一个一米九高高壮壮,顶着一个平头的男人站在了理发店面前,他看着里面,并没有怀疑什么,“飞哥,看起来也没藏这里。”
随后走来微微驼背的男人,整个人长得瘦猴一样,神情却很精明,“大山,谁知道是不是藏在这,你说是不是,大富?”
梁大富在三人里面长得很俊美,却是一脸凶悍的孙大山以及极其狡猾的孙飞两人的老大。
梁大富:“肯定要搜一下,只是人多,我们要用和平一些的态度,找到人了,就尽量不要打扰其他人,如果打扰了,那就礼貌一些。”
他在外面等着,观察周围,孙飞和孙大山走了进去。
当他们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熊国光突然就镇定下来了,因为洗发水流下来,他闭着眼睛,耳朵变得极度敏锐。
走进来步伐比较沉重,是孙大山,是三个人里面最高最壮的,这年头能有一身腱子肉,一般都是当兵的,然而孙大山的体格比军人还可怕。
熊国光想到自己刚刚被孙大山一只手就提起来,真的心都在颤抖,他闭着的眼睛,睫毛都在抖动,还好他低着头,那控制不住抽动的表情才没被人发现。
理发店里面空前的安静,除了熊国光,都在看着进来的两人。
孙飞笑了笑:“别紧张,我们就找个人,你们有见到过一个戴帽子脚上穿着一只布鞋的男人吗?”
他拍了拍孙大山的手,孙大山伸直手臂,将手中的鞋子拎着展示给大家看。
孙飞:“和这只一样,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那个人欠我们一点东西,追个债。”
陈叔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客气的说:“我没见过你说的人,如果你们不是来理发的,就不要耽误我们工作。”
孙大山:“你别隐藏那个人,不然给你好看。”
他恶狠狠的看着陈叔,挥了一下拳头。
孙飞拍了拍孙大山肩膀,“大山,我们就找个人,也不是针对在场的人,不用这样。”
他低声像是对着大山,其实在警告着在场的人,“如果真有关联了,那我们就更轻松了,直接在这里守着,大不了可能会稍微稍微打扰到大家的安宁。”
他扫了一眼陈叔,刚刚是他先开口说话,说明目前算是在场人的领头羊吧。
陈叔:“这位同志,我这里真没你说的人,而且我刚刚专心剪发,怎么知道外面的事情呢?还有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我们理发店是国营单位,可容不了捣乱的人。”
陈嫂时不时留意的看几眼陈叔和其他人,手中没停过的揉着头发,将熊国光弄得满头泡沫,他完全睁不开眼,想稍微看看都被泡沫糊的流眼泪了。
而罗慧舒三人也是盯着那两个混混。
孙飞不在意的走到唐蓉面前,“他刚刚没看到,那样你呢?”
孙大山就站在门口,看着店内的人,只要有人和他眼神对视上,都会被他吓到。
唐蓉害怕的贴近椅背,“我...我没看到,刚刚我...困了,困了就睡着了。”
陈叔帮了一句,“刚刚确实是睡着了,我都生怕她一歪脖子我一剪子给伤了,剪得可仔细了。”
孙飞怀疑的看了他们几眼,转身走到罗慧舒和禹星星面前,感觉小孩子不会撒谎,他弯腰靠近禹星星,“小女孩,你说有没有看到陌生的哥哥出现,大概这么高。”
他手指比着比自己高两寸的身高,“戴着个黑色圆帽,遮着脸,估计二十多岁。”
罗慧舒连忙抱着女儿,“我们都没看到你说的人。”
孙飞收了微笑,盯着罗慧舒,“我刚刚没问你,你答什么答。”
禹星星抱着妈妈,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她冲着孙飞大喊,“没看到!就是没看到!没有什么陌生的人,陌生的人就是你们了。”
“星星!”罗慧舒将女儿的脑袋抱着,怕对方发怒会做出什么举动,她盯着孙飞冷冷道,“你再这样,我们就报公安了,举报你们干扰理发店正常运营。”
陈叔:“两位同志,就不要在这里打扰我的客人了,你们要找人就去外面,这里你看是能藏人的吗?”
孙飞嘿嘿一笑,“别生气,不至于报公安,我们找到人很快就走,至于有没有藏,还要再看看里面。”
他看着门帘那边的小房间,他直接就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探头,然后再走进去。
陈叔怎么说他们都不走,也没办法,只能等他们确认真的没人。
很快孙飞就出来了,他多看几眼陈嫂那边,看起来并不奇怪,洗头的男人深色衣着和要找的人类似,但是现在满大街穿着都是黑蓝绿色系,所以他也没怀疑什么。
其实主要是大约看到穿着草鞋,就不再留意了,不过这洗头那么多泡沫,看来用的洗发粉还挺多的呀。
孙飞对着孙大山摇摇头,“走吧。”
孙大山:“那我们继续去附近转转。”
梁大富看他们出来,也知道人不在这边,点点头,“要不我们去市场的方向,如果有人看到,会有人告诉我们,那边我们的人多一些。”
孙飞咧嘴一笑,“好,反正总会碰到的,这小子总会落到我们手里。”
孙大山一抱拳,“这家伙越晚找到,就会越惨,要找到不说其他先揍一遍。”
......
等他们离开之后,唐蓉憋着的气终于呼出来,“太吓人了,这位同志,你到底惹得什么人呀?”
熊国光想要回应,但是陈嫂帮他冲洗头发,一张嘴他就满嘴的泡沫了,只能呸呸呸几声。
众人都好奇的等他冲洗好。
等熊国光能睁开眼睛了,他看到大家都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擦着头发,“谢谢各位的救命之恩,改天必定以大饼相报。”
禹星星立马伸出尾指,“那就这么说定了!”
罗慧舒拉回女儿的手,“星星!”
熊国光立马用尾指勾住小女孩的手,禹星星拇指相抵,喊了一声,“盖章。”
“好,盖章,以后要是碰到熊叔叔,大饼任你吃。”熊国光很喜欢小孩子,加上禹星星长得太瘦小了,之前听罗姐说过她女儿住院,这年龄小身体还弱,让他也有些心疼。
“小孩子说的玩呢,如果你还卖大饼的话,我花钱买。”罗慧舒拍了拍自己口袋。
禹星星也只是觉得好玩,她记忆中好像还和另一个男孩做过同样的动作,可能是她的错觉吧。
有时候总会有种经历过的感觉,但是自己记忆里面却没有一点印象,就是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禹星星:“熊哥,说话算话哦!我也只是好奇想尝尝,之前听我妈妈说过你们家的饼很香呢。”
“得喊叔叔了,我年龄比你大多了,我们家的饼是我媳妇做的好。”熊国光满脸自豪。
禹星星:“你长得好看,看着也没大多少呢。”
罗慧舒轻拍了女儿的手,“还是要喊叔叔。”
熊国光突然被小女孩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都三十了,起码比你大十几岁,而且我喊你妈妈罗姐呢。”
禹星星:“好吧,熊叔叔。”
陈叔笑笑,“国光了,大饼真任吃?”
熊国光满不在意的摆摆手,“都任吃,你们也吃不了多少,一、两箩筐大饼我还是能的。”如果今天真被抓到了,估计连家都给抄了,那群人可是蚂蟥吸上就不走了。
唐蓉也不落后,也上前玩笑道,“听者有份,我刚刚可是表现的很好!”
陈叔听到哈哈大笑起来,“你可别说了,我都怕你露馅了,卡壳卡的我都开始心发慌了。”
“陈师傅,我哪有,我可是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好的借口,你看我睡着了,什么都没看到多合理。”唐蓉拍了拍自己胸口。
陈叔:“对对对,如果你没停顿那么久,可能更可信。”
“国光你吹吧,回头就被家里媳妇打咯。”陈嫂倒好洗过的水后,她将藏起来的帽子和鞋都给了熊国光。
“嘿,嫂子,这我说法可就不对了,我在家说一不二,我媳妇可都听我的,我妈也是站我这边。”熊国光刚想把帽子戴上,想了想又怕一会出门被碰到,还是卷了卷夹到裤腰处。
“得得得,你说的算,话说这卖大饼还继续到处乱窜呀,我听其他客人提过,现在要开放经济,恢复了西边原来的市场,现在不是可以租个摊位,在市场早晚市固定卖货也好呀。”
熊国光听她提起市场,他当场就大吐苦水:“你们可不知道,那市场方便是方便,可方便的是来买东西的人,卖货的人小商贩可不好过,先是要交个租位费,不同位置费用不一样,越靠近出入口那可是成倍的价格。”
他叹了口气,“然而最难的是还要交所谓的管理费给另一帮人,他们其实就在集市附近打牌什么的,就每天过来收钱。要是那天看到你的摊位人多,还要收的多,然而收多少都是他们一帮人说的算,如果不给,分分钟把你摊位上的东西都砸烂,让你怎样也没办法继续卖,刚刚来的那三个人也是那群人里面的。”
陈叔皱着眉,“没有人管吗,管理费听着就不合理,而且这种不给还打烂东西的行为,很明显就是强抢。”
禹星星也应道,“就是,应该报公安,举报他们的恶行。”
熊国光无奈摇了摇头,“没用的,基本抓不到人,而且市场的管理人员都会维护那帮人,就是互相勾结,而且就算抓进去几个人,过几天又会放出来。而那几天,剩余的人就可劲的收费,弄得怨声载道。反正市场能经营下去就是给钱息事宁人,还有就是有背景不会被收钱收到头上那种。”
陈嫂听着都恼火了,“这抓进去还能出来?”
熊国光苦笑了一下,“这个当时我在场,真的分成两边要打起来了,其实也算打起来了,有个卖西瓜的老肖,他专门去其他市拉回来的瓜,就靠蹬那三轮车蹬回来的,赚的都是辛苦钱,他卖2.5角一斤,之前供销社有卖过西瓜也要三角,这大家都过来买了。”
唐蓉听到也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了,“肯定被看上了,这么多人都聚在一起,要我在,我也凑上前看看。”
熊国光点点头,“就是太多人了,就突然收管理费的人走到里面直接要管理费了,买东西的人也不清楚,就以为在市场摆摊要管理费,收管理费的人说拖了好久没交,要收两元五角,不交不给卖,周围的人就帮着那人说快点,他们还要卖瓜。而老肖本来脾气就暴,之前一直都是给两角就行了,突然就变两元五角,加上周围的人不听他说的,气的他就直接动手了。”
“没想到市场那么乱,这老肖后面怎样了?”罗慧舒猜到估计也好不了,群众的力量有时候就是一把刀,只是挥在谁的身上。
“后面我们挤进去帮老肖,当时老肖脑袋都被砸出血了,身上都是脚印,那收管理费的人抢了杆秤砸了老肖脑袋,我们挤进去他都拿起切西瓜的刀了,周围的人也开始往外躲。那场面可吓人了,还有两商贩被划伤,等民警来的时候,我们正两班人对着。”
熊国光想到那一幕,还能感觉到当时的悲壮情绪,大家都想着,如果这样下去,他们还怎么生存,大多数人都是去附近大队农家收点鸡鸭、山货和手工品,赚的也不多,要是这样收管理费下去,他们赚的都不够交了。
大家都吃惊的听着,没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陈叔想起了前段时间是听到有客人提过,“我之前有听客人提起过,只知道市场那边有人打架了,还持刀砍人,还说那人精神不正常跑到市场去了。听到我们那段时间都不敢去市场那边了,实在缺东西就去供销社,买不到就忍忍过段时间这样。真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子。”
熊国光冷哼了一声,“那人是假的精神病,他被抓起来之后就装病,而他们那伙人还找到老肖的家属,还有两位伤员的家属,用着不入流的手段威逼利诱让他们家属写了个和解书,最后过了几天就被放出来了。”
禹星星:“那老肖呢?还有受伤的人呢?你们当时都对峙起来,民警就没处理吗?不是应该将那伙人都抓起来。”
熊国光拍了拍禹星星脑袋上毛巾,有些无奈,“当时人太多了,就跟着回派出所被教导几句,然后大伙就放了,就那个持刀的被抓起来。至于老肖,我也没再碰到他了,听说回乡下避着那些人,我也那时候就不再去市场摆摊了。”
“可是根源问题管理费并没有解决呀?”
“你还小不太懂大人之间的事情,都是有关系的。”熊国光想到后面的日子,还好他一直隐藏的很好,没被看到脸,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市场上的人也只知道他叫阿光。
禹星星听者也觉得市场管理背后怎么那么黑暗,她有些担忧,“熊叔叔,那样你不去不就可以吗?以后继续走街串巷卖。”
熊国光苦笑了一下,“我之前因为去市场摆过一段时间,就被那群人记住了,现在不去,只要在街上被他们抓到,就说我投机倒把,收我的东西,还要我交罚款。今天就是这样了,我那剩下十多张饼都不要了,拼了命的跑,还不是因为你们帮我掩护,我都差点被抓到了,估计接下来我要在家里躲一段时间。”
禹星星:“熊叔叔,既然公社里卖不了,不如到乡下,我之前还看到别人来卖豆腐了。”
“豆腐那是不好做,加上价格便宜,去卖总会有人买点。我这大饼就不一样了,队里的人估计都想着自己家里能做。”熊国光并不看好乡下能卖。
罗慧舒却不是这样想的,“我吃过你卖的饼,特别是芝麻大饼,那芝麻两面密密麻麻都是,满口香的很,而肉馅大饼更是会流汁,外层特别酥脆,应该是摊了好多层饼皮吧,手艺真的可以,我觉得只要好吃,就会有人来卖,到时候你如果来我们大队,我也买来吃,也和其他嫂子说说。”
唐蓉咽了一下口水,“慧舒,你这说的我都馋了,真那么好吃,要是卖到矿区家属区,我也来买。”
“国光媳妇做的饼确实好吃,有时候馋了都有些想去你家买了。”说着陈叔也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心底话。
熊国光听到都在说他家饼的好,感激的握着陈叔的手,“陈叔,你想吃就来我家就好。”
陈嫂不乐意了,“这不是怕被其他人留意到了,你们家这中药味重的夹着烧饼味,虽然闻的不清楚,但是要被留意到老往你家跑,那邻居可不好奇你家。”
熊国光听者有些感动,他家因为他妈妈和媳妇都喝药,早些年四处借钱,周围的人都不愿意借,知道他家两个药罐子,肯定有借无还。
导致路过他家门口,都得走快两步,生怕就碰巧碰到他和他的家人。
由于他的工资实在是负担不起,后面发现卖媳妇做的饼竟然收益不错,就干脆走街串巷卖饼了,早两年确实很怕,各种躲,还遇到有人打着举报他的旗号强收了他的货,也就这两年政策变好之后才能大胆一些卖货。
罗慧舒三人才发现原来他们是邻居,知道了熊国光的住址了,不过也不敢打扰,毕竟周围的邻居可是很精明,每天吃的喝的做什么,很容易就被发现。
熊国光他们能卖饼这么久,说明真的掩盖的很好。
陈叔帮熊国光吹干了头发之后,熊国光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早上刚刮的胡子也长了些胡渣出来,加上长到遮眼的头发,整个人显得十分邋遢。
熊国光摸着头发,想了一下,“陈叔,能帮我剪短,随便剪个头发就好。”
他透过镜子看着唐蓉,“唐同志,你的草鞋多少钱呢,我把钱给你。”
唐蓉摆了摆手,“自家做的,不用钱。”
熊国光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很快就剪好头发,和刚刚完全是两个人,熊国光给了洗头剪发的钱给陈叔,不容唐蓉拒绝塞给她两角钱。
唐蓉和他提了一嘴,“真的后面继续卖饼的话,来矿区家属区,我们那一片都会卖,到时候你和门卫说,是吴银宝表弟来拜访。”
熊国光应了声就急匆匆离开了,带着用报纸包着的布鞋。
这年头吃食很多都是用报纸包着,旁人看了也以为是吃的。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